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雲麒君的意思，莫非認為本聖不敢殺你，還是說，你覺得以本聖的修為還殺不了你？”
法聖看著杜寧冷笑說道，絲毫不掩飾臉上對杜寧輕蔑的表情。
“能不能殺杜某，那也要打過才知道。”
杜寧望著法聖，不僅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戰意衝天。
無數讀書人肅然起敬，杜寧這番話聽起來狂妄自大，可其實並非如此，杜寧不是認為法聖殺不了自己，而是想以一名讀書人的身份戰死沙場，能夠死在法聖之手，對杜寧來說也算是一件光榮之事。
“放肆！”
法聖怒了，徹底怒了。
在法聖的眼裡，杜寧身為人族的大儒，在麵對他這尊羅刹族半聖的時候，在杜寧死到臨頭的時候，理應展現出膽怯懦弱的一麵。
然而杜寧不僅沒有害怕，還妄圖和法聖一戰，這對法聖來說簡直堪稱挑釁。
如果今日不能夠斬殺杜寧，法聖都沒有臉麵回去見羅刹族眾聖。
但今日，法聖有足夠的信心擊殺杜寧。
現在整個昆侖文界儘在掌控，沒有其他半聖插手，法聖想要殺死任何一位大儒，都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雲麒君，你當真不怕死？還是說你當真視死如歸？”法聖看著杜寧質問。
“人族隻有戰死的文君，沒有怕死的文君。”
杜寧說道：“法聖陛下，看在杜某是一代文君的薄麵上，請給我一次堂堂正正出手的機會，哪怕是親自被你擊殺，我也無怨無悔。”
“杜君！”
“雲麒先生！”
眾多讀書人看著杜寧，紅了眼睛。
此時的孔譽依舊麵不改色，但心裡卻樂開了花，“哈哈……這個杜寧居然想要和法聖較量，這簡直是自尋死路啊！杜寧啊杜寧，你若是向法聖磕頭認錯，說不定法聖會給人族眾聖一個薄麵留你一條狗命，可你終究還是選擇了死路。”
“好吧。”
法聖輕輕點頭，對杜寧說道：“念你是一代文君，本聖給你一次出手的機會，以表示對你的尊重，你放心，本聖會給你留一具全屍，在那之後，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謝法聖。”
杜寧稍微低頭，但隨後，他又高高昂首。
低頭是表示禮貌和感謝，昂首是藐視法聖，無懼死亡。
“且慢。”
姬尚逍忽然向前一步，對法聖作揖，說道：“在下是文王世家的大儒，願以個人之性命換雲麒君一條生路，懇請法聖陛下恩準。”
“尚逍先生！”
“姬帥！”
眾多讀書人神色大變，沒想到姬尚逍為了杜寧，居然會做出如此犧牲。
法聖譏笑出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覺得你的性命能夠比得上杜寧的性命麼？還是說你也有封聖之資？”
“這……”
姬尚逍臉色呆滯，法聖要殺的不僅僅是杜寧，更是人族未來的新聖。
他區區一個大儒，確實沒有替杜寧去死的資格。
“那就加上我。”
孟景天說道：“我乃亞聖世家大儒，地位僅次於文君，若是法聖願意高抬貴手放過雲麒君，我這顆腦袋就是您的。”
法聖沉默了，亞聖世家的大儒，其背後不僅僅是一個家族，更是相當一尊亞聖的影響力。
斬殺一個亞聖世家的後代，無異於是抽人族亞聖的耳光，人族必然會與羅刹族不死不休，甚至有可能掀起聖戰。
見法聖有所猶豫，孔淳靖也大聲道：“我是至聖世家大儒，也願以性命交換，懇請法聖放過雲麒君。”
“叔父！萬萬不可！”
孔譽臉色狂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乃是我家族元老，地位不會輸給雲麒君，豈能如此輕率？”
“我是孔家的讀書人，為了人族，為了昆侖文界，隻要能夠換得雲麒君性命，就是粉身碎骨又何妨？”孔淳靖傲然一笑。
無數讀書人肅然起敬，沒想到孔淳靖居然有如此偉大的一麵。
孔譽扭頭看向杜寧，臉上的表情隱隱有幾分猙獰，一個藐視至聖世家的人，居然要至聖世家的大儒犧牲性命來保全對方，這對孔譽而言是奇恥大辱。
杜寧算個什麼東西？縱然是人族文君，又豈能和至聖世家的大儒相提並論？
“孔淳靖，你想用至聖世家威脅本聖？”法聖惡狠狠道。
“孔某不敢。”孔淳靖不卑不亢道。
“好一個至聖世家，好一個亞聖世家。”
法聖怒極反笑道：“你們想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杜寧，讓人族再添新聖，你們的行為確實讓本聖有些感動，但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本聖願意，彆說是區區雲麒君，就是你們在場所有大儒都會在頃刻之間被我聖力誅殺，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本聖討價還價？”
此言一出，無數讀書人麵露絕望，是啊，他們的性命都在法聖的一念之間，他們確實沒有與法聖討價還價的資格，那是在羞辱法聖。
而孔譽則是長長鬆了口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法聖終究還是不敢妄動眾聖世家的讀書人，否則產生的後果絕對不是法聖一人能夠承受的。
殺杜寧一人，和殺了杜寧之後再斬殺眾聖世家的大儒，是不一樣的。
隻殺杜寧，不一定會讓眾聖世家宣戰法聖，但殺了眾聖世家的大儒，眾聖世家一定有理由宣戰法聖。
“諸位先生，你們的心意杜某心領，法聖今日是為我而來，你們做出不必要的犧牲實屬不智。”
杜寧對眾人一拱手，微笑道：“我和法聖之間的恩怨，就讓我親自與法聖了結吧，這不僅僅是我的意誌，也是我的聖道。”
一股精純的文膽力量激蕩而出，使得每一個讀書人的文膽都輕輕一顫，引發了共鳴。
眾人知曉杜寧的決心，便也不再相勸，畢竟事情由不得他們。
孔譽得意洋洋道：“杜君真不愧是一代文君，敢做敢當，孔某佩服，我孔譽也絕非小人，您君殞之後，我與您之間的恩怨也一筆勾銷。”
這句話說出來，已經是巴不得杜寧早點去死了。
“畜生！”
孔淳靖一個巴掌抽在了孔譽的臉上，氣得不行。
孔譽急忙低頭，可臉上卻難以掩飾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