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兩日。
眾人再次相聚大儒殿,迎來了第三次的表決。
按照慣例,眾多大儒先討論了一陣子,然後才會進入表決環節。
今天的討論異常激烈,可能是因為上一次被杜寧一票否決的緣故,讓眾多大儒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更加嚴謹了。
不知過了多久,眾多大儒的議論逐漸安靜下來。
直到最後鴉雀無聲,就此事而言有了更加明確的想法。
“既然大家都討論的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開始進行表決吧!”孔德開口。
“孔先生,我有話說。”
突兀之間,柯長誌站了起來。
孔德見有人打斷,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柯先生有話請說。”
“多謝。”
柯長誌對眾人一拱手,道:“在前兩天的的表決中,大儒殿上出現了大家意料之外的事情,這讓在下感到非常的擔憂,如果在今天的表決之中再一次出現相同情況的話,隻怕我們人族內部可就要爆發一場很大的矛盾了,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話音落下,眾大儒皆臉色一變。
杜寧原地思忖,柯長誌說的“意料之外”,應該就是自己動用文君特權,對表決結果進行“一票否決”的事情。
對於這一點,諸國大儒心知肚明。
杜寧轉首看向傅書雲,他是屏光君,同樣也有一次“一票否決”權。
柯長誌知道傅書雲讚同廢除世家特權,擔心傅書雲也效仿杜寧,於是直接在表決之前將這件事情給挑出來,給傅書雲施予壓力。
這一次,柯長誌是在向傅書雲亮劍。
相同的會議出現兩次一票否決的例外,那可是從未有過的大事,就不僅僅是載入史冊這麼簡單,而是震驚後世千秋萬載的重大案例了,很有可能會被天下學子嚴重懷疑,諸國大儒是不是真的鬨起了矛盾。
人族一旦矛盾,後果不堪設想。
“柯先生,請明說你的意思。”孔德說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為了讓諸國大儒以和為貴,儘早達成統一意見,我提議由眾多大儒投票,臨時廢除文君的‘一票否決’特權,我相信這也是在場諸國大儒的意思,畢竟今天已經是第三場表決,此事可以一而再,但絕對不可以再而三,這也是為人族考慮。”柯長誌說道。
眾多大儒紛紛點頭。
“笑話,老夫身為文君,杜寧能用特權,難道老夫就不能用了嗎?”傅書雲質問道。
柯長誌說道:“屏光君,正因為我們知道您可以動用相同的特權,所以我才特彆強調一次,一旦你動用一票否決的特權,足以讓天下讀書人懷疑我們人族的內部出現矛盾,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文壇交鋒,更有可能是國戰,以至於聖戰!”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
“休得危言聳聽!”
傅書雲說道:“姓柯的,我告訴你這位目光短淺的家夥,若不能廢除迂腐的世家特權,老夫也不惜此身賭上一切,動用一票否決之權,誰也攔不住!”
“屏光君,萬萬不可!”
“您可不要一時衝動啊!”
“冷靜!冷靜!”
眾多大儒臉色狂變起來,動用一票否決的特權出現一次就夠了,可千萬不能夠再有第二次。
否則的話,其中的矛盾可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了。
“無禮!”
柯長誌則是勃然大怒起來,在這種場合被傅書雲稱呼為“姓柯的”,即便對方是一個老文君,也足以稱之為奇恥大辱。
“傅君,你一意孤行企圖動用特權否決大儒殿的表決可有考慮過後果?難道你真的想挑起人族內鬥不成?”柯長誌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質問道。
“人族內鬥的事情難道還少麼!”
傅書雲指著柯長誌的鼻梁大聲道:“去年,你們遼國兵馬攻入雲國西域搶占城池的時候,算不算是挑起人族內鬥?”
柯長誌臉色大變,沒想到傅書雲會在這個時候舊事重提,那簡直就是在往柯家曾經的傷口上再打一記重拳!
