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車子迅速離開了惡狼嶺。
半個小時後,葉凡和唐若雪出現在劉家宅子。
劉家宅子有百年曆史,整個院落呈“喜”字形,足足六個大院,三十間房屋。
建築麵積兩千平方米,四周是封閉青磚牆,很有華西傳統風格。
它還三麵臨街,可謂黃金地段。
這是劉家破產後最後值錢的物業了,也是劉氏族人最後的棲身之地。
隻是這間昔日熱鬨的宅子,如今卻門可羅雀,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反倒是街頭街尾有鄰居和店主竊竊私語,眼裡帶著不屑和唾棄。
毫無疑問,劉富貴的施暴,壓過了劉家成員的橫死。
“阿姨,阿姨——”
葉凡和唐若雪推門進去,呼吸止不住一滯。
隻見滿地狼藉,不僅家具花瓶東倒西歪,就是門窗也被砸爛不少。
牆壁還寫著強暴犯之類的字眼。
顯然有人衝擊過劉家宅子,不,是洗劫過,因為很多房門洞開。
而劉家成員一個都沒見到,似乎全都被嚇走了。
葉凡心裡一沉。
這歐陽家族不僅咄咄逼人,還禍及家人無辜,真是活到頭了。
“葉凡,我打不通阿姨的手機,她又沒在醫院。”
唐若雪撥打手機一番。
隨後她焦急對葉凡開口:“會不會被歐陽家族捉走了?”
“不要慌。”
“咱們先找一遍院子,同時把富貴安頓下來。”
葉凡穩住心神:“如果找不到劉阿姨他們下落,我們再向歐陽家族要人不遲。”
唐若雪轉身就去找人了。
葉凡讓袁青衣用冰櫃安頓劉富貴,隨後自己也在宅子尋找起來。
“啊——!”
在葉凡快速掃視一間間廂房時,突然東側房間傳來了唐若雪一聲尖叫。
“唐若雪,唐若雪!”
葉凡心裡一顫,身子瞬間一縱,頃刻來到了東側位置。
他一眼看到女人站在房間門口,神情焦急捶打著貼有窗花的木門。
看到唐若雪沒事,葉凡心裡一安,隨後就閃到女人身邊。
他也沒有發問,抬頭望去,隻見被捅破的窗花中,依稀可見房內倒著七八個女人和孩子。
而房門被裡麵反鎖卡住了。
唐若雪連連喊叫:“葉凡,劉阿姨,劉阿姨。”
“砰!”
葉凡讓女人退後,他一手按在木門。
哢嚓一聲,木門裂開,一股刺鼻氣味湧出。
葉凡揮手驅散,接著走入房間。
視野很快清晰,廂房裡麵,六個披麻戴孝的女人和兩個孩子倒地。
一個個臉色憔悴,嘴唇烏青,雙眼緊閉,不省人事。
眉間還掛著眼淚。
而房內,放著一個雕龍畫鳳的火盆,裡麵燃燒著一堆木炭。
木炭還有一半,可見燒炭沒有太久,隻是房間依然給人沉醉的窒息感。
唐若雪咳嗽不已:“阿姨——”
“燒炭自殺!”
“唐若雪,快出去,這房間太多一氧化碳,會傷到你肚子裡胎兒!”
葉凡見狀臉色一變,動作利索打開了門窗,還啟動空調把殘存氣體抽走。
接著他就把劉母她們全部搬到門外透氣。
聽到會傷到胎兒,唐若雪手忙腳亂退出來。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被門檻絆了一下,身子一傾,搖晃著向外摔下去。
她止不住尖叫一聲:“啊——”
“啪——”
葉凡眼皮一跳,腳步一挪,頃刻到了女人麵前。
他一把攙扶住要摔跤的女人。
入手柔滑,發香撩人,隻是無法讓葉凡心裡生出波瀾。
沒等唐若雪說謝謝,葉凡就毫不客氣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
唐若雪羞怒的要給葉凡一腳。
隻是剛抬腳又被葉凡一句‘走光了’頂回去。
隨後就見葉凡跑回了劉母等人身邊,拿出銀針迅速給她們施救起來。
唐若雪隻能壓住以牙還牙的念頭。華夏書庫
葉凡救治一番,又讓唐七他們弄來冰水,給劉母等人灌了進去。
“撲——”
很快,劉母等人身軀一挺,把灌入的冰水吐了出來,整個人也蘇醒過來。
她們還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沒死。
一個長相和善的中年婦人喃喃自語:“這是在哪?”
