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易曉柔的笑也並未放在心上,有些事情,得經曆過才知其中滋味,他不過就是小小地善意提醒罷了。
“好了,你們慢慢練吧!”話畢轉過身就進了他身後的山洞。
易曉柔斂了斂眉,剛抬頭就看到原本納蘭沐風的身旁那個魑魅不見了,隻一瞬,背後就傳來一陣撕裂殘的疼痛感。
她轉過頭,那魑魅就帶著一身縹緲的黑霧輕飄飄浮於半空,幽綠的眼眸高傲而又不屑,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在看卑微渺小的螻蟻般。
易曉柔唇角就掀開一抹冷到極致的笑,那種不屑的眼神,自她身陷易清嵐之地時到如今,早已看了太多太多,她原本是不甚在意的,隻是如今,她似乎,放心上了。
她轉過身,手指一個翻轉,一把輕巧的匕首就落在了她手上,冷冷凝著飄於半空的魑魅,她剛想移動,卻發現身子不受控製地僵硬了,她怔住,念士?
漂浮於空中的魑魅就這麼用它幽綠的眼神盯著易曉柔,依舊高傲而不屑,“轟隆隆”突然一陣巨大的聲響,她隻感覺身處的地麵發生一陣顫動。
隨後,那些穩穩躺在地上的小石子也隨著顫動起來,緩緩地,脫離地麵,漂浮在空中,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它們就像聽話的士兵,護衛主人的忠仆,從最開始的不太穩定到最後穩穩地漂浮在了魑魅的背後,幾乎可以說是一麵石牆,尖銳的菱角對準的方向卻正是易曉柔的方向。
她的眼眸霎時瞪大,不可能!不過一個區區地境的魑魅,怎麼會這樣厲害?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地境的魑魅可是納蘭沐風親自挑選出來的,能得他親睞,即使是地境,實力也決然不會正常到哪裡去。
雲朗風清,不知過了多久,當橘紅色的餘輝布滿整個世界,仿佛籠上了一層輕紗般,縹緲朦朧,卻又美到極致,高聳的山脈間總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其間還夾雜著淡淡的腥氣,那是血的味道。
陡峭的山脈邊上,一抹黑色影子極為顯眼,易曉柔就那麼毫無形象地呈大字形躺在山地之上,長長的黑發散落腦後,鋪散在黑色的泥土上,仿佛要融為一體般,身上那純黑色的勁裝上布滿了道道破碎的劃痕,身下還殘存著未乾的血跡。
她濃密的睫毛輕闔住眼簾,眉目深鎖,唇角依舊緊緊抿著,隻見睫毛微不可見地輕顫了顫,她緩緩睜開眼,眸中泄出的琥珀色流光映著橘紅色的夕陽,像春日裡雨季的清晨一般,格外清冷,格外陰沉,抬起布滿血痕的手搭在了額頭上,她從未如此感覺到自己是這般無力過。
魑魅是何時離開她不知,唯一清晰存在腦海中的隻是它離開時那依舊高傲且鄙夷的眼神,當時,當那一堵石牆在它的控製下從四周散開圍攻她而來那千鈞一發之際,她便陡然發現自己身上禁錮不在,身子一矮一個翻身就立馬往一旁躲了去,即便反應及時,隻是速度仍不如那石塊兒往她這兒襲來的速度,她到底受了些許擦傷,隻是卻不是太重。
一擊未完,一擊又起,當她躲過了那第一波的攻擊時,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反擊,躲過了多少,承受了多少,都數不清,記不清了,沒有人能知道那石頭尖銳的菱角劃破皮膚,輾轉於血肉經脈骨頭之中的痛楚。
隻是後來,它似乎是念力用儘,又或許是覺得對付於她這樣低等級的廢物實在浪費,總之,它並沒有再使用念力束縛,控製著周圍物體攻擊於她,而是以它自身身手,便是那種真正拳腳相向的肉體攻擊。
這,也才是她真正覺得無力的地方,她以為,若無念力相助,隻單純憑拳腳身手,對付它並非難事。
隻是,後來她才真正意識到,真正處於勝者王敗者寇的戰士,與她之前所麵對的那些所謂念士術士,區彆不是一般的大,它就像是融在了空氣中一般,她不能靠它的呼吸來判斷它的位置,更不可能靠它所行動帶起的空氣流動來判斷它所要進行攻擊的方向。
然,就算是知道了它的位置,知道它所要攻擊的方向是哪裡,她依舊隻能成為任它宰割的砧板上的魚肉,毫無反擊之力。
因為,它的速度遠比自己快上無數倍,每每攻擊完一點它就會又退回另一個地方,從來沒有穩定的位置,也捉不到,摸不著。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隻能是它消遣的玩物,連對手都稱不上,她所引以為傲的身手,在它麵前不過隻是小兒科,想想,卻是真的好無力,好不甘。
納蘭沐風的心思,自一開始的言語同剛才所言幾分異常,還有這個魑魅分明是為戰而生,卻並未對她痛下殺手,雖說下手狠了些,想必定是納蘭沐風所吩咐。
自然,納蘭沐風的意圖便也明顯,無非是想借此警告於她,她身上確實有可以吸引納蘭沐風的事物,也確實同他合作,隻是,他們倆的身份實力都擺在那兒,納蘭沐風那高貴的魔尊,專製而霸道,如何會讓有脫離掌控中的人事物存在。
他想讓易曉柔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價值,挫了她的傲氣,想讓她同那些臣服於他之下的或人或魔一般,匍匐在他跟前,成為他能掌控的棋子!
隻是,易曉柔就真的能如他所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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