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中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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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盛極,轉眼赴秋。

這段時也沒消停過事,齊國太尉崔槐在蓮花盛會結束後回程時被人刺殺,吳國與齊國為此打了兩個月的口水仗,誰也沒占得便宜,齊君憤懣,拿宋國撒氣,兩國摩擦不斷,戰事一觸即發。南越鄭國在月前亡於南國,鄭王晏非不戰而降,將鄭國拱手相讓,攜妻帶親敗北逃亡,一路北上入秦,得到秦王重用,翻身做了秦國的丞相。

天下好戲不間斷,你方唱罷我登場,齊君生辰恰與中秋同日,他今年五十大壽,為這場壽宴遍邀天下,辦的分外隆重。中秋這日,齊宮歡宴,一方圓月下鋪開的華燈萬重,遍地桂子飄香,錦衣華裳間推杯換盞,雲台歌廂上彩袖飛霄。

華燈金桂下,彩衣宮女一雙素白柔夷將貴公子跟前的琥珀杯斟滿美酒,眉目含情,眼波流轉,倒酒的工夫往莊與身上勾了五六回,柔若無骨般越挨越近,一旁梅青沉噙著揶揄笑意看他如何把持,卻見他絲毫沒有動容。杯滿酒溢,這回玉衣公子終於有了動靜,華燈下他抬指撥開酒壺,望向宮娥說:“酒灑了。”

宮娥在他的目光裡一怔,隨即倉促地垂首,忙將案麵收拾乾淨了,羞怯的退到了後麵。

無涯山莊莊主梅青沉在旁邊哈哈大笑,他形容不羈,在一眾世族官卿間彆有風姿,也有不少姑娘給他傳情,剛開始他還興致勃勃地傳回去,結果傳的太多眼睛抽了筋,才略略收斂打住了,便拿莊與調侃取樂子:“幾日不見,莊君撩姑娘的本事見長啊。”

莊與拿起琥珀杯,輕晃裡頭的酒液:“能撩姑娘有什麼用,我對姑娘又沒有興趣。”

梅莊主無言以對。

歌舞暫歇,中間台上安靜下來,禮官在台上說有新鮮歌舞獻上,又聽那小官極力的誇讚渲染,說是紅玉軒獻上的新舞。

聞言,梅青沉撫掌樂道:“當今天下,秦樓楚館無數,最負盛名的當數三處,秦國秦淮河畔的秦淮樓,以清雅飄逸為名,陳國青城的楊柳坊,以異域風情為名,再者,便是齊國紅玉軒,以豔色妖魅為名。今日也是有眼福了!”

這場獻藝不負所望,幽幽燈火平地緩緩亮起時,跳舞的雲台上放置了數十麵高大的銅鏡,每麵都打磨的極其光亮,銅鏡下的台麵上點亮的燈燭狀如鳶尾,栩栩如生,幽紫燭火隨風搖曳,在銅鏡迷幻陣裡交影折射,銅鏡下皆置一方瑤琴,隱於鳶尾燭光之間。那紫綃的絕色女子就踏琴自鏡陣而來。無數鏡影縮成台前瑤琴上的一個,長發輕盈柔順,與輕薄飄逸的舞衣飄纏縈繞,如煙如霧,玉足踩在細細的琴弦之上,腳趾一勾就響起一道悠遠琴音。姿態極儘婀娜妖嬈,一雙貓兒眼顧盼生情柔媚如絲,又似乎暗藏著讓人無法捉摸的冷意。

在場已經皆被他吸引,向齊君及諸位賓客見禮後,她身姿一閃隱進萬千鏡影中。

女子所跳的舞結合了許多旋轉的動作,舞姿清靈如夢如幻,鏡像交織折射錯落疊變似萬花,腳下幽紫燭火被他飛揚的裙紗掃起的風帶的撲朔不定迷離搖曳,夢幻望去如萬千紫女齊舞,無人能分辨哪個是她,哪個是幻。