“回答我的問題,不要沉默!”傅書雲嗬斥道。
柯長誌漲紅了臉,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承認,否則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臉,在天下眾世家大儒麵前貽笑大方。
見到對方沉默,傅書雲淡然一笑,“哦對了,當時你們柯家還折損了一位名叫‘柯長易’的大儒,還是被雲國的半聖所殺來著……”
“你……”
柯長誌怒發衝冠起來,提起“柯長易”這個名字,但凡是柯家人都會感到無儘的屈辱。
堂堂半聖世家的大儒,居然有一天會死在聖罰之下,簡直是整個家族千秋難滅的屈辱。
眾多大儒看著柯長誌,一個個竊竊私語,對著他指指點點。
當著諸國大儒的麵被傅書雲如此嘲諷,柯長誌突然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傅書雲繼續道:“還有,你們柯家讀書人進入三界山與孔家讀書人聯手陷害雲麒君的時候,算不算也是一種內鬥?那個時候,你柯長誌可有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我……”
柯長誌瞪大眼睛,卻欲言又止。
傅書雲冷冷一笑,“這些齷齪的事情都有你們柯家人的參與,你這個柯家的大儒該不會是忘了吧?你們的記性或許出了問題,但可惜的是,本君沒忘!”
傅書雲這句話擲地有聲,瞬間將柯長誌逼到了牆角一般。
柯長誌臉色一陣陰晴變幻,其中也夾雜著許多羞憤,胸口一陣激烈起伏。
“你們遼國搶奪雲國城池的時候,你不說是在挑起人族內鬥,在三界山聯合孔家陷害雲麒君的時候,你也不說是在挑起人族內鬥,現在這個會議上本君要動用應有的特權,你這廝就立即跳出來狗叫,用挑起人族內鬥的話來威脅本君,想堵住本君嘴,嗬嗬……”
“笑話!”
傅書雲氣勢直衝雲霄,大罵道:“柯長誌,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表裡不一的真小人,你算個什麼狗東西,在本君麵前,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給本君閉上你的嘴巴,你沒資格說本君挑起人族內鬥,更沒有資格提議廢除本君的特權,你若是不服,可以再次聯合孔家人向本君施壓,我屏國文君世家彆的不敢說,打你這種人族垃圾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你……你……你……”
柯長誌氣得肺炸,他用手顫抖地指著傅書雲,憋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奇恥大辱!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我柯長誌從未受過如此羞辱啊!”
柯長誌在心中發出悲憤的咆哮,可他僅僅隻是在無能狂怒而已。
若是柯長誌有理,縱然對方是文君,他也可以據理力爭。
可是偏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被罵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柯長誌恨不得罵傅書雲,可一旦他罵得無理,孔德立即就會下令將他逐出大儒殿,成為更大的笑柄。
許多大儒向柯長誌投去同情的目光,跟傅書雲這種文君級彆的人交鋒,稍有不慎就是被噴得血壓上升。
隻能說傅書雲的嘴巴簡直就是唇槍舌劍,不殺人,卻能誅心!
“屏光君說得好!”
杜寧大聲道:“隻要不是違背人族大義,聖院就不能剝奪您的特權,倘若柯家敢聯合其他世家打壓傅家故技重施,我杜寧第一個不答應,誰敢與柯家同流合汙禍害同族,孔承庭和孔承瑞就是下場!”
眾大儒頓時怒視杜寧。
範河山大聲道:“我同意雲麒君的主張,我範家願與雲麒君同甘共苦!”
“多謝河山先生。”杜寧感激道。
眾大儒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杜寧簡直就是一個瘋子,用孔承庭和孔承瑞的案子威懾,確實無人敢和柯家那些廢物聯手去做不光彩的事情。
至少杜寧橫空出世之後,簡直是把柯家的名聲按在地上反複蹂躪,還狠狠踩上兩腳吐兩口子白沫羞辱,連孔家的千年聲譽都差點被杜寧一鍋端了。
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柯家。
柯長誌重新坐下,氣得咬牙切齒。
孔德說道:“雖然柯先生的提議有些無理,但並非沒有一定的道理,傅君,我也建議您不要使用一票否決權……”
“為什麼?”傅書雲問道。
孔德回答道:“您的特權隻能用一次,若是眾儒堅決否定,那麼在第四次表決的時候,您還能再用一次特權嗎?這兩天諸國文壇因為雲麒君動用‘一票否決’而吵得不可開交,若是您效仿的話,隻怕諸國矛盾就會更加嚴重了。”
“這……”
傅書雲想了想,居然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
特權隻能爭取到緩衝的時間,可並不能決定最終表決的結果,
“上一次雲麒君動用‘一票否決’,衍聖公與眾聖溝通了很多,表決的最終結果也得經眾聖同意,若是您相信眾聖的話,就讓眾聖來做最後的裁決吧。”孔德說道。
傅書雲看了看杜寧,希望可以獲得杜寧的意見。
杜寧輕輕點頭,表示讚同孔德的言論,畢竟眾聖才有最終的決定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