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兩人深情擁抱之時,遠處傳來的尖銳刻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美好。
“阿玲!到底怎麼回事,陳老板咋直接走了呢?”
一個身材臃腫,臉上濃妝豔抹,全身佩戴珠寶的中年女人緩緩走了進來。
當她看見那殘破不堪的大門以及一地的狼藉時,原本那蒼白的臉變得更加煞白。
“你......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直接給中年婦人氣得夾出了少蘿音。
“冬姐,這都是我害的,真的不好意思昂。”
夏玲趕緊鬆開雙手,乖乖站在麵前低頭認錯。
“我看你真是要反了天啊!”
話語間,婦人高高舉起的巴掌,仿佛隨時都要揮下。
夏玲嚇得閉上了眼。
許安笙一個騰挪閃到她的麵前,順勢接住巴掌。
“人是我打跑的,東西是我破壞的。”
“說話就好好說話,動手乾嘛?”
“要多少錢,我賠你。”
許安笙手勁很大,但冬姐為了麵子,也隻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收回胳膊後,冬姐暗自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她將許安笙上下打量一番。
發現他全身穿的都是地攤貨後,眼神瞬間充滿了譏諷。
“切~”
此時王美麗也過來湊起熱鬨。
因為冬姐臃腫的身體堵在門口,她就隻能探進一個頭來。
“賠?你個窮酸學生拿什麼賠!”
隨後,王美麗對著夏玲落井下石道:“喲,玲子妹妹,為了這樣一個臭**絲和陳老板鬨翻值嗎?”
“彆忘了,你可還欠著陳老板二十萬呢!”
看來陳子狼走得匆促,並未把情況告訴她們。
所以她們對許安笙的實力還是一無所知。
儘管夏玲沒聽出話裡的貓膩。
但是許安笙作為一個局外人,很快就敏銳捕捉到問題所在。
他眯起眼睛,表情似笑非笑。
“你是怎麼知道夏玲姐姐欠了陳老板二十萬?”
王美麗聲不改,神不變地趕緊說道:“冬姐可是擔保人,知道後和我說了一聲不行嗎?”
她朝婦人使了使眼色,“冬姐,你說是吧。”
冬姐點了點頭,她扯開嗓子大大咧咧附和:“老娘作為擔保人,難道會不知道嗎!”
“再說了,欠多少錢直接問一下不就能知道。”
見兩人都一隻腳踩進坑裡。
許安笙的嘴角微微上揚,拋出了關鍵性的問題:“這麼說,你們都知道夏玲簽的是高利貸合同咯?”
房間內一陣沉默,夏玲在這時終於反應過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冬姐的眼神不斷閃躲,不敢與夏玲直視。
半晌,她重新開口。
“玲子,你不能怪姐,這其實都是為了你好。”
“像你家庭情況那麼糟糕,又缺錢,本就應該找個好老板當靠山才對。”
說著說著,冬姐似乎又變得自信起來。
她雙手叉腰,恢複了往日威風的做派。
“陳老板可是做工程的大老板,一個月起碼能掙十幾個W,有多少人想跟,人家都不願意。”
“姐可是看你可憐,費儘人脈才把他拉過來介紹給你當客戶。”
“你自己說,陳老板來了後,你的收入是不是漲了不少,而且期間人家也沒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吧?”
夏玲想了想,弱弱地回應道:“是......是。”
“哼!”冬姐傲嬌地揚起下巴,“所以你應該謝姐才對,日後可要念得姐的好。”
王美麗也趕緊附和道:“好姐妹,記得還有我哦~”
夏玲低頭沒有說話,陷入了沉思。
聽著婦人的Pua,許安笙感到一陣無語和惡心。
這叫為人好,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嗎?
明明就是自己收了彆人的好處,替人演戲做事,竟然還能講得如此大義凜然。
果然是厚顏無恥之人!
見夏玲又被繞進去,許安笙趕緊開口提醒道:“你們這麼好心的話,乾嘛還瞞著夏玲姐,讓她簽高利貸合同。”
“這分明就是想逼良為娼,故意設了個局想抓住她的把柄!”
冬姐一時間被懟得啞口無言。
“這......”
王美麗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夏玲終於醒悟,猛地抬頭。
氣憤地衝著她們怒吼道:“他說得對,你們就是想設局害我!”
“你們這群騙子,不得好死!”
她一把推開冬姐,再從王美麗身旁擠了出去。
“誒,給你臉是吧,還敢衝老娘大吼大叫!”
冬姐怒氣衝衝地挽起袖口,作勢就要追上去打人。
卻被許安笙一個眼神瞪滅了火。
“嗬嗬,沒事,年輕人有點脾氣很正常。”
“玲姐,等等我唄。”
許安笙拿起外套,一邊呼喊,一邊追了出去。
雖說現在正值春末換夏的時候,但夜晚的風吹起來依舊是涼颼颼的。
許安笙趕緊將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在一旁默默地陪著她走著。
一路無言。
到了樓下,夏玲主動開口。
“我們相互留聯係方式,等有錢後一定第一時間給你。”
許安笙雙手插兜,爽朗地笑了笑。
“我的好姐姐啊,彆在提什麼錢不錢的行不?”
“都說我是真的想認你這個姐姐,你見過哪個姐弟一動不動就把還錢的事掛嘴邊嗎?”
夏玲低頭努了努嘴。
“嗯!”
再次抬頭時露出了一片燦爛的笑容。
許安笙看見她眼裡泛起的一片淚花,莫名心疼。
趕緊上前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肩膀。
“我家就在樓上,天色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許安笙笑了笑,故意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
“這麼巧的嗎,我家也是在這棟樓!”
兩人進了電梯後。
夏玲按下了二十五層的電梯按鈕,見許安笙沒有任何動作,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電梯門打開,夏玲踏門而出。
許安笙也跟著走了出來,一路尾隨在她後麵。
她在自家門口停下,許安笙也跟著停下。
儘管許安笙不僅幫她平了賬,又幫她出頭。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畢竟冬姐和陳老板勾搭的事情已經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教訓。
夏玲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厲聲問道:“你到底想要乾嘛!”
“你說你也住這兒,為什麼不按電梯,反而一直跟著我!”
看著她那緊張的樣子,許安笙快要憋不住笑意,但還是表現出一臉無辜的樣子。
他指了指樓道儘頭的房門說道:“姐,我住這間房呀。”
夏玲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