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方念芝打電話叫來葉家的家庭醫生杜醫生。
杜醫生按要求帶來了測紙和儀器，驗完後對葉老太爺說：“周小姐沒有懷孕。”
聽到這個結果，沈棠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該開心還是不開心。
客廳裡一片寂靜無聲，葉仲恩打破沉默：“原來真是個謊話精呀。”
周曉站在葉仲文身旁，眼淚叭嗒叭嗒地直掉。
沈棠雙手緊握放在腿麵上，失望地垂眸淺笑，暗諷這世上希望另一個女人給自己老公懷孩子的，恐怕也就她了。
難怪她幾次提起周曉懷孕的事，葉仲文都不表態。
她演了場戲，而他葉仲文看了場戲。
“對不起，公公。”方念芝先打破僵局，做起好人，“都是我沒把這個家照顧好，讓您跟著受累了。以後我一定好好關心他們小兩口。”
“謝謝小媽。”葉仲文嘴角浮現一抹輕蔑笑意，漂亮薄唇輕飄飄吐出來的話卻是尖銳刺耳，“我們夫妻的事自己會看著辦。”
葉老太爺威嚴十足地看向周曉，嚇得周曉打了個哆嗦。
“周畫家當我們葉家是什麼地方？”葉老太爺壓著聲音問，“你仗的是誰的勢？是我孫子葉仲文嗎？”
周曉臉色蒼白地一個勁兒搖頭：“我不是故意的。”然後眼神向葉仲文求救。
“爺爺不必生氣。”葉仲文開了口，“周曉的事我會處理。”
葉老太爺沉著臉忍了忍，厲聲發話：“司機呢。讓司機先把人送回去。以後不準再讓這個人進我葉家家門。”
“不必麻煩。”葉仲文果斷拒絕，“我去去就回。”作勢要帶周曉走。
“葉仲文！”葉老太爺拍案而起，“你媳婦還坐在這裡呢。”
瞬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不敢造次。
葉仲文凝眸掃過安靜的眾人，寒光落在沈棠身上，問：“你有意見？”
沈棠怔了怔，緩緩起身，皮笑肉不笑地回：“既然是場誤會，我沒有任何意見。”
葉仲文收回目光，摟著周曉拔腿就走。
葉老爺子直歎氣搖頭：“阿彌陀佛，都是孽啊。”
沈棠看著消失在電梯口的兩人，手心漸握成拳，胸口堵得慌，眼睛裡有水汽，不爭氣地模糊了視線，無意識地咬得唇角有了血腥味。
“嫂嫂。”葉仲恩過來挽住她臂彎，小聲替她抱不平，“你為什麼要讓他們走啊。你製不住哥哥，爺爺可以啊。爺爺在這兒，你得讓爺爺給你做主啊。”
“我沒事。”她拍拍葉仲恩手，擠出一個笑，“你哥哥不是說了他會處理的。”
葉仲恩氣得要命，到老爺子跟前跺腳埋怨：“爺爺，你怎麼搞的呀。”
“稍安勿躁。”葉老太爺拍拍她肩，示意沈棠隨他走。
兩人到了安靜的花園，葉老太爺坐在藤椅上，認真問她：“糖寶你老實和爺爺說，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爺爺說挺你真不是嘴巴上說說。就算仲文是我孫子，爺爺可以做到幫理不幫親。”
沈棠突然跪了下來，嚇了葉老太爺一跳，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爺爺，謝謝你。”沈棠眼睛一熱，“在這世上，除了我奶奶，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你的委屈我知道，忍得很辛苦吧。爺爺一直不插手你們夫妻的事，本想著自有因果。”葉老太爺說著扶她起來坐自己旁邊，“今天，你統統說出來，爺爺幫你一樣一樣解決。”
沈棠忍著淚：“爺爺，我不想再和葉仲文在一起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仲文離婚？”
沈棠點頭。
“不是一時衝動？”
“不是。”
“仲文呢？他知道嗎？”
“他不同意。”沈棠如實相告。
葉老太爺一臉凝重，沉默了片刻對她說：“糖寶，你能和仲文成為夫妻，是百年才修來的緣分呀。可不可以賣我這老頭一個麵子，不要急著作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沈棠愣住，沒說話。
“仲文是我孫子，我這個爺爺想替他說幾句好話。他這些年對你不夠關心，我是知道的。但爺爺可以拍胸口保證，這絕不是真正的仲文。
“自從他幼時，他媽媽過世後，他就很少表露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痛了也說不痛，在乎的也裝作無所謂。隻有在我這裡，我還能問出一點實話。
“當初，我問過他，為什麼要選你做妻子，東港明明還有其它更合適的親家。他對我說，合適的女人很多，但像你一樣心地好的卻不多。”
沈棠自嘲地苦笑，忍不住說：“心地好才可以任他欺負是吧。”
“那當然不能啊。”葉老太爺毅然表態，“從現在開始，咱不能再讓他欺負了。”
沈棠愣了愣，所以她才要離婚，不再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孩子，你摸著自己的心，誠實地回答爺爺一個問題。你心裡還愛不愛仲文？”
沈棠再次啞口愣住，三年的付出，不都是因為愛嗎？
不想再痛了，不也是因為太愛了，不想再愛了嗎？
“你告訴爺爺，仲文和那個周畫家走了，你還會心痛嗎？”葉老爺子問。
沈棠眼底一紅，沒說話，心痛這回事永遠不會作假。
瞧她表情，葉老太爺心裡有數地點點頭：“你聽爺爺的，現在還不是你放棄這段感情的時候。如果有一天，仲文和任何人在一起，你都不會再有感覺，心裡也不再有恨，能心平氣和地接受時，才是你們倆緣分真正儘了。到時再和平分手，你們誰也都不會有遺憾。”
沈棠倒吸一口涼氣，搖了搖頭：“我寧願遺憾，也不願再痛苦了。這種讓人痛苦的感情，不要也罷。”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得振作起來，讓仲文痛苦啊。”葉太老爺一臉認真，“男人都是賤，寵不得。”
聞言，沈棠驚訝地蹙眉。
“爺爺教你。你隻管每天吃好喝好，他和你說十句話，你回他一句就夠多了。你要停止內耗，漂漂亮亮的，讓他看得著得不到，消耗他的耐心。嘿，你小子愛去哪去哪，老娘不稀罕，獨自美麗。等爺爺再派幾個美男子，好好給他製造幾個情敵，你看他還能鎮定嗎？”
沈棠聽了噗嗤笑出聲來，終是忍不住被逗樂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笑容。”葉老太爺也跟著樂，“你以後就天天對彆的人這樣笑，千萬彆給他好臉色。我保證，要不了多久就屁顛屁顛了。”
沈棠深呼吸，感覺心情好多了：“謝謝你，爺爺。”
“瞧你這表情，覺得爺爺是耍寶逗你開心呢。”
“不是。”沈棠不得不說，“事實上我可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葉太太，拿人手短，我暫時不具備這樣對葉仲文的資本。他要是生氣了，我連好不容易去外麵上班的事也會黃了。我現在隻求先過上正常的生活，不要每天再鬱鬱寡歡，然後再慢慢請求他同意離婚。”
葉老太爺想了想，拿出手機來撥了個電話：“王律，幫我更改一份授權。即日起，我先前委托我孫子代為管理的葉氏集團權份，現交由我孫媳婦沈棠行使股東權利。另外，每個月單獨撥付一筆零花錢到她賬戶。金額你再私下問她，無條件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