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對狄宗鵠說道:“狄先生寶刀未老,晚輩輸得心服口服,多謝您的指教。”
狄宗鵠當即拱手笑道:“杜君太客氣了,老朽雖然是成為大儒已久,但畢竟已經上了年紀,老朽在短時間內尚且不能占據上風,一旦久戰必敗無疑,若不是杜君賣了一個破綻,老朽未必能夠勝你,杜君模仿我的進攻是想學習到破解之法,這種不在乎勝負,積極求學的態度當真是我等眾人楷模,看似老朽勝你一籌,可實際上你獲益最多。”
聽了狄宗鵠的話,郭泉等眾多讀書人和將領都恍然大悟,對杜寧更加敬佩。
盛名之下無虛士,杜寧能夠有這番成就,正是因為他時刻抱著學習的態度,而非爭一時勝負,即便是輸了,也要學習到對自己有益的東西,反而能夠成為最大的贏家。
這讓一些性格驕傲的人感到慚愧,他們平日裡略有進步就極其自滿,若是能有像杜寧這般的學習態度,他們定會有更大的成就。
狄宗鵠轉身對眾人道:“諸位將軍,我們身為讀書人,就應該像杜君一樣時刻都抱著學習的態度向他人學習,失敗並不丟臉,打敗對手卻一無所獲的人才是真的可恥,為什麼說不以成敗論英雄?因為勝者未必有得,敗者未必有所失,即便是在戰場上,打勝仗也未必是贏家,隻有在戰場上爭取到最佳利益,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勝利,諸位將軍當牢記使命,不忘初心,方能乾出一番大事業。”
眾人皆若有所思,狄宗鵠的這方話讓大家受到了很大的啟發,也讓大家開闊了眼界。
不以成敗論英雄,不以輸贏論高低,隻有獲得實際利益才是真正的勝利者,才能配得上強者稱號。
看似杜寧文鬥輸給了狄宗鵠,可杜寧卻學到了有用的東西,這才是文鬥的意義所在。
“我等謹遵狄帥教誨。”
許多人向狄宗鵠作揖,這裡大多數人都是狄宗鵠的門生,也有許多將領是狄宗鵠的弟子,他們向狄宗鵠學習,自然也會聽從狄宗鵠的話。
杜寧也向狄宗鵠拱手,他會向狄宗鵠這個老成的大儒學習,以豐富自己的儒道學曆,為將來的聖道打下紮實的基礎。
…………
轉眼到了六月中旬。
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蘇源漸漸習慣邊關生活。
每天的日常就是處理一些公文,利用空餘的時間讀書、參加軍中活動、與軍中大學士和大儒切磋古劍。
邊關的軍旅生活其實非常有趣和充實,除了每天日常訓練的內容之外,還會抽出一部分的時間舉辦各種文會,交流各種詩詞歌賦,或討論文壇上的各種新鮮事。
偶爾會有軍中的大學士或大儒拿出彩頭,鼓勵麾下的讀書人積極參加。
聽說每隔三個月,還會進行一場大型的軍事演習,以實戰的態度來訓練邊關將士們的打仗能力。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既然吃了朝廷的俸祿,就要時刻保持警惕,每天提高自己的殺敵水平,才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築成鋼鐵堡壘,將一切來犯之敵擋在邊關之外。
若是日常生活中的訓練稍有懈怠,紀律就會鬆散,就無法凝聚雄壯軍心,待到有一天兵臨城下,不稍多時就會被強敵破城。
邊關乃國家重地,一旦稍有差池,敵軍就能長驅直入,在境地之內肆意掠奪物資。
所以,狄宗鵠經常會親自囑咐眾將士隨時隨地都是準備狀態,一聲令下奔赴戰場。
有人質疑狄宗鵠是不是過於緊張,畢竟現在國家昌盛,外敵也不敢輕易進犯。
但狄宗鵠的回應卻讓所有人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敵人攻城的時候可不會提前通知我們,這就像是海嘯和地震,我們能夠提前預知嗎?並不能,戰爭從來都是突然降臨,如果我們沒有一定的警覺性,頃刻之間就會被敵軍摧毀。”
事情也正如狄宗鵠所說,妖族與羅刹族經過這段時間的調兵遣將,開始派出大軍兵分多路,同時攻打雲國、遼國、景國、屏國等多個國家。
眾多國家早已在邊關枕戈待旦,等候妖族與羅刹族。
某日上午。
在天水城邊關數十裡之外出現了妖族與羅刹族的軍隊,雙方皆有五六十萬的兵力。
雙方的軍隊還未到達天水城,就優先在戰場上碰麵了。
妖族是以四品境界的龍族大妖王為首,率領妖族大軍前來攻打雲國邊關。
羅刹族則是以四品境界的**師為主帥,領著大軍出現在天水城附近。
妖族與羅刹族也是世仇,故而仇敵見麵分外眼紅,若是在一般情況下早就直接火並了。
但雙方的軍隊並未直接開戰,而是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安全距離。
隨後,雙方的主帥來到陣前進行對話。
“本座乃羅刹族統帥鳴昌大人是也,你就是龍族的統帥吧?給本座報上名來!”
