沈棠冷冷地看他:“你怎麼可以做到像這樣鐵石心腸?好話歹話一概不聽,明明損人也不利己,還是一意孤行。”葉仲文定定地凝視著她:“利不利己,不是你說了算。”“是不是我也得像周曉那樣,和你賭命,你才會心軟,才願意放我一馬?”沈棠目不轉睛地看著葉仲文。葉仲文不為所動地回:“你和周曉不一樣。”沈棠噗嗤笑出聲來,感覺眼底熱得刺痛。“確實不一樣。”她笑著點頭,“畢竟你們有過過去,她有籌碼可以賭。我什麼籌碼都沒有,就算我死在你麵前,你也不為所動。”葉仲文目光一凜,話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葉仲文,我不會再回葉家。”沈棠認真說,“就算你有辦法一直拖著不簽字,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到此為止了。我最後一次請求你,和我離婚。彆為了一時之氣,因小失大,影響到你的大計。”葉仲文眸光一沉:“我感覺你在威脅我。”“隻是提醒你。”沈棠冷冷回,“我們離婚對你現在在葉氏的影響是有限的。但如果再牽扯其它進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倒是忘了,你現在有了大靠山”葉仲文訕笑出聲,“我以為我娶了一位最普通平凡的太太,沒想到被打臉了。”沈棠一時不知該怎麼回,隻能問心無愧地看著他。“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把真話說出來?”葉仲文笑容冷住,“你欠我一個解釋。”沈棠被他充斥著懷疑的眼神刺痛了:“你要我解釋什麼?”“解釋你身為葉太太的這三年時光,再或者先說說......三年前你是怎麼引我上鉤,怎麼佯裝被迫嫁給我的?”沈棠僵住,現在葉仲文眼裡,她就是有預謀的。“為什麼不說話?”葉仲文目光變得更冷,“無話可說?還是沒臉說?沒關係,你說出來,說不定我一怒之下就和你劃清界限了呢。”沈棠蹙眉:“我一直請求你離婚你都不肯。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塑造成一個背叛者陰謀者,你才願意呢?”說著頓了頓,“我真的太笨了。葉仲文最討厭背叛,不會允許身邊留著一個背叛者。”“少自作聰明。”葉仲文壓著聲音,怒意浮上麵孔,“我要聽的是真相,是實話。”沈棠倒吸一口涼氣:“真相是,三年前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應該大學畢業了正在努力工作。嫁給你的這三年,我每一天都費儘心思,討好這個,討好那個,隻為了每天能等回來一張稍微沒那麼冰冷的臉。“越是這樣,我越瞧不起自己。越是這樣,我越渴望得到關注,得到認可。失望攢多了,人也就清醒了。隻是我沒有料到,三年的相處都沒辦法贏得你半點尊重。這就是我現在得到的真相。至於你想要的真相,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找得到。”“沈棠,你給我聽好。”葉仲文湊近她,““我不管你背後的靠山是什麼來頭,真相與我也不重要。想要我簽字放你自由可以,就拿和你同等重要的東西來換。我葉仲文至今沒做過賠本的買賣。不然就等著兩敗俱傷。”沈棠後背一涼,嗤之以鼻:“我不知道什麼東西可以談成這筆買賣,不如你直接一點告訴我。”葉仲文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笑:“我也沒辦法告訴你。你可以什麼都拿來試試,三年,五年,十年,總會有什麼是我想要的。”說完,轉身出去。沈棠立在原地,手撫上小腹,輕聲說:“看見了吧,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無情的利己主義者。彆害怕,你太珍貴了,我不會把你給他的。他沒這個資格。”彼時,葉宅。周曉坐在輪椅上,不顧傭人勸阻,非要在廚房親自熬粥。“周小姐,你這樣不方便還容易燙傷自己,不如你指揮,我幫你弄?”傭人在旁邊看得很擔心,生怕她有什麼事連累自己被罵。周曉在矮桌上把配料切好,吩咐她:“你去拿一個電磁爐出來,照樣放在這個矮桌上,我親自弄。”“這.......”“這什麼?這麼大個葉家沒有電磁爐嗎?”傭人隻好去找劉嬸,找了個單獨的電磁爐過來,還配上熬粥的砂鍋。周曉很多年沒有親自下過廚,果然如傭人所料,笨手笨腳地被砂鍋邊緣燙到了手。玟姨正好看見,過來就訓傭人:“你是怎麼照顧周小姐的?”“玟管家,是周小姐她自己......”傭人很是委屈。周曉趕緊說:“不怪她,是我自己執意要弄的。”“去拿燙傷膏過來。”玟姨吩咐傭人。“周小姐,你是客人,如果是飯菜不合口胃,我可以再重新給你安排的。”玟姨對周曉說。周曉溫柔地笑:“這粥不是熬給我自己的,是熬給仲文的。”玟姨愣了愣,雖然以前在新聞上有看過少爺和周曉的事,但現在見周曉眼神裡那藏不住的情意,才真正確認。“周小姐你是個病人,還想著我家少爺呢。”周曉搖頭:“我沒事,隻要我還能動,還能為仲文做一點事,我就很開心。也不知道像這樣離他近一些的機會還會不會有,在這裡呆一天,我就想好好珍惜。”周曉說得懇切,玟姨跟著眼露疼惜。“你指揮,我來幫你弄吧。”玟姨說,“不然,你再受傷的話,我們真沒法向少爺交代。”周曉點頭:“聽玟姨的。”晚上。葉仲文回來,玟姨迎接了他,說周曉在餐廳等著和他一起用餐。“仲文,你回來了。”周曉溫柔地喚他。葉仲文坐下,玟姨呈上一碗粥,笑著對他說:“這是周小姐親自熬的,慢火熬了很久。少爺,你嘗嘗。”葉仲文一眼看見周曉手背上的燙傷,輕聲說:“你好好養病,這些事不是你該做的。”周曉愣了愣,楚楚可憐地說:“放心,我也是心想動一動,努力做複健,快一點好起來。這樣子,也才能快點離開葉家,不再給你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