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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堯看清那女子容貌,先是有一瞬的訝異,旋即轉眸去看身側之人的臉色。果然見他臉色鐵青,神情猶如捉了奸的丈夫。
他目色一肅,可身體上的反應到底是不如心中預料來得及時。
火光石電之間,彭遠山已經拔了一個侍衛腰間的刀,憤而衝上。
彭遠山見那女人與陛下拉扯不清的一刻,陛下的責罰、對那女人的看重、謝堯的勸誡,全然被他拋之腦後。
此婦已嫁與梁王為妃,如今正值新婚竟又勾引陛下!賤婦安敢水性至此!
常年戍邊的將領,上戰場如家常便飯,身手迅猛,旁人難敵。一切又發生在瞬息之間,身手再好的武將也敵不過他突然發難,還是如此之近的距離。
裴珩身手雖好,身邊卻沒有趁手的兵器,更何況對方目標是他身側之人。
情急之下,他本能地抬臂去擋,甚至將自己置於刀刃下,將人護在身下。
彭遠山見此,霎時變了臉色,然而即便收了力道,鋒利的刀刃依舊割開了袖袍,血跡殷紅刺目,映得他眼底猩紅一片,登時便丟了刀。
褚韞寧原本聽聞父親在西北剛曆經一場惡戰,才來找裴珩問問如今的情勢,好得知父親安好與否。不想竟又被他扣在殿中,極儘刁難。她一時氣不過,才奪門而出,誰曾想,禁宮之中,天子近前,竟會有人衝出,刀劍相向。
她臉色慘白,喉中發緊,手足冰冷僵硬。看見裴珩手臂上的刀傷時,眼中一陣酸澀刺痛。
侍衛蜂擁而上將彭遠山鉗製住時,他又後悔把刀丟了,死死盯著被裴珩護在懷中的女子,咒罵了一句"賤婦"。
裴珩一時間隻顧護著懷中人,連自己的傷都還顧不上,更彆說發落行凶之人。眼下聽他口中如此不乾不淨的咒罵,當即猛地一腳踹過去。
這一腳力道不小,登時便將人踹出幾丈遠,未愈合的傷口也全崩開了。
“送娘娘回去。”裴珩淡聲吩咐德順,明明上一瞬還怒焰躥騰,這會兒卻像絲毫未動怒一般。
可那目中的冷戾之色,卻讓褚韞寧覺得膽寒。不論是棄他那日,亦或是逼宮那日,她都未曾在他麵上見過如此神情。
彭遠山撐身爬起,跪下抱拳,脖子一擰:“末將死罪。”
口中認罪,麵上卻一臉不服。
裴珩目光森寒如冰錐,幾乎要釘穿他,他腳下一動,足尖便挑起刀來。
謝堯在一旁見狀,急急上前:“遠山一時糊塗,望陛下念及他多次救駕有功,饒他死罪!”
彭遠山一臉剛正猶如就義一般,俯身叩首,中氣十足,毫無犯了錯的自覺:“末將但憑陛下處置!”
“你當朕不敢殺你?”裴珩目中是不容錯認的殺意,執刀的手腕卻被輕輕摁住。
劍拔弩張的氛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褚韞寧心中驚懼尚未全然撫平,眼眶還是紅的,她抬眸望一眼裴珩,而後長睫輕垂:“令陛下與將軍不睦,是臣妾的罪過。將軍向來忠君敬主,想來此番定是無心之失,況且臣妾也未曾受傷,還請陛下寬大處理。”
裴珩見她臉色依舊蒼白,指尖微涼,話語間氣息仍舊不平穩,似有顫意,一看便是被嚇著了。
他護著的人,竟還要受如此委屈與驚嚇,豈非他無能?
褚韞寧見他似乎並不為所動,便又道:“臣妾出身簪纓世家,父兄皆為武將,自然清楚君主身邊能夠擁有一名得力的將領有多重要。將軍身手不凡,赤膽忠心,若如此輕易喪命,實在是國之憾事。”
彭遠山低垂著頭,遮掩住麵上精彩紛呈的神情變化,從最初聽見這婦人替自己求情的不可置信,逐漸變為被讚揚後的黑臉一紅,直至聽見“國之憾事”四字,心中頓覺羞愧。
直到他被侍衛押解著帶離乾元殿,心中仍覺得頗為難堪。
自己的命竟是一個婦人出言求情得以保住的,這婦人還是自己滿心鄙夷之人,上一瞬還想拿刀砍了。
謝堯也覺得不可思議,禦前持刀傷人,傷的還是陛下,竟然僅得了幾十軍棍作為懲罰。他擠開侍衛,攙扶著人快步離開,生怕裴珩後悔似的。
乾元殿中,褚韞寧被趕至屏風後,隻能偷偷看禦醫替他處理刀傷,待禦醫走後,方才出來。
視線觸及纏了幾層紗布的手臂時,她手指在袖籠下輕顫,泛紅的眸子似有淚意。
裴珩上身裸著,任由德順替他搭上中衣,見她出來,朝她伸出一手:“過來。”
德順中衣搭了一半,見此便極有眼色地退下,臨走還不忘將殿門帶上。
裴珩將人拉入懷中,滿懷的柔軟馨香令他幾不可聞地喟歎一聲,一想起那莽夫一臉凶悍地持刀劈來,他就心驚不已。裴珩想,倘若她開口要他處死彭遠山,他也會應允的,即便對方曾救過他的命。
可他的窈窈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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