羅刹族的統帥鳴昌居高臨下一般看著對麵的龍族大妖王,語氣充滿了命令,但更多的是譏嘲和不屑。
龍族大妖王乃是十丈龍身化為龍人形態,穿著赤色的龍袍,頭戴龍冠,頗具大妖王的威儀,看到鳴昌如此態度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流露出笑容來:“本龍乃龍族的龍傲天,奉東海龍聖爺爺之命前來攻打雲國天水城。”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鳴昌笑道:“天水城是我羅刹族看上的城池,就沒你們龍族什麼事情了,你們可以滾了。”
語氣依舊充滿了命令,高高在上。
“哈哈……”
龍傲天發出笑聲,緊接著,妖族群裡也發出了陣陣哄笑。
“這個鳴昌可真是好大的口氣,他讓我們滾我們就得滾?他算個什麼東西?”
“在我們龍傲天殿
“羅刹族向來都是這麼囂張,可實際上虛有其表,難堪大用。”
陣陣譏嘲的聲音從妖族的軍隊中傳出來,對鳴昌不以為然,甚至是非常的鄙夷,完全就沒有將鳴昌說的話當作一回事。
這讓羅刹族的人聽了感到些許惱怒,在他們的眼裡,妖族隻是一群稍微長了點腦子的畜牲而已,居然敢對高貴的羅刹族如此藐視,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放肆!”
鳴昌看著對麵妖怪,依舊是用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本座不想跟你們在這裡廢話,總之一句話,雲國的邊關由我羅刹族攻打,沒有你們妖族任何事情,滾!”
“哈哈……笑話,就憑你一句話,就讓我們妖族大軍折返,豈不是成了聖林大陸裡天大的笑話?”
龍傲天看著鳴昌說道:“本龍既然是奉了龍聖爺爺的法旨,就一定要拿下雲國的城池,想要我們撤退?你們這是癡人說夢!”
鳴昌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你這畜牲竟敢和本座如此說話,真是好大的膽子!”
“住口!”
龍傲天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為“畜牲”,頓時也是惱了,指著鳴昌的鼻子大聲道:“我龍族乃是大陸至尊,豈是你這個小小的法師可以羞辱的?這是死罪!”
“我們羅刹族才是大陸至尊,你們這些張牙舞爪的畜牲還不配!”
鳴昌不屑地開口,“你們龍族的天才龍岩隕落在了三界山之中,聽說還是被一個人族讀書人所殺,就你們也配自稱為大陸至尊?真是天大的笑話!”
“哈哈……”
羅刹族人紛紛取笑,看向妖族的眼神滿滿的輕蔑和不屑。
龍傲天反唇相譏道:“我也記得在三界山中,你們羅刹族的聖子洞天山可是連我族的天才龍逍都打不過,甚至還慘死在人族的手裡,既然你們羅刹族自詡高高在上,怎麼還會在三界山吃那麼大的虧?”
話音落下,羅刹族的笑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一個個都勃然大怒,甚至是暴跳如雷。
“該死的人族竟敢殺我羅刹族聖子,此等仇恨不共戴天!”
