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陸玄天界人族之地,邊陲小國夏國昔日第一宗門——慶雲宗遺址:
“蘇千沄你沒有退路了!”
邊陲之地半仙百年難遇,假仙便可受萬人敬仰!可,慶雲宗門那山峰下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其中氣息最低也不過半仙巔峰!而之所以眾人會聚集於此全都是為了一人而來。
“蘇千沄!”
他曾是一個修玄廢柴,可一次意外被域外天魔奪舍百年間迅速崛起,嗜血殘暴一日之間便可屠戮百萬生靈!
此時蘇千沄已經被眾人包圍身負重傷,心脈破碎絕無生還可能!他身穿黑衣拿著一柄閃著幽暗藍光的斷刀靠在倒塌的石柱上,隻是停留片刻身下便有大片血液淤積。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口中喘息粗重的嚇人,全身每個部位的肌肉都在輕微地顫栗顯然力竭、油儘燈枯,若不是身側的這塊巨石,他或許連站立都無法做到。
他的眼神渙散沒了以往的狠厲,嘴角溢血唇角微動,無人聽得清他在呢喃什麼。
“他是在施展天魔咒快打斷他!”
一位老者暴喝一聲瞬間化為一道流光,寒冷刺痛之感傳入了蘇千沄的神經,“好熟悉……”他不自禁的呢喃道。
這種感覺他體會過,他體會過。那是泠鳶將刀刃刺入自己身體時的感覺一樣,原來與死亡的感覺一樣嗎?原來百年前自己就已經心死隻剩軀殼了嗎?
邪魅的青年眼落血淚,恍惚間他又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燁泠鳶。
“泠鳶,是你嗎?對不起、對不起……如果,”
可惜蘇千沄沒有說完意識便隨著寒冰的襲來而消散,冰雕刹那間破碎,蘇千沄變成了點點冰華消失在了世間。
………………………
數百年前,夏國玄汐城郊,慶雲宗外:
“啊!”
木屋中少年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呼,周圍被翻亂的被褥證明了他剛才的掙紮,朦朧睜開眼睛爬起,地上是被掀翻的藥罐,碎了一地的瓷片上粘著粘稠的棕黑湯藥。
“我這是……”少年眉頭緊鎖,青絲已被汗水打濕,扶額低語道。
“千沄哥哥你醒了?”
屋外身著青衣的女子快步走上前,手掌輕輕挑指一勾,破碎的瓷器和湯藥便漂浮在空中,隨後再一揮便全都消失不見了。
其容貌出眾讓人苦苦難以明晰,隻能以粗劣的詞藻堆砌,有雲:
“紅裙柳眉眼若晶,鼻梁高挺唇如杏。”
“纖腰細肢隻手攬,似花似蕊似精靈。”
“泠鳶你怎麼在這裡?現在這時候你不應該已經……”
少年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全身沒有力氣,他現在的狀態手臂根本使不上力氣,撲通一下又趴倒在了床上。
“千沄哥哥你的傷還沒好快躺下!”女子見少年麵露痛苦的神色急忙上前攙扶。
蘇千沄不停搖著頭一遍一遍問道:“不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我這裡,你不應該在慶雲宗參加第二輪試煉嗎?”
蘇千沄乃是白玉城蘇家少爺,這個世界以玄力為尊,但奈何蘇千沄天資太差,差得簡直離譜!不過好在是蘇家獨生子,因此也不用擔心吃喝,更不用擔心被人欺淩。
燁泠鳶是少年十歲時在街頭撿回家裡的少女,當時少女饑寒交迫生命垂危,身體也被大雪掩蓋。也許是緣分,即使難以看清少年依舊看見了被大雪掩埋的少女。蘇千沄將她領回了家,從此少年便多了個妹妹。
直到三年前的那天,血光衝天,那是被神凰國地仙追殺的南疆魔人,他逃到了偏僻夏國的一個邊境小城——白玉城。
那一天,天塌地陷流血漂櫓,整個白玉城瞬間死傷大半,整個蘇家數百人死的也隻剩不到五十人。
大難臨頭各自飛,蘇千沄這個廢物自然不會有人理睬,無論少年如何待人謙和溫柔在現實麵前都不值一提。
從那刻開始,他就不再是蘇家的少爺了!沒人會和以前一樣對他,除了他已遇難的父母和他撿回的泠鳶丫頭。
他們在外流浪了三年,更是吃儘了苦頭。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垂涎少女的容顏。兩人幾度瀕臨死境,少女都泣不成聲,想要毀了那張臉,可少年怎麼能眼睜睜地看她自殘?都被蘇千沄攔下。
後來燁泠鳶無師自通踏入玄道,現在已經入玄七級,也因此無人敢再輕易招惹。
直到一個月前,他們來到玄汐城郊遇見了一夥橫行的山匪。雖然其中實力最強也不過入玄五級,但卻有十幾人。
他們看見少女如同見了色中惡鬼,就在燁泠鳶抵擋不住即將受辱時,一個叫顧玄悟的慶雲弟子出現救了他們。並且還把他們帶上了慶雲宗參加測玄,少女自不用說天賦異稟直接通過,雖然玄脈隻是下等。
可蘇千沄天賦以平庸來相稱都顯得過分,當然沒有通過。可少年依舊堅持在雷光中催動測玄石。不過少年的苦苦堅持並沒有換來上天的垂青,最後他在雷光中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按理說少女現在應該在參加剩下的測玄試煉,而不是在自己這裡,“泠鳶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在我這裡?”