“阿姨,阿姨,我是若雪,富貴的大學同學,以前吃過你送的特產那個!”
這時,唐若雪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握住和善婦人的手掌:
“沒事,你還活著,沒事了。”
昔日她借錢給劉富貴打官司的時候,劉母曾經親自拿了特產去中海感謝。
所以她跟劉母還是認識的。
“若雪……”
劉母思維依然遲鈍,隨後反應了過來,嚎啕大哭起來:
“若雪啊,你怎麼不讓我們死啊。”
“富貴他們都死了,屍體都收不回來。”
“其他人也跑了,就剩下我們幾個女人了。”
“這房子也保不住了,我們要流落街頭了。”
“你不該救我們啊,你該讓我們死去,這樣能讓我們體麵一點。”
劉母巔峰時期也算是身家過億的劉家夫人,隻是此刻的哭喊依然給人說不出的絕望。
她這樣一哭,其餘幾個女眷和孩子也都哭了起來。
對於現在的她們來說,死亡遠比活著容易。
這麼多女人哭喊,葉凡心裡一痛,暗暗發誓。
一旦確認劉富貴被人陷害,他要連本帶利討回公道。
“阿姨彆哭,沒事!”
“富貴屍體已經收回來了,叔叔他們也會入土為安的。”
“房子不會被人搶走!”
“你們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你們是劉家最後成員了,你們在,劉家還在。”
“你們如果死了,劉家徹底沒了。”
唐若雪安撫著劉母:“就算你們不為自己想一想,也該為兩個孩子想一想。”
“什麼?”
“富貴回來了?”
聽到唐若雪的話,劉母身軀一震,隨後顫抖開口:
“你把他從惡狼嶺帶回來了?”
她臉上難以置信。
這兩天,她不是沒有努力收屍,隻是還沒上去就被人打下來。
而丈夫和小叔子他們更是遭受厄難。
“是他,葉凡,富貴的好朋友,把他帶回來的。”
唐若雪沒有搶功:“不過你現在先不要見富貴,等殯儀館的人過來處理好再相見。”
劉富貴麵目全非,連她和葉凡都不忍直視,對於劉母更會刺激神經。
“葉凡?你就是富貴的葉神醫?你就是富貴的好兄弟?”
劉母望向葉凡喊道:“富貴經常說起你,說你是他的大恩人,也是劉家的大恩人。”
“是你扶持了他,是你讓他東山再起,他欠你太多了。”
“如今,你又把他帶回來。”
“這恩,無以回報啊。”
“葉神醫,我替富貴謝謝你了。”
劉母顯然知道葉凡的存在,撲通一聲跪在葉凡麵前磕頭。
“阿姨,不要這樣!”
葉凡忙一把攙扶起劉母:“我不算好兄弟,好兄弟就不會讓富貴死了。”
他沙啞著嗓子,如鯁在喉。
劉母流著眼淚:“不關你事,這是富貴的命……”
葉凡落地有聲:“阿姨你放心,富貴如果是無辜的,我一定給劉家報仇。”
“孩子,謝謝你,隻是你不要衝動,阿姨不想你們出事。”
劉母目光黯然勸告著葉凡:“你能把富貴帶回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雖然劉富貴經常說葉凡厲害,可圈在晉城一畝三分地的她,向來隻知道三大亨的厲害。
畢竟過去幾十年,太多過江龍來晉城搶奪資源,結果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葉凡再厲害,又怎能比得上他們?
隨後,劉母又踉蹌著前行:“富貴,我要看看富貴,哪怕隻是一眼……”
其餘女眷也都擦拭著眼淚跟上去。
“喂,劉夫人,你們哭哭啼啼有完沒完了?”
“已經哭了兩天,還有什麼好哭的?煩死了!”
就在劉母她們來到大廳時,門口響起了一個鴨公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