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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回去。”易曉柔淡聲道。
“可妖界……實實在在兒地枯燥無趣啊,要不……你隨我同去?”白芷原本無力趴著的身軀陡然坐直,神色興然,帶著點兒小期待。
“不要。”易曉柔直接拒絕,想都不想。
白芷噘嘴,扒拉著易曉柔的手不放,實行一哭二鬨三賣萌策略。生生一個妖媚美人瞬間變成軟萌妹紙,可惜了……
“我不是男人。”易曉柔毫不留情地掰開白芷的手,用她向來溫吞又不失冷漠的嗓音道,“也許,你可以拿這招去對付魔尊。”
白芷腦袋裡浮現出納蘭沐風那笑嘻嘻一臉笑麵虎的模樣,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那我還不如去給玉子卿賣萌呢!”
“你真的不和我去麼?你真的確定麼?確定拒絕本公主這個史上最美最可愛最無敵的美狐妖麼?”白芷不依不饒,堅持想感化易曉柔這個冰塊。
“……”易曉柔直接抱書走開。
白芷確定她真的適合那些形容詞麼?反正易曉柔覺得不合適。
“你有時間在這兒賣蠢,還不如早去妖界說不定你妖父哪天就解脫了。”易曉柔慢吞吞回道,她……需要安靜!
白芷擺手不予回應。
——
於是冷臉對了納蘭沐風幾天的易曉柔突然又開口說話了,當然是有求於魔。
“魔尊,問你個事。”她直接坐在那半躺著看春宮圖的某位,沒有半點尷尬。
魔尊斜睨她一眼,目光隱含著笑意,不過隻是看了她一眼,他又轉頭把目光放在春宮圖上。
易曉柔沒介意他的態度,也許,是習慣了,所以摸清楚了這位魔尊的性子,說白了點,他這個魔惡趣味又任性,脾氣簡直和嬌縱的孩子似的,倒也不難纏。
她垂眸,狀似無意地翻了翻手中書頁,“不知道,魔尊聽沒聽過混沌一陣……”
寂靜,依舊寂靜。
“………”她索性站起身走到他麵前蹲下,然後把手中陣法書本蓋在那春宮圖上,一把掰過納蘭沐風的臉對著嘴就是一親,眸光柔柔,“這幾天是我錯了。”
瞬間魔尊大人的臉就由多雲轉晴,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眯眯的,“知道錯啦?錯在哪兒?”
她垂眸,再抬眼那言笑晏晏仿佛是錯覺,癱著臉,正經而嚴肅,“哪兒都錯了。”
這回答,是無敵的!
魔尊大人瞬間又是一副好商量的模樣,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乖,不如,先和本尊來研究研究這春宮八十一式?”
她又笑,直接搖頭不要。
納蘭沐風臉色也沒怎麼變化,隻是彈了易曉柔額頭,“要不,咱們來玩個遊戲,名為,愛上魔尊的遊戲?玩完本尊告訴你?”
“現在不正在玩嗎?魔尊可要把持住,讓六界人愛上您。”她模棱兩可地答,又將納蘭沐風壓在手下的陣法大全抽了回來。
納蘭沐風笑,勾著她的下巴,“說得正是,可本尊不要六界都愛,你愛就好。”
他話意柔情,下一秒又換了話風,“所以呀,要是你敢和旁人眉來眼去的,一定不可以哦,不然,本尊可不保證能把持得住不把你的眼珠子摳下來喂到你肚子裡。”
易曉柔抽了抽嘴角,無言以對。
“混沌嘛,確實是有這個一個陣法的,本尊也確實見過,可這個陣法早已失傳,那可是上千萬年前的事了,這陣原是魔獸所有,後來聽說被分成好幾部分,每一個界的統治者都會手持一份,當然本尊手上確實也有一部分的。想要嗎?”他誘惑。
易曉柔淡淡看了他一眼,點頭,“要,不過我不會做超出事物本身價值的交易。”
納蘭沐風挑了挑眉,輕輕掐了易曉柔的臉頰,“怎麼辦呢?本尊發現本尊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她嗬嗬以對。
於是易曉柔出門遇上白芷的時候她一口就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能和你去妖界,但是我要一樣東西。”
白芷表示很憂傷,“你就這樣對待如此美麗善良嬌俏可愛的我嗎?隻是叫陪去個妖界竟然還要條件,你如此工於心計,如此現實,你這樣合適嗎?”