少年十分焦急生怕少女做了什麼傻事。畢竟入了慶雲宗就可以衣食無憂,吃喝不愁。不用和自己四處流浪還被自己拖著後腿了。
“千沄哥哥,測玄已經結束了,我主動放棄了。”少女低著頭,她了解少年知道他是一定會發脾氣的。
果然蘇千沄向她吼道:“泠鳶你知道你在乾什麼?你不知道這可能是你這一輩子唯一的機會嗎?”
“我知道……”
“你知道你為什麼還輕易放棄?你還想過著四處流浪的生活嗎?”蘇千沄將少女吵得抬不起頭來。
燁泠鳶眼中泛起瀲灩一片,晶瑩滑落臉頰,“我知道,可千沄哥哥呢?我不想一個人在這慶雲宗內,我隻有千沄哥哥你一個親人了。”
蘇千沄喉嚨乾澀,眼中晶瑩他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他吞了口吐沫,儘量讓聲音不那麼嘶啞。
“你說的這些我又怎麼不知道?可你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為我考慮一下?”
“泠鳶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能讓我一直當你的累贅!我更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為了我一個廢物把自己的未來葬送!”
“泠鳶小妹你在嗎,我來看看蘇兄。”門外顧玄悟的聲音突然傳來,屋中兩人急忙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燁泠鳶臉上不自覺地浮現了一抹厭惡之色。雖然顧玄悟救過他們,但他對少女毫不遮掩的淫邪之色讓兩人惡心至極。
“泠鳶彆這樣,怎麼說也救過我們。”蘇千沄看著少女溢於言表的厭惡連忙提醒,燁泠鳶點了點頭神色快速歸於平靜。
“吱呀~”
木門被男人推開,他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少年不禁咂舌道:“嘖嘖,還真是兄妹情深,不用這樣剛才的話我其實都聽見了。”
男人嬉笑著看著少年緩慢地走進了木屋內側。
蘇千沄強裝鎮定問道:“顧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來想告訴你們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們兄妹二人都進入慶雲!”男人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臉戲謔地看著二人。
“你說真的?”
燁泠鳶聽後甚是歡喜,一時間居然都忘記了討厭這個對自己動手動腳的顧玄悟。
蘇千沄雖然也對這個消息十分高興,但他知道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畢竟與顧玄悟萍水相逢,對方幾乎不可能無條件地幫助自己二人,把他們帶到慶雲已經是蘇千沄沒想到的。
現在居然還要幫自己走後門?那麼代價呢?代價是什麼?蘇千沄看了一眼少女,他明白了。
少年的眼神五味雜陳,顧玄悟見了大笑起來道:“蘇兄你很敏銳啊,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就在少女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瞬,男人一把摟住了燁泠鳶纖細的腰肢,少女驚慌之下抬手反抗,卻被顧玄悟一把牢牢鎖住玉腕。
“嗅~”
他貪婪地嗅著少女的體香,如癡如醉。“好香啊~”顧玄悟表情戲謔,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淫邪。少女想要掙紮可不知被他用什麼手段泄力根本無從反抗!
“放開她!”蘇千沄想要起身但身體羸弱又受了傷的他連站都站不穩,從床上直接跌落在地。惹得男人放聲大笑。
“蘇千沄看你那副樣子,你站得穩嗎?”顧玄悟對少年根本不屑一顧,他對掙紮的少女耳語道:
“泠鳶美人兒,你的哥哥可是被測玄石的雷陣劈了數十下,普通人挨五下就要暈過去,他非要找死,挨了數十下,看看現在站都站不起來,怕是要落得個終身殘疾。”
“可是要是你從了我呢?我不僅可以幫你治好他,還可以讓他進入慶雲衣食無憂啊!”男人舔了舔嘴唇,她的眼裡是迫不及待,因為他篤定少女根本不可能拒絕,而在此期間他的手順勢摸向了女子的軟綿,果然少女猶豫根本不敢反抗!
看著相依為命的妹妹因為自己被人侮,辱蘇千沄怎麼看可能就這樣看著,他一步一步的爬向顧玄悟,而男人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那柔軟中,絲毫沒有察覺。
突然,他覺得腳下一陣疼痛,一看居然是少年!
“操,你是屬狗的嗎!”他一腳踢開蘇千沄,腳掌傳來劇痛,居然隔著靴子把自己的腳給咬破了!
