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木偶屋內的突發狀況,簡不明和櫻梨繪並沒有多大反應。
他們對類似的事情已然習以為常,見多了就逐漸麻木了。
反觀韓萊,躲在簡不明身後,雙手緊攥衣服,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畢竟在成為非凡者之前,她也隻是一個普通女人,一個普通母親。
與此同時,木偶屋中央的四個巨人木偶同一時間轉過龐大的身軀,高高抬起節節分明的雙腿,以各種詭異的姿勢緩慢接近九名玩家。
放眼望去,整個木偶屋中的木偶都在向石門這邊靠近。
它們前進的速度不快,所帶來的壓迫感卻是拉滿狀態。
就連見多了這種情況的簡不明都下意識地吞咽口水。
“簡不明”韓萊拉拽一下簡不明的衣袖。
簡不明轉過頭,看到的不是惶恐不安的韓萊。
此刻,韓萊的臉上洋溢著瘋狂和興奮的笑容,儼然一個右手拿著匕首,左手拿著繃帶的病嬌,散發出一股讓人無法接近的氣息。
現在的她,似乎完全習慣了木偶屋中的恐怖氛圍。
內心對鬼屋的畏懼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興奮感。
其他9名玩家對韓萊避而遠之。
櫻梨繪也鑽進簡不明的衣服,時不時偷瞄一眼大變樣的韓萊。
唯獨簡不明知道,韓萊這是進入到戰鬥狀態了。
一旦她進入到戰鬥狀態,就會變得瘋狂,變得興奮。
為了不讓韓萊在這種狀態下使用自己的異能力,削減自己的壽命,簡不明180度轉身,高抬起膝蓋,頂向她的腹部。
膝蓋觸碰到腹部的霎那,韓萊的瞳孔驟然放大,笑容僵硬在臉上。
倒數三秒,韓萊兩眼翻白,暈倒在簡不明懷中。
“你們誰會照顧人?”簡不明的視線在陌生玩家之間來回移動。
沒有人回答,他們的臉上分彆流露出對韓萊的懷疑、謹慎、畏懼。
再加上簡不明正是那個喜歡吃詭祟的怪物,更沒有人敢照顧韓萊。
眼下,他們想要離開木偶屋,離開這棟跟介紹完全不一樣的鬼屋。
“石門關上了。”眼鏡男玩家轉過身,發現木偶屋的唯一入口不知何時閉上眼睛,它沒有一點動靜,安靜得像是被調了靜音。
此話一出,本就熱鬨的木偶屋變得更加熱鬨。
身為非凡者的4名玩家使出渾身解數,想方設法地攻擊石門,身為普通人的5名玩家則靠在牆壁上,目光時刻不離向他們緩慢靠近的木偶。
“哥哥,石門流血啦!它的血是五顏六色的!”
抱著娃娃的女玩家退到簡不明跟前,拉拽他的衣擺。
簡不明連忙回頭,5名靠在牆壁上的玩家也於同一時刻扭過頭。
展示在眼前的詭異一幕,登時讓木偶屋的氣氛降至冰點。
五彩斑斕的油彩,猶似血液一般從石門內部滲出。
11名玩家屏氣斂息,眼眶中的眼珠跟隨油彩的移動而移動,在他們忐忑不安地注視下,一段歪七扭八的龍鱗文字勾勒在石門上:
好戲開場,燈滅,活人莫要呼吸,活人莫要隨意走動。
“看看頭上!”眼鏡男玩家抬起手臂,哆哆嗦嗦地指向橫梁。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眾玩家看見懸掛於橫梁的木偶,頭部、胸膛、腹部處浮現出一個個由油彩組成的龍鱗文字。
晃動之中,這些龍鱗文字拚湊出第二段句子:
活人之中,藏著死人,死人之中,藏著妖鬼!
兩段龍鱗文字的出現,無疑讓11名玩家的心提到嗓子眼。
尤其是第二段龍鱗文字,不禁讓他們開始懷疑身旁的玩家。
眼鏡男玩家顫抖地扶正眼鏡:“彆彆懷疑我,我是活人!”
