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暖日高懸,把賈府的亭台樓閣照得亮堂堂,乍一看,滿眼繁華。
可誰能想到,這繁華背後,暗潮正無聲無息地翻湧。
賈環從賈政書房出來,心裡五味雜陳。被賈政認可,他自然欣喜,但未來的路還長,未知的變數太多,又讓他忐忑不安。
他沿著彎彎曲曲的回廊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一路上腦子都在琢磨科舉的事兒,壓根沒留意迎麵走來的人。
“喲,這不是環兄弟嘛,看你一臉認真,琢磨啥大事呢?”一個清脆聲音帶著調侃傳來。
賈環猛地回過神,發現賈璉和王熙鳳夫婦站在麵前。
賈璉穿著華麗的錦袍,腰間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悠;
王熙鳳一身鮮豔衣裳,頭上戴滿了珠翠,眼神裡透著精明勁兒。
賈環趕忙欠身行禮,恭恭敬敬地說:“見過璉二哥,鳳姐姐。”
王熙鳳上下打量賈環,嘴角掛著似有深意的笑,“聽老爺說,你在學堂表現不錯啊,文章寫得連先生都誇,看來環兄弟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這話聽著像誇,賈環卻聽出了裡頭的試探。
“鳳姐姐彆打趣我了,我不過多讀了幾本書,離有出息還差得遠呢。”賈環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心裡立馬警惕起來。
他清楚,王熙鳳在賈府手段厲害,自己得小心應對。
賈璉在一旁笑了笑,“環兄弟彆謙虛,咱賈府好久沒出個有大作為的人了,你要是能在科舉上出人頭地,那可是賈府的光榮。”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賈環肩膀,看似親切,手上卻暗暗使勁。
賈環強忍著肩膀的不適,“璉二哥說得是,我一定努力。”
心裡明白,賈璉這是在警告他,就算以後有出息,也不能忘了自己在賈府的身份,更彆想威脅到他們這一房的利益。
寒暄幾句後,賈環告辭離開。
看著他走遠,王熙鳳微微皺眉,“這賈環,現在可不能小看,老爺都對他另眼相看了,得想個辦法,彆讓他壞了咱們的事。”
賈璉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庶子,能掀起什麼風浪。他要是懂事,乖乖聽話,倒也能給他點好處;要是不識趣……”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勁。
賈環回到住處,剛坐下,彩雲就端來一杯熱茶,“公子,您怎麼去了這麼久,老爺是不是說了什麼重要的事?”
賈環接過茶,喝了一口,緩緩說道:“老爺讓我好好準備科舉,以後為賈府出力。隻是這賈府,怕是不會輕易讓我安心備考。”
接著,他把遇到賈璉夫婦的事跟彩雲說了。
彩雲氣得不行,“他們怎麼這樣,公子您這麼努力,他們還處處刁難。”
賈環擺擺手,“這就是賈府,咱們得小心行事。對了,你去幫我留意一下,看看最近府裡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彩雲點頭答應,轉身出去了。賈環坐在書桌前,翻開科舉備考的書,可怎麼也集中不了精神。
他知道,從今天起,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盯著,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傍晚,賈府的女眷們聚在賈母房裡,喝茶聊天。
林黛玉坐在窗邊,手裡拿著本書,時不時往窗外看;薛寶釵在一旁陪著賈母說話,舉止大方得體。
王熙鳳走進來,滿臉堆笑,“老太太,今兒府裡可熱鬨,環兒在學堂出彩的事兒,您聽說了吧。”
賈母放下手裡的茶盞,笑著說:“聽說了,這孩子平時看著不咋起眼,沒想到還有這本事。”
王夫人在一旁冷哼一聲,“不過是一時運氣好罷了,他還能有多大能耐。”
自從賈環在學堂表現出色,王夫人心裡就不舒服,她一心盼著賈寶玉成為賈府的頂梁柱,賈環的出現讓她覺得有了威脅。
王熙鳳眼珠一轉,“夫人這話可不對,環兒如今可是老爺看重的人,以後要是科舉高中,說不定能給賈府帶來不少好處呢。”
王夫人皺了皺眉,“哼,他要是敢威脅到寶玉的地位,我可不會放過他。”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薛寶釵開口了,“太太您彆擔心,環兄弟就算有出息,也是賈府的人,肯定會顧全大局。隻是現在朝堂局勢複雜,賈府也得早做打算。”
眾人聽了,都陷入沉思。薛寶釵看似隨口一說,卻點出了賈府如今的困境。
大楚朝堂上,新舊兩黨鬥得厲害,賈府作為世家大族,身處其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
另一邊,趁著夜色,賈環悄悄來到賈府的藏書閣。
他聽說這裡藏著不少珍貴的科舉資料,希望能找到對自己有用的。藏書閣裡一股子陳舊味兒,賈環借著微弱燭光,在書架間翻找。
突然,他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趕緊躲到書架後麵。
隻見一個黑影閃了進來,動作利索地在書架上找東西。賈環心裡一驚,不知道這神秘人是誰,來藏書閣要乾什麼。
神秘人找了一會兒,好像沒找到想要的,低聲罵了一句,轉身準備走。
就在這時,賈環不小心碰倒一本書,“啪”的一聲,在安靜的藏書閣裡格外響亮。
神秘人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看向四周。賈環知道躲不過了,乾脆站出來,“你是誰?來藏書閣乾什麼?”
神秘人見被發現,也不慌張,慢慢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原來是環兄弟,這麼晚了,你怎麼也在這兒?”
賈環看清對方,驚訝道:“原來是柳湘蓮兄,你怎麼在賈府?還大晚上偷偷進藏書閣。”柳湘蓮是個江湖俠客,平時跟賈府沒多少往來,今晚出現在這兒,讓賈環十分納悶。
柳湘蓮笑了笑,“不瞞你說,我受人所托,來這兒找一本書。”
“什麼書?”賈環追問道。
柳湘蓮猶豫了一下,“這書跟朝堂機密有關,具體內容我不能說。環兄弟,你要是幫我找到這本書,以後肯定好好謝你。”
賈環心裡一動,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能讓自己了解朝堂局勢。“好,我幫你找。不過,你得答應我,找到書後,把你知道的朝堂事兒都告訴我。”
柳湘蓮點頭答應,兩人就一起在藏書閣找起來。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找到了那本書。
柳湘蓮拿到書,鬆了口氣,“多謝環兄弟,以後要是有需要,儘管開口。”說完,他就消失在夜色裡。
賈環回到住處,躺在床上,腦子裡一直想著今晚發生的事。
柳湘蓮的出現,讓他看到了朝堂的一點端倪,也讓他更堅定了參加科舉、進入朝堂的決心。
他明白,在這看似平靜的賈府背後,藏著數不清的陰謀和鬥爭,自己必須變強,才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