易曉柔毫無羞恥心地點頭承認。
她大概也曾有過天真,理想化之時,不過天真對於她來說就是致命的威脅,是毒藥。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動殺機,那是在易清嵐安排下入魔域的時候,阿狼不在,她那時還正處懵懂時候,有一個魔女端著一臉友好地上前交好,甚至還幫她除了一個半夜想對自己動手的敵人,易曉柔從來沒懷疑過她的動機,於是傻傻相信,成為朋友,然後無話不談,甚至連她自己的弱點都暴露。
於是,月圓之時她昏昏沉沉,醒來時正被逼著剝光了衣服在整個魔域遊行,那些魔童們大都笑意譏諷,指指點點,笑她蠢,笑她狼狽,其中那個魔女笑得最大聲。
當初信誓旦旦得保證不會將秘密泄露,不過多久她月圓之時體虛至極完全廢物之軀的消息就在魔域裡傳得魔儘皆知。
於是,再後來沒有庇佑的月圓之時都是噩夢,嘲諷羞辱,被當做新招數的試驗,又有剛學醫理的魔童抓著她,試驗藥性,毒藥還是解藥,活還是死,那刺激的東西或注射或強灌入體,痛苦的滋味簡直沒有人懂。
那時候,她才知曉,弱肉強食,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那是她第一次動殺意,於是就在恢複時期把那個魔女凍成冰雕,也一樣剝了衣服就展覽在那兒,那時的魔域雖無日夜之分,氣候卻格外分陰,熱都能把魔熱成乾,然後那個魔女就被那炎炎氣候下融成了水。
那時候,她開始反抗,她第一次發威,“你們想欺負我可以,但希望能有把握把我殺掉,或者把我體內幽冥冰取出來,否則,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在那之後,沒了阿狼的庇佑,她卻真正沒有誰敢招惹。
還有一次,出門時遇上一個被魔獸群攻擊的人類,她好心相救,遍體鱗傷,再醒來卻被綁於火台之上,熊熊烈火燃燒,差點被燒死。與她年紀相差不大的人類女孩目光冷然,帶著憎惡,唯恐她用燒的死不了,甚至提出了更多種的死刑。
後來,她把村子都屠戮儘了,她享受冰冷的手上溫熱液體的流淌,卻厭惡於那鮮紅的顏色,像燒死她母親的火,惡心而肮臟。
於是,後來她不論殺人還是殺妖,堅決不見血。
不管是人還是妖,隻要她還是異端的身份,即便她做再多的事,沒有誰看得到,她終究,是一個異端,於是她發現,在利益麵前,所謂情感善心皆隨手可棄。
再後來,她需要的隻是算計,就算麵對沈天雲的背叛,就算對那個善良的少年沒有惡感,可她依舊不曾信任,她隻是打著朋友的名義在利用他罷了。
於是,果然沒有失望。
她需要的隻是利益,在納蘭沐風麵前,所有的自尊都能被拋棄,所以,她就算再討厭笑,可隻要納蘭沐風需要,她隨時都能笑。
她懂得自己想要的,她也懂,像她這樣肮臟冷血,手上鮮血無數,最終也許隻能落到十八層地獄,可是沒關係,就算沉淪,可是隻要得到她所要的,就夠了。
易峰曾經這樣說過,他一直覺得易曉柔外冷內熱,是個好心的孩子,他一直相信她。
或許她真的外冷內熱,但她的熱卻是用她的心血來燃燒的,她需要回應,一昧付出的心血,燃燒到枯竭,最終隻能歸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