他一把薅起蘇千沄的頭發笑罵道:“你看看你跟一條死狗一樣,連爬都爬不起來。整天在外靠著妹妹才不至於餓死你也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我給你機會你還不好好珍惜,居然還反咬一口!好好想想吧蘇兄。”男人察覺到少女愈發冰冷的眼睛,似乎做得有點過火,顧玄悟一把推開少年,蘇千沄一陣趔趄跌倒在地。
蘇千沄他哭了,他居然哭了!屠城那天他哭了好久,親人都死在了自己的麵前,那天少年痛苦不已。他以為以後沒有什麼事讓他再掉一滴眼淚。
他被山匪割斷手腕失血過多快要死的時候他沒哭,被測玄雷陣劈得生不如死時連叫都沒叫一聲!
但現在他卻像一個孩子哭了起來,他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為了他一個廢物屈居人下!
“哈哈哈,好好想想吧蘇兄,我還會再來。”看著這一幕顧玄悟甚是滿意,他相信少年一定會同意的,而到時候燁泠鳶也一定是他的!
見少年受傷燁泠鳶連忙上前將他扶起,眼裡對顧玄悟的怨恨卻不敢表現。蘇千沄看見徹底心死。
他知道少女這次不會聽自己的,他難以阻止她犧牲自己。燁泠鳶的性子就是這麼倔,小事從來都對自己百依百順,但一點有什麼下定決心那就根本沒了挽回的地步。
“千沄哥哥你沒事吧?”
蘇千沄在少女的攙扶下回到了床上,他此時雙目呆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他隻是在發呆而已。
“泠鳶……”少年輕輕喚了一聲。
少女連忙附和,她嘴角帶著勉強的笑,極力地克製不想讓少年擔心,不停地思索如何應對少年接下來的話。
“我有點餓了,你幫我去找些吃的好嘛?”蘇千沄看著少女露出來一抹淡笑,無儘的溫柔眷戀和不舍都蘊含其中。
燁泠鳶愣神,她已經好久都沒見到少年笑了。片刻她落了一滴淚,他知道少年終於想明白了,他想通了,自己也無悔了。
“好,等著千沄哥哥,我去給你找吃的,吃一頓好的!”她儘力克製哭聲,摸著淚兒逃出了門去。
這個木屋在慶雲宗山腳下,想弄到吃的必須要上山,一來一回少不了一個鐘頭。
少年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他力竭似的躺在了床上。即使頭重重地砸在牆上也沒有絲毫感覺。
他的眼神朦朧,含著苦澀的淚;他的眉頭緊鎖,勾著哀傷的情;他的嘴角抽動,笑著無奈的悲!
突然蘇千沄的眼中閃現了一抹狠絕果斷,少年拿出了剛才跌落在地趁機藏起的碎碗片用力地在脖子上劃過!
霎時!一道血泉噴湧而出灑滿了被褥。他笑了笑的那樣悲傷,可又那麼解脫似的快樂!他哭了,哭得那樣哀傷,卻又如此愜意的溫柔!
蘇千沄——死了……死得這麼卑微……卻又如此的熱烈。
少年的意識逐漸朦朧,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廢棄的白玉城。那已經成了一片荒地。
他一個人在野地裡坐到了黃昏,蘇千沄漫無目的地望著,等天空的風把雲吹入夕陽粹成了一朵熾熱的花。
風輕輕而來,也把淚水帶離了臉頰。少年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哭,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處。
恍惚間他看見了無數的遊魂,其中一個將它摘起。視角旋轉他成了那遊魂手裡那一株將死的野草。
他忽然想起來他因何而死,又為何而來。他嘴角抽動眼淚終於哭乾,少年默默道:“所以我討厭溫柔的人啊。”
…………
“噗哈!”
本已經死亡的少年胸口突然一陣起伏,一條背生小翅全身通紅的蠕蟲從他口裡飛出。落在床榻上,撲騰幾下便死了。男人回目四望,滿臉疑惑。時間仿佛回溯一般,少年灑落滿床的鮮血不見蹤影。
“這裡是慶雲宗,我不是死了麼?”
死而複生的少年眼裡全是震驚,隻是他眼中還未完全消散的稚氣被戾氣完全替代,全然不像一個少年,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
(以下與正文無關)
世界設定:
玄道分級:入玄、築玄、拘玄、禦玄、靈玄、渡玄、真玄、地玄、天玄(略)
貨幣凡俗:金銀
貨幣玄界:玄玉(由下到上,依照品質分為三中,顏色為白、青、紫三色)
仙的概念,靈玄假仙、渡玄半仙、真玄真仙、地玄地仙、天玄天仙。
壽元設定、入玄~禦玄100歲左右,靈玄200歲,渡玄500歲,真玄700歲,地玄1000歲,天玄1500歲。
天玄界域:人族(北陸玄天),妖族(東域伏野),魔道(南疆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