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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形勢,最頭痛的是孫皓。
自己這邊還沒準備好,陸凱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其實陸凱是他們最大的爭取對象,孫皓就是再蠢,也不會這個時候刺殺陸凱,把陸抗推向鐘會或者秦人。
望著孫震、孫歆、孫宴等等孫家人旨意的眼神,孫皓一臉的苦笑:“真不是朕乾的……朕對天發誓!”
手指都伸出去了,孫家宗親們眼中的質疑依舊沒有絲毫減弱。
沒辦法,孫皓在位時,乾過太多喪儘天良的事。
當年謠傳章安侯孫奮應成為天子,孫皓便將孫奮和他的五個兒子統統處死。
豫章太守張俊因替孫曆之母掃墓,被孫皓下令車裂。
吳中書令賀邵因中風,不能說話,數月無法上朝,孫皓懷疑他裝病,命人嚴刑拷打後,割頭焚燒之……
獄中人滿為患,國中籠罩在恐怖氣氛之中。
鐘會進位越公,一如曹操、司馬昭之舊事,宗室們若是有其他選擇,絕不會回頭再捧孫皓的臭腳。
孫皓乾笑兩聲,“諸位愛卿,眼下不是商討大司馬為誰所刺,而是如何對付竊國之賊鐘會!”
眾人眼神這才嚴肅起來。
“鐘會手上十五萬大軍,我們手上實力還是太弱了,需尋找外援。”孫震儼然成了孫皓的智囊。
“陸抗?秦人?”孫皓的臉擠在一起。
陸抗油鹽不進,不願涉足建業內鬥。
而且孫皓也不太喜歡陸抗,當年陸抗連上奏表,勸孫皓做人,讓他十分沒有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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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震目光一轉,“非也,鐘會所倚仗的無非麾下四五萬北軍精銳,其中一半是從漢中帶回來的,鐘會卻暗奪其兵權,以潁川子弟任之,漢中舊部豈能沒有怨言?隻要許諾高官厚祿,或許可以暗中拉攏之,為我所用!”
既然敢跟鐘會叫板,自然做了十足的準備。
宗室掌握兵權,是孫家沒有步曹家後塵的一大原因。
“鐘會麾下之軍大半是江東子弟,其心必在我家,可暗中聯絡忠義之士,不從者,誅其家卷!”孫歆舉一反三道。
“大善、大善!”孫皓撫掌大笑。
孫家玩陰謀詭計還是有些水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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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宴思索一陣後道:“兩位此策雖妙,然遠水不救近火,鐘會大軍入城,不來拜見陛下,必居心叵測,不如以退為進,暫避其鋒,請求以吳郡為封邑,先站住腳,然後招募天下忠勇之士,積蓄實力,待天下有隙,然後伐之,此為萬全之策也,江東萬不可內亂,否則秦人鐵騎轉眼入江東!”
建鄴抵在江邊,隨時麵對秦軍的威脅。
孫宴年紀最大,老成謀國,此舉等於把鐘會頂在前麵,孫皓在後麵。
而且吳郡本就是孫家故土,一旦退回此地,能得吳郡士民死力。
不過孫皓顯然不是虛懷納諫之人,而他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嘗過權力甘甜滋味的人,豈會心甘情願的到後麵坐冷板凳?
孫皓兩眼一翻,凶相畢露,“建業為江東之首,朕若是退出,何日可回?今日之事,何煩言也,魚死網破而已,吾等豈可墜了先祖勇烈之風?”
孫震然其言,“不錯,若是退出建業,則失大義名分,今後江東還有何人可助陛下?”
孫宴搖搖頭,知道勸不了,也就不勸了。
建業城劍拔弩張,又互相防備,維持著怪異的平衡。
城內百姓關門閉戶,昔日繁榮的街市一個人影都沒有,百姓早就習慣了,諸葛恪、孫峻、孫綝被滅族時,也是這般場景。
偶爾出現一兩個身影,卻是雙方的探子。
鐘會在軍事準備好了,但還需要名分。
孫皓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盾牌。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知其白,守其黑,知其將動,而我鎮之以靜,此為不敗之地!”鐘會在等一個機會,或者說出手的借口。
當了這麼多年的名士和聖人,鐘會異常愛惜羽毛。
而他知道孫皓一定先出手,孫皓若是忍的住,便不是孫皓了。
“二弟,三弟,我等同舟共濟,能走到今日,殊為不易。”鐘會忽然感慨起來。
蔣斌、蔣舒互看一眼,拱手道:“皆是兄長提拔。”
沒有旁人的時候,兩人才敢稱呼鐘會為兄長。
這麼多年,提拔是有的,不過奪了他們的兵權也是真的。
以鐘會的性格,很難相信彆人,除非此人相貌堂堂、儀表非凡,還有名望在身……
蔣舒行伍出身,五大三粗,自然不是“心儀”的對象。
蔣斌名望有了,但長相和氣質差了些,遠遠沒到相貌堂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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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一直都被鐘會明升暗降,要玩命的時候,拿出來用一用,沒用的時候,忽冷忽熱,晾在一邊。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每次都這麼弄,明顯就是欺負老實人了。
而且鐘會承諾回返建業之後,便給眾人加官進爵,一直沒有動靜,就不能怪彆人心中沒有怨言。
自負自傲之人往往不怎麼顧忌彆人的感受。
“二弟三弟覺得孫皓是為兄之敵否?”鐘會好整以暇的望著兩個結義兄弟。
其實有時候鐘會自己都忘記了結義之事。
“孫皓怎會是兄長敵手?”蔣斌臉色難看起來。
知道鐘會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麼多話。
蔣舒一臉憨厚的笑著,“舒乃粗人,兄長有話不妨明言。”
“一時有感而發,想起我等轉戰南北,九死一生,方有容身之地,奈何……”鐘會長歎一聲,“奈何人心善變!”
蔣斌、蔣舒同時色變。
堂外,盔甲鏗鏘聲伴隨著沉悶的腳步聲仿佛雨點一般傳來。
黑色人影遮蔽了堂外的春光,堂內隻有一片黑暗。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自從鐘會大力啟用江東士人和潁川子弟之後,蔣斌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兄長這是作何?”蔣斌額頭上全是冷汗。
與孫震的密謀非常隱蔽,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探知,而且蔣斌並沒有答應。
因為他也不看好孫皓。
一旁的蔣舒卻雲澹風輕,仿佛事不關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吾生平最恨首鼠兩端不忠不義之人!”鐘會笑的極為得意,“孫皓的凋蟲小技,也敢在某麵前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