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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大將軍誤會本丞相了,此來一是解西陵之圍,二是與大將軍一晤,商談抗秦之事。”鐘會眯著眼睛笑著。
使者拱手道:“秦人勢大,兩家若同室操戈,必為秦人所趁,江東基業亦付之東流,還望丞相以大局為重。”
“閣下所言甚是,某仰慕大將軍久矣,此來彆無他意,還望轉告大將軍。”鐘會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將陸抗逼的手忙腳亂的感覺,實在太讓他沉迷了。
使者仔細打量鐘會神色,這麼好說話倒是出人意料了,太不像平時的鐘會,“屬下告退。”
鐘會笑著送出帳外,看著他上了船。
“丞相,若逼大將軍太甚,隻恐其投秦!”蔣斌在背後低聲道。
“若是投秦,何以會等到現在?江東人人可降,唯陸抗必不會降秦!”鐘會十分篤定。
“陸家是江東第一門閥,陸凱官至大司馬,陸抗官至大將軍,陸氏子弟為官為將者十數人,投降秦國還能繼續為大司馬大將軍否?”沈瑩倒是比蔣斌看的清楚一些。
“甘寧奢侈,陸凱貴盛。陸氏一門崇貴豪盛,陸抗必為家門所累,絕不會投秦!所以我們不妨再邁前一步!”鐘會笑道。
陶璜三下五除二掃平了郭馬,江東豪強再次懾服,現在秦人退走,需要分個高下了。
不過,也隻是分個高下,而非分出生死,其中的差彆鐘會心知肚明。
擋在鐘會麵前的隻剩下陸抗。
隻要陸抗低頭雌伏,鐘會就能邁出下一步了。
名不正,則言不順,江東豪強林立,一個丞相的名頭不足以號令他們。
眼下秦人雖然退走,但陸抗吃了一個大虧。
樂鄉被羅憲襲破,水軍被俘,戰船被劫,此時正是陸抗最虛弱的時候,鐘會怎會放棄這麼好機會?
陸抗的威脅,落在鐘會眼中恰恰是虛弱的表現。
否則一個手握雄兵的大將軍,根本不需要說這麼多,至於建業將有不測之事,鐘會嘴角卷起冷笑,皇帝在他手上,建業能有什麼不測之事?
他甚至期待陸凱能發動,那樣一來,他就有足夠的理由清洗江東不配合的豪強。
還能以陸凱為籌碼逼陸抗就範。
“他既然不來見我,我就去見他,傳令全軍,向樂鄉進發!”
“丞相有令,向公安進發!”
大江之上,令旗揮動,無數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樂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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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前腳剛回,還沒喘口氣,斥候就飛奔來報,“大將軍,丞相儘起水路大軍,直奔樂鄉而來!”
荊州諸將目瞪口呆。
“是可忍,孰不可忍!鐘會欺人太甚,大不了魚死網破!”左奕怒道。
張鹹目光閃動,“羊祜的使者還在樂鄉,大將軍不妨……”
這句話立即引起了其他將領的共鳴,望向陸抗的眼神也都帶著某種期待。
羊祜鎮襄陽多年,對吳國著德推誠,江漢之人無不歸心。
羊祜與陸抗兩人私人關係也不錯。
陸抗獨立支撐吳國半壁,心力交瘁,經常病倒,羊祜送來湯藥,部下皆勸不可飲,陸抗毫不在意,“祜豈鴆人者!”
時人皆稱子反、華元之義,複現於今日。
兩人皆名震一時。
所以在荊州將佐眼中,陸抗向羊祜投降再正常不過了,也能保證他們在秦國的利益。
然而他們不是陸抗,“鐘會不過是逼我就範,無需大驚小怪,傳令打開城門,士卒各自休整。”
眾將一愣,打開城門,不就是束手就擒?
荊州吳軍剛剛與秦軍大戰,還未恢複,又要麵對鐘會的十五萬大軍。
而且鐘會手上還捏著皇帝……
“大將軍!”眾將跟隨陸抗多年,視其如父兄。
“無需多言,鐘會不是要見我嗎?那就開誠布公!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陸抗在荊州說一不二,將佐們雖心中疑惑,但還是忠實的執行了。
士卒休整,城門大開。
陸抗雖然跟鐘會隻有一麵之緣,但深知其秉性,令將士沿江三十裡置旌旗、布障、鑼鼓,江麵上還設了接引船隊。
鐘會大軍還沒到,隻是前隊哨船趕來,江麵上就鑼鼓升天,士卒、民夫沿江呼喊,嚇得哨船掉頭就跑。
陸抗弄的熱鬨非凡,鐘會反而疑慮起來。
沒辦法,對手是陸抗。
鐘會天生就有三分忌憚心理。
此來是逼陸抗就範,而不是真的來火並,陸抗倒了,誰還能守住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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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必是虛張聲勢!”沈瑩提醒鐘會。
“細作今日有密報傳回,襄陽使者與大將軍有接觸,若是兩邊勾結……”蔣斌拱手道。
陸抗加上羊祜、羅憲,兵力也有十一二萬,而且全都是能打硬仗的強軍。
反觀鐘會手上的十五萬大軍,戰力一直是個謎團。
真正的精銳隻有三四萬人馬。
對手還是陸抗、羊祜、羅憲,北麵周旨、杜預虎視眈眈,鐘會不得不謹慎一些。
如果陸抗大門緊閉,嚴防死守,鐘會一定毫不猶豫的兵臨城下,然後扛著吳主孫瑾叫門。
但現在陸抗大門打開,鐘會反而有些慫了……
很顯然,鐘會的長處不是用兵,而是陰謀詭計,所以往往會比彆人想的多一些。
“報,大將軍派出使者,請丞相速入樂鄉一敘。”親兵前來稟報。
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以前哭著喊著要去樂鄉,現在人家主動邀請……
“哎呀,大將軍這是給我出了難題。”鐘會也猶豫起來。
曆史上的鐘會於蜀中作亂,囚禁魏將,薑維建議儘殺之,鐘會也是這麼猶猶豫豫,以致被衛瓘鑽了空子,功敗垂成。
陸抗不是空城計,樂鄉聚集了至少五萬能戰之兵。
“大將軍即便與秦軍勾結,鞭長莫及,我軍速戰速決,一擁而入,荊州可定也!”沈瑩拱手道。
鐘會搖搖頭,“圖窮匕見,乃莽夫所為,吾與大將軍乃名士,當有名士風範,豈能如莽夫一般喋血於五步之間?”
沈瑩目瞪口呆,平時的鐘會果決、狠辣、陰險,但一到關鍵時候,竟然這麼糊塗。
“那麼丞相以為眼下應當如何?”還是蔣斌更知道鐘會的脾性。
鐘會負手立在船舷邊,眺望西麵大江,自信道:“陸幼節並非不知輕重之人,先屯兵公安,某自有良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