“我們一定要殺了人族文君,否則連妖族那些畜牲都會看不起我們,不!妖族現在已經非常藐視我們這個高貴的羅刹族了!”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蕩平雲國,逼雲國交出杜寧,等我們活捉杜寧以後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鳴昌的表情也是無比的寒冷,眼神中迸發無窮的殺意,洞天山打不過龍逍已經是莫大的恥辱,結果卻死在最卑賤的人族之手,是羅刹族永遠無法接受的天大羞辱,隻有讓杜寧血債血償,方能解此巨大的仇恨。
“哦?原來你們也是來找杜寧報仇來的?”
龍傲天聽到“杜寧”這個名字的時候,同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杜寧那賊子殺我龍族精英,我龍族也一定要找他算賬,看來你們羅刹族也調查出來了,所謂的人族文君杜寧就是雲國人,隻要雲國麵臨巨大危機,他就一定會現身。”
鳴昌立即道:“龍傲天,本座告訴你,杜寧是屬於我們羅刹族的獵物,你們不得搶奪。”
“那可不行,龍聖爺爺說了,最好要將杜寧活捉帶回去,讓龍聖爺爺親自懲罰,所以,你們羅刹族就彆打他的主意了。”
“你說什麼!”
鳴昌看向龍傲天的眼神殺意衝天,“本座可不管你們所謂的狗屁龍聖,本座隻知道一件事情,整個雲國都是我們羅刹族的囊中之物,你們若是敢搶,就彆想活著返回妖界。”
“就憑你們這些烏合之眾?”
龍傲天同樣也沒有將羅刹族放在眼裡,緩緩道:“你可以試試,本龍不介意先讓你們羅刹族全軍覆沒。”
“可笑!真是不自量力!”
鳴昌嘴角微微上揚,儘顯輕蔑之色,然後上前一步,強大的威壓散發而出,向龍傲天壓了過去,猶如是一座山嶽一般,讓許多羅刹族人都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龍傲天麵對強大的**師威壓紋絲不動,不僅如此,反而還向鳴昌吐了一口龍涎,表示濃濃的鄙夷,“你這是在乾什麼?是在給本龍撓癢癢麼?你也太客氣了。”
“哈哈……”
妖族群中哄堂大笑,居然想用自身的威壓來對待龍族大妖王,真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你……”
鳴昌瞬間漲紅了臉,自己的威壓居然對龍傲天沒有絲毫的影響,在這兩軍陣前,堪稱為是一種奇恥大辱。
“龍傲天,你找死!”
鳴昌一揚手,羅刹族大軍立即進入了戰鬥狀態,準備向妖族發起進攻。
龍傲天當即道:“住手!”
“怎麼?你怕了?”鳴昌冷笑一聲。
“這裡是人族的地界,我們還沒打到雲國的家門口就在這裡廝殺,萬一被雲國撿了便宜,我們豈不是都會成為聖林大陸的笑話?”龍傲天說道。
“這……”
鳴昌想了想,感覺龍傲天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雙方都是來攻打雲國的,連雲國城門都沒碰到就打起來,確實極其可笑。
哪怕是打贏了對方,也可能被雲國漁翁得利。
“那你說怎麼辦?”鳴昌問道。
“你們羅刹族撤軍,將雲國讓給我們妖族打。”龍傲天一本正經道。
“絕不可能!”
鳴昌說道:“我可是在法聖麵前立下軍令狀,若不能殺了杜寧報仇,我絕不返回羅刹族。”
“那我們雙方聯手一起攻打雲國,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隻要我們兩軍聯手,一定可以占據雲國的半壁江山,到時候我們再各憑本事活抓杜寧,你看如何?”龍傲天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
“你們妖族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羅刹族聯手?你們配麼?”
鳴昌仿佛是聽到了很大的笑話一般,發出了陣陣冷笑。
“三界山中我們兩族已經合作過一次,現在我們再合作一次又有什麼不可?”龍傲天笑道。
鳴昌臉色頓感羞怒,在三界山中為了誅殺杜寧,兩族確實有過那麼一次短暫的合作,雖然那一次雙方的合作以失敗告終,但是與卑賤的妖族合作,依舊被羅刹族視為是一種作踐自己身份的行為。
合作的事情一次就夠了,斷然不可能會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