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雲辰客棧的夥計推開門,見有兩人正倚靠在門外的石柱旁。
兩人都是少年,身上的穿著也都頗為講究。
略年長一些的少年穿著一身素色錦袍,長得頗為周正,應該是哪家的公子。
略年輕的一些的少年則穿著一身深色窄袖袍子,腰間帶一口短刀,一副武者打扮。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開門的夥計隨口問了一句。
“來嘗嘗你們雲辰客棧的魚。”錦袍少年說罷,轉身就往雲辰客棧門內走。
武者少年也不作聲,恭敬地跟在錦袍少年身後,一同進了雲辰客棧。
在錦袍少年的要求下,夥計帶兩人上了二樓,尋了一處靠窗的位置。
“坐下坐下。”錦袍少年坐下,見武者少年站在一旁並不入座,擺擺手說道。
“公子,這……”聞言,那進客棧門時還一臉淩厲之色的武者少年,臉上顯出一絲猶豫。
“這什麼這,趕緊坐下。”錦袍少年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武者少年坐下。
“是。”武者少年應了一聲,恭敬地坐在錦袍少年旁邊。
“嘿嘿,客官,小店方開門,上菜可能要多等些工夫,您多擔待。”客棧夥計撓撓頭,對那錦袍少年說道。
“不打緊,我姓許,若有人來尋,你言語一聲。”錦袍少年微笑道。
錦袍少年將麵前桌上的茶壺壺蓋掀起,看了看,又將壺蓋蓋上,對客棧夥計吩咐道:“先去換壺你這店裡最好的茶葉,酒菜等尋我的人來了再說。”
“好嘞,客官您稍等。”客棧夥計爽快一聲,拎著茶壺就下了樓。
“我一個人遊山玩水慣了,這次帶你來祁州城,是帶你出來見識見識,可不是讓你來惹麻煩的,你得管住自己,彆總想著什麼切磋。”錦袍少年對一旁的武者少年說道。
“公子,我是武者,武者之間切磋技藝有何不可?”武者少年撅著嘴,恭敬的態度中竟現出了一絲不服氣。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人家切磋是怎麼切磋?你切磋是怎麼切磋?”錦袍少年著急,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發現其中沒有茶水,又去尋茶壺,意識到那茶壺已經讓客棧夥計拿去換茶葉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人家切磋是點到為止,你對人確實點到為止,可旁的東西呢?就說上次你在茶樓,你那叫切磋嗎?你那叫拆茶樓!”錦袍少年說到氣憤處,扭頭看了看窗外。
此時雖是清晨,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已有不少,街上的店鋪也已經開了大半。
錦袍少年轉過頭,對那位少年武者問道:“怎麼說?”
少年武者抬起略低著的頭,恭敬地回道:“沒有公子的同意,絕不私下切磋。”
“這還差不多。”錦袍少年臉上露出笑容。
“客官,茶來了。”
……
“什麼時辰了?”江宣從睡夢中驚醒,略微一緩,他想起今日要與許安在雲辰客棧碰麵的約定。
“客官,您可是在找人?”客棧夥計對在客棧內東張西望的江宣問道。
……
隨客棧夥計上了二樓,江宣很快便認出了坐在窗邊的許安。
“許兄,彆來無恙。”江宣走到許安的桌前,對許安抱拳道。
“江兄,彆來無恙啊,請坐。”許安滿臉熱情,像見了許久未曾見麵的老朋友,安排江宣坐在他的對麵。
“許兄,這位是?”江宣雖然大致判斷出了另一位少年武者的身份,但其具體身份還是不得而知。
“哦,這是我的護衛,也姓許,如我的親弟弟一般。”許安介紹道。
許護衛又站起身,對江宣抱拳道:“我幾日前就聽公子說,見到一位使長槍的武者,資質極好,我早就想一見江公子了。”
江宣也起身,對許護衛抱拳道:“許兄謬讚了。許護衛既然是許兄的護衛,實力定是不凡。”
見許護衛來了興趣,許安趕緊打斷江宣與許護衛二人的對話,道:“站著乾什麼?都坐,都坐。”
許安是了解許護衛的,若不是他這一句,許護衛的下一句就是要詢問與江宣切磋的事情了。
許護衛坐下,拿起茶壺為二人倒上茶水。
許安的意圖他也是很清楚,無非是不讓自己提切磋的事情。但是偏偏他許護衛就與彆的護衛不一樣,見了資質好的武者,尤其是江宣這般年齡相仿的武者,就是忍不住想去切磋。
若是往日,恐怕就連許安也拉不住他,但就如許安所說,他許護衛在前些日子因為與另一位天階巔峰的年輕武者切磋,幾乎將一間茶樓給拆掉,還是許安用了好些銀子才將事情擺平。
知道與江宣切磋的可能性不大,許護衛便認真聽著江宣與許安二人的對話,希望能在某個時機插上一句,從而詢問江宣的真實實力。
“這位江公子至少是天階以上實力,這次祁州城是來著了!”表麵平靜地坐在那裡,許護衛的心中已是十分激動。
凡是認識許護衛的,都知道他是個武癡。許護衛常用兵器是刀,但是,在對刀的領悟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他又將精力放在了其他的兵器上。
時間一長,許護衛最為精通的兵器依然是刀,但在其他多種兵器的領悟上也絲毫不弱於使用同種兵器的天階武者。
武者的天、地、玄、黃四個階層中,地、玄、黃三個階層著重於對武學的理解。許護衛對刀以外的某些兵器領悟不輸於使用同種兵器的天階武者,也可以理解為他可以使用多種兵器分彆達到天階層次。此等資質,不可謂不恐怖!
但是,因為一些兵器的使用人數較少,許護衛不僅難以找到相應兵器的教習之人,即便入門,也很難找到持相應兵器的天階武者,這讓他很是鬱悶。
而長槍,就是那幾種使用人數相對較少的兵器之一。
所以,與善使長槍的天階武者江宣切磋,是許護衛極為渴望之事。
“公子不許,便私下找江公子切磋。找個空曠些的地方便好。”許護衛心中盤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