光是此番已經讓人目不暇接了,更讓人稱奇的是,她舞步所配之音,竟也由她腳下琴弦發出,舞步所過之處,腳趾靈活勾起的弦音連貫而流暢,場外鐘鼓琵琶相和,激烈颯踏如珠玉落瓷盤、鐵馬過冰川——燈火之撲朔迷離,弦音之激烈震撼,舞姿之靈動旋踏,一時台上萬千紫影鏡像錯疊交織,仿若百千仙境天女靈海處子共舞,極儘一場亂世歡歌。

一切在激蕩高潮處戛然而止,眾賓客久久不能回神,待到冷風吹過醒過一個激靈,台上隻餘一處鏡陣,和跪著的一位紫綃女子,她唇角含笑,自稱妃鳶,一襲紫裙如鳶尾綻放。一雙貓兒眼媚極美極。

一場宴會到處已是盛極,齊君心情大悅,賞賜妃鳶珍寶無數,與眾賓客把酒言歡。

梅青沉擠眉弄眼的笑:“紅玉軒的妃鳶,比之秦淮樓的汝樂,如何?”

莊與道:“各有風采,無從比較。”

絲竹聲中,他眼眸略抬,落在另一側的銀桂樹下。

青冥碧海,滿輪的皓月正嵌在桂花樹後頭,玉顆珊珊自輝煌燈火中落下,華服金冠的男子合起折扇,將肩頭的落花輕掃下去,舉杯與他人把酒言歡。

梅青沉揶揄道::“你們兩個,剛從吳國蓮花會上分彆,這才過了幾天,又在齊國不期而遇,還真是冤家路窄。”

“怎麼能算是不期而遇?”莊與笑道:“齊國太尉被刺殺,齊君怪不了鬆裴,非得說是宋王譚璋做的,這心思還看不出來嗎?宋國壤近帝都長安,其祖上便是以護城之功而分封,宋國一直以來都是護衛帝都的一隻親衛,若是宋國有什麼意外,大奕命門大開,離亡朝也就不遠了。齊君敢打宋國的主意,膽子也是不小。”

梅青沉笑著調侃道:“是膽子大,秦王都還沒打主意的東西,齊老頭兒居然也敢惦記!瞧,惹禍上身了吧!”

莊與垂眸,右手手指撫摸著大拇指上墨玉的扳指,問道:“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梅青沉也瞅了一眼那處,道:“當年,皇後所生的景虞帝姬走失,生死不明,皇後悲痛萬分,恰好那年貴妃誕下女兒,皇帝為了安撫皇後,便將這個女兒抱給皇後撫養,如今年滿十七。這位景妍帝姬,從小到大,千人寵萬人疼,難免有些跋扈嬌縱,兩年前不知犯了什麼錯,叫太子殿下給送到漠州貴妃娘娘母家去了,在金國穹銀為她建造帝姬府邸,之後便長居於此,隻每年新春可回長安數日,金國那兒山高水遠的,她過的如何我可就不得而知了。”喝了一口酒:“你怎麼突然開始打聽她?霸占人一個妹妹不夠,還惦記另外一個?”

莊與道:“漠州有人找到我,先跟我談個合作,我總得先探聽探聽情況。”

“漠州?南越?”梅莊主嫌棄道:“你這碰的都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咱能有點追求算計算計有錢人的地盤麼?”

莊與說:“聽說你和洛晚天的生意做的挺好的。”他笑看梅青沉:“他給你礦,你給他兵器圖樣,兩個人賺了不少。”梅青沉心虛的笑,莊與繼續無情地拆他家底兒:“聽說梅莊主還想走漠州商路,在金國互市上跟西域人做生意。”

“就是想想,想想嘛!”梅青沉眼觀六路,在那片玄金衣角上多停留了片刻,見那人看出來,梅莊主忙小鳥兒似的縮在莊與身後,壓低聲音道:“這事兒可不興亂講,金國互市上不許走私兵械,要被那位知道我可就完了!”

他感受到了遠處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莊與垂下的眸子輕輕顫動,“要是你敢,我第一個先敲斷你的腿。”他微微側頭跟梅青沉說:“你跟洛晚天做生意我不管,那畢竟是自己門戶裡頭的事情,但你要明白,漠州諸國紛爭不斷,正是門戶薄弱的時候,這時候你把上好的兵械賣給西域,等他們趁亂打進來,占我山河土地,你就是千古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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