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輕巧的落地,卻由於身上那套精鐵甲的原因而額外增添了幾分調整難度。江宣略經調整,終於在接近山頂處站穩。
經過一番觀察,江宣不得不承認,他所在的位置幾乎可以說是最適合落腳的地方。如此看來,沙老對於精準度的把握也不是尋常的天階巔峰武者可以相提並論的。
將不遠處的烏犀收回,江宣又看向山下的沙老,後者背著手,也看向江宣,顯然是在等待江宣的回應。
“沙老,我上來了,您怎麼辦?”江宣向還在山下的沙老詢問道。
“往外走些。”沙老對江宣喊道。
江宣向外走了十數步,尋到一個更佳的位置。此位置不僅距離沙老要更近上一些,還擁有更加好的視野來向山下觀望。
“再往外走些。”沙老顯然對江宣所處的位置還是不太滿意,繼續喊道。
在如此陡峭的山峰上,每靠近邊緣一分,掉落山下的風險就會大上幾分,這個道理,作為天階武者的沙老與江宣都明白。
但既然沙老發了話,江宣明知危險,也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向更靠近山峰邊緣的地方走。
停在一處不大不小的岩石旁邊,江宣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要說幾十丈的距離對於武者來說,尤其是對於天階武者來說,並不是一個誇張的距離,即便是幾十丈的高度,也不會讓天階武者有多少憂慮。
但那都是些有落腳點的情況。此時,江宣所處的這座山峰卻有所不同,其山南一側幾乎與地麵垂直,呈一種直上直下的狀態。從如此高度跌落,中間沒有任何落腳點,即便是天階巔峰武者,也會重重跌落在地,其結果可想而知。
更遑論,江宣此刻身上還穿著那套重量極為驚人的精鐵甲。
“這是來取丹藥,還是來練膽?”麵對危險,江宣也隻能用一聲嘀咕來略略排解一番心中的鬱悶。隻不過,就沙老那耳力,他也得儘量壓低了聲音。
“練膽不好嗎?不知好歹,讓你往外站些,是讓你觀摩一種身法。怎麼,看不看?”沙老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隨後又向江宣問道。
“這也能聽到?”江宣心中暗道。雖然有些委屈,但聽沙老說到身法,江宣也是來了興趣,便把之前的那些小心思都拋到了腦後。
“看看看!沙老,是何種身法?”江宣瞪大了眼睛,努力看向沙老的方向,準備仔細觀察接下來沙老的身法。
“看好便是。”沙老雙腳輪流踏了幾下,一副略有所思的表情,看上去是在找某種感覺。
看到沙老如此模樣,江宣心中倒是對這位老者略略少了一絲懼意。
“嗒……”
隨著一聲不大的響聲傳來,沙老腳下一點,身體已經躍上了山的一側。
由於這座山峰的陡峭,沙老此時的身體也幾乎與山體垂直。
隻見此刻的沙老走在山上就如在平地上一般,隻是整個姿態更偏於一種奔跑的形式,兩腳輪流向前大步踏去。
在沙老奔跑的過程中,雖然踏出的步子極大,但腳下離地的距離卻極短,幾乎是貼著山體大踏步快速前進。
江宣雖然觀察得十分仔細,甚至連眼睛也沒有舍得眨一下。但一來,沙老的速度極快;二來,此類身法或者說步法,隻能觀其外在,真正的關鍵往往都在發力方式以及吸氣吐納等等內在規律上。不得其法的武者,想要習得此類身法幾無可能,即便是資質極佳者,也皆是事倍功半。
思慮間,沙老那張臉已經貼到了江宣的臉前,一臉得意地對眼前頗為無奈的江宣問道:“小娃娃,學會了嗎?”
不知怎得,江宣發覺自己不僅嘴上不敢抱怨這位沙老,就連心中暗自抱怨也少了不少動力,尷尬地回道:“沙老,您就彆取笑我了,這等身法,就算是天階巔峰武者怕是都很難習得,我一個中級武者怎能看一眼就學會?”
“嗯。”
沙老將笑容收回,伸手又去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須,竟略顯滿意地道:“倒是有幾分謙虛,與那些整日將大話掛在嘴上的不是一路人。”
江宣摸了摸滲著幾滴汗珠的鼻子,此刻的他最想說的一句話便是:“這句真不是謙虛。”
“這身法算是僅剩的,能拿得出手的幾套身法之一了,好些身法都已經使不出了,實在可惜。”沙老臉上顯出一絲虛假的失望之色。
“僅剩……拿得出手……幾套身法之一?”沙老的表達實在讓江宣震驚不已。
“身法的事情再說,那山洞具體在何處?”沙老背起雙手,詢問道。
江宣又將當時胖子的說法回憶一遍,確認沒有更為具體的丹藥位置,答道:“當時那人隻說是古亭旁的一處山洞,並沒有更為具體的位置。山南一側的情況在山下時就看得比較清楚了,沒有山洞存在的跡象。如此一來,山洞就隻可能在其他三麵了。”
“東麵存在山洞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就從北麵開始吧。”沙老將繞行這座山峰時山的東側情況回憶一番,給出了他的建議。
兩人此時的位置在山頂附近,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兩人就來到了一塊較大的山石附近。
此處山石位於山北一側,向山的外側突出數丈,如此一來,這塊山石就成了山的北側一處極佳的觀測位置。
江宣站在巨石上向下觀察,山的北側對比方才上山的南側來說坡度要緩上不少,落腳點自然也就比山南一側多上不少,江宣站在此處的壓力自然也要小上不少。
除此之外,江宣並沒有觀察出其他較為有用的信息,自然也沒有在山北一側發現任何有山洞存在的跡象。
“山腰有兩處山洞。”沙老沉聲道。
“山腰處?兩處山洞?您是怎麼看出來的?”江宣又一次體會到了自己與沙老之間的巨大差距,不過,此刻開始適應這一切的他,已經沒有多大的被打擊的感覺了。
“那杆銀色長槍拿來。”沙老並沒有回答江宣的問題,隻是向江宣索要那杆長度更長的銀色長槍。
對於身旁的那位略顯笨拙的護衛,他實在打不起興趣去回答那些在他聽起來有些幼稚的問題。
江宣並未作過多猶豫,腳跟一磕,銀色長槍便順勢飛出,隨後就落到了沙老舉起的手中。
“嗯?”沙老驚訝一聲,下意識地看向手中的那杆銀色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