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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交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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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皓不願走,石包卻晝伏夜行,率部將牽弘、嚴詢,以及五子石俊領三萬精銳步騎東下。

司馬炎在弋陽大張旗鼓,羊攻江夏。

淮西淮南遍地是晉軍遊騎,捕殺吳軍斥候。

石包行至六安,吳軍仍未察覺。

此時丁奉身體一直時好時壞,一萬部曲進軍緩慢,還在濡須水裡麵飄著。

合肥隻有兩萬人馬駐守。

石包當機立斷,直撲合肥新城。

守城之將乃東吳左典軍賀邵,大將賀齊之孫,也算文韜武略。

但石包來勢凶猛,令親子石俊為前鋒發起猛攻,親自提劍督戰在後。

石俊浴血死戰,怎奈城池堅固,晉軍不能克,石俊本人身中三失,被部曲救回。

石包卻不講人情,“將士用命,汝為我子,豈能惜命?”

令人將重傷的兒子抬上戰場。

石包揮劍指著壽春道:“不克此城,吾與爾等俱死於此!”

三萬晉軍本就是精銳,聞言皆死戰不退。

牽弘、嚴詢二將身先士卒,數次攻上城牆。

賀邵亦引部曲血戰,一次又一次的將晉軍趕下城牆。

合肥遲遲不能攻克。

後方丁奉的水軍進入巢湖,孫皓派丁固前來支援,眼看形勢大不利時,石包的援軍也到了。

荀勖率兩千騎兵趕來,自請為前鋒。

石包使儘渾身解數也沒攻克新城,見荀勖主動請纓,不禁疑惑起來。

荀勖笑而不語。

事到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畢竟攻打合肥之策是荀勖最先提出來的,石包也極力鼓動司馬炎。

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拿不下合肥,在司馬炎麵前會落了麵子。

洛陽競爭太激烈了。

老的沒去,新的又上來了。

本質上,石包與荀勖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往深層裡想,荀家在中原地位超然,荀勖在朝中精明似鬼,肯定不會做吃力不討好之事,石包人老成精,自然也知道其中必有貓膩,所以也就點頭同意了。

讓嚴詢為副將,選五千敢死之士攻城。

果然,荀勖的號旗一出現,城內的抵抗就減弱了許多,嚴詢輕鬆攻上城頭,合肥城門也不知怎麼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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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包連忙揮軍發起總攻。

城內吳軍一哄而散,自相逃散,讓賀邵成了孤軍。

賀邵仰天長歎,“人心如此,豈非天意乎?”

點燃城中糧草、軍械,與三百部曲血戰,殺傷數倍晉軍,但仍舊無力回天,最終死在嚴詢的刀下。

合肥新城遂落入晉軍手中。

一場大火也在合肥燃起,黑煙漫天,連淮南的天空似乎都被熏黑了……

一群受到驚擾的烏鴉,從江北飛到江南,飛到建業。

鐘會的目光順著烏鴉,掃向江北,興之所至,張開雙手,隨口誦道:“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玁狁孔熾,我是用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

鐘毅恭恭敬敬的站在背後。

心腹們將北麵的戰報一封封的傳回。

鐘會卻一封都不看。

不看,是因為自信。

“我父子飄零半生,大事終將濟矣!”鐘會笑道。

“然陸丞相並未讓父親拿回兵權!”鐘毅老老實實道。

“此言差矣,以為父之勢,其實早已超過陸凱,兵權也不是他給的。”鐘會向後揮揮手,十幾名精乾漢子走出。

看向鐘會的眼神都帶著狂熱的光彩,氣勢也如山嶽般沉重。

這些死士自幼便被鐘會調教,武藝、智略全是上上之選,每個人都受到了鐘會的恩惠。

“你們原本可以為將、為官,可惜埋沒在我手下!”鐘會感慨道。

沒有一個人回答,每個人的眼神亦沒有絲毫波動。

他們也不需要回答。

而這些話原本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

鐘毅雖然知道這些死士的存在,卻從沒見過,“父親莫非要刺……陸丞相?”

建業城內,唯一能製衡鐘會的也僅剩陸凱了。

鐘會搖搖頭,“陸凱、陸抗護衛表裡,不可輕動,難道你以為憑一個陸凱真能製住為父?”

“當然……不能。”鐘毅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

陸凱無論在聲望或者權力上,早就不能壓製鐘會了。

所以鐘會一直都是裝裝樣子,為的是安江東士族的心,也是為了安撫陸抗!

不過,既然不是刺殺陸凱,那會是誰?

剛說到陸凱,心腹便在閣外低聲道:“陸丞相召主公議事!”

鐘會嘴角又卷起笑意,“你看,兵權不是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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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們像是知道使命一般,一個個退下。

鐘毅擔憂道:“此乃非常之時也,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此時相召,隻恐無好意!”

鴻門宴的典故天下皆知。

江東動不動就上演此類事件,諸葛恪就是死在這個上麵。

權力麵前,誰都會生出野心。

除掉鐘會,陸家就會一躍而起,內有陸凱,外有陸抗。

此前陸抗在荊州肆無忌憚的吞並施家和步家的部曲地盤,就引來江東士族的不滿。

但陸抗能擋住晉國的攻擊,江東士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鐘會單手按在腰間長劍上,長笑道:“吾有倚天在手,何懼陸凱一文士哉?當年魯肅單刀赴會關羽,某當效彷之!”

隻帶四五名親隨,趕去陸府。

陸凱早已等候多日,臉上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在擔憂,像是無可奈何,又像是在猶豫,“石包偷襲合肥,賀邵戰死,合肥失守,陛下陷入重圍!”

鐘會剛剛入座,立即從軟榻上一躍而起,“陛、陛下危矣!”

接著惶恐不安的走來走去,“這、這如何是好?”

“士季以為當如何?”陸凱快七十的年紀,現在他麵前逢場作戲,難度頗大。

不過鐘會也是曆儘滄桑的過來人,聰明絕頂,兩人算是旗鼓相當。

“在下心已亂,無計可施,望陸公以社稷百姓為念,營救陛下!”鐘會不僅臉上驚惶,連眼神也是如此。

陸凱一時看不出端倪。

堂中忽然陷入沉默之中。

但這沉默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是兩隻野獸在互相審視彼此。

上一次密談隻是試探,這一次就是圖窮匕見了。

一陣清風從外間襲來,吹動簾幕。

鐘會眼角餘光似乎瞥見簾幕後的一抹刀光,但他如同沒看到一般鎮定自若。

良久,陸凱咳嗽一聲,“江東人物,能與士季媲美者,唯吾弟陸幼節也!”

這句話無疑是搔到了鐘會癢處,瞬間,鐘會喜形於色,“在下亦傾慕陸都督久矣,隻恨不能一見。”

陸凱卻話鋒一轉,“陛下此敗,江東元氣大傷,為了江東國祚,某準備另立新君,士季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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