“你有證據能證明你是活人嗎?”暴躁男玩家攤開雙臂。
“你可以摸摸我的心臟,它是跳動的,而且跳得很快!”
“死人可以呼吸嗎?死人的心臟可以跳動嗎?”
“我的身體是有溫度的,我的眼睛是有光澤的!”眼鏡男玩家越說越激動,乃至於抓住暴躁男玩家的衣領,前後搖晃他的身體。
“啊!啊!啊!!!”
暴躁男玩家剛想教訓眼鏡男玩家,忽然響起的尖嘯迫使他的拳頭停在半空,扭頭看向行動遲緩的木偶鬼。
隨著吟唱的終止,木偶鬼們接二連三地發出刺耳尖嘯。
與此同時,兩段龍鱗文字仿佛不曾存在一樣,消失得無蹤無影。
“這兒哪裡是什麼鬼屋,分明就是我們的陵墓!”
“擂台被鐵絲網圍了起來,那裡應該是此處最安全的地方!”
“那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躲進擂台,等待石門開啟!”
1名非凡者玩家和2名普通人玩家無法再忍受這種氣氛,他們帶著狂跳的心臟和急促的呼吸,你追我趕地跑向擂台。
噔!噔!噔!
他們沒跑幾步,木偶屋內的逢魔燈儘數熄滅。
慘叫聲隨即響起,從一聲變成兩聲,再從兩聲變成三聲,四聲
1分鐘過去,逢魔燈亮起,木偶鬼停止活動,且保持不同的動作。
而剛才跑向擂台的3名玩家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攤攤血跡。
“活人之中藏著死人,我敢用性命作擔保,他們肯定是死人!”
暴躁男玩家看向不遠處的4名玩家,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你說得對,活人遇到這種事情,不可能不害怕!”
“他們不是死人,就是無惡不作的妖鬼!”
“”
4名感到害怕的玩家聚在一起,胡亂地分享各自的想法。
他們相信,除了他們,其他4名玩家中,定然藏著一兩個死人。
隻是,這種沒有依據的言論引起了其中兩個非凡者玩家的不滿。
創口貼女玩家撕下臉上的創口貼,展示出還未愈合的傷口:
“我有證據能證明自己是活人,你們有證據嗎?你們拿得出嗎?
依我看,那邊那個暴躁男才是真正的死人,真正的妖鬼。
他這麼做,百分之百是想將【死人】一詞倒扣在我們頭上。
不然,他為什麼敢篤定我們就是死人呢?”
“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沒在害怕?”抱著娃娃的女玩家抓緊簡不明的衣擺,“倘若大哥哥不在我身邊,我恐怕早就被嚇暈過去啦!”
“大哥哥不是死人,暈倒的大姐姐同樣不是死人!”
簡不明屏蔽木偶屋內的噪音,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存活下來的玩家。
他猜測,發生在木偶屋中的事,定然跟其中一隻盯上他的體係妖鬼有關,甚至,牠極有可能混進了這群玩家之中。
可能是這個待在他身旁的娃娃女玩家,可能是暴躁男玩家
至於牠為何要這樣做,百分之百是想借這些玩家的手鏟除掉他。
卑鄙,無恥!
簡不明抓緊韓萊的肩膀,力氣越來越大。
“你是覺得我沒痛覺嗎?”
感受到疼痛的韓萊從昏迷中蘇醒,給了簡不明的下巴一個頭槌。
隨後,她抱起櫻梨繪,詢問在自己昏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櫻梨繪不作隱瞞,完整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韓萊聽。
知曉目前的情況後,韓萊在簡不明的攙扶下站起身:
“我有一場遊戲,可以驗證誰是活人,誰是死人,誰是妖鬼。
怎麼樣,你們敢嘗試一番嗎?
又或者說,你們都是死人或妖鬼,不敢?”
“不就是一場遊戲嘛,有什麼不敢玩的!”
暴躁男玩家掌與拳互撞,臉上顯露出極其自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