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日。
雲國。
金鑾殿上。
文武百官向泓軒帝彙報各部門的工作進展,諸王群臣激烈討論,對於某項決策交流得如火如茶。
突然,有禮部的官吏進來說道:“啟稟皇上,聖院大儒殿持調查令前來查案,現已經在殿外等候。”
話音落下,整個金鑾殿的官員們都麵麵相覷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聖院會派大儒殿查上我們雲國?這是出了什麼重大的案件嗎?”
“我們雲國從未被聖院調查過,怎麼突然會有大儒殿上門呢?”
“難道說……與最近瘋狂流傳的事情有關?”
“怎麼可能,那是孔城的事情,與我們雲國有什麼關係?”
這一刻,許多官員們竊竊私語。
少數官員擔心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心驚膽戰起來。
於是,大家都將目光看向了各部門的王爺們。
諸位王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全然不懂這突然降臨的調查,但能夠驚動大儒殿查案,說明此事非同小可。
但重點在於,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在場諸王群臣卻沒有一個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儒殿來我雲國調查何事?”泓軒帝詢問。
“臣不敢多問,但感覺非同小可,所以不敢怠慢前來通報。”禮部官員回答。
“諸位皇兄怎麼看待此事?”泓軒帝詢問各部班前的諸位親王。
諸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由長兄濟王開口道:“皇上,我雲國自建國以來,向來遵從聖院的領導,兢兢業業增強國運力量,以反哺整個人族,如今聖院派出大儒殿前來,臣懷疑可能是與孔城鬨出的事件有關。”
泓軒帝輕輕點頭,“大哥所言有理,這兩天聖院鬨出來的動靜確實很大,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我有異議!”
賢王出聲道:“根據國學宮刊登《聖院文報》的消息稱,孔城有讀書人犯下逆種之罪被大儒殿調查,這是孔城人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與我雲國牽扯?臣認為必定是聖院的人假借查案之名公報私仇。”
“笑話,我雲國能與聖院有什麼仇?我們也沒有得罪過聖院啊!難道,聖院懷疑我雲國有人逆種不成?荒唐!”俠王不以為然地開口。
賢王立即道:“還記得曾經有孔家的大學士孔譽來訪雲國的事情麼?在這個金鑾殿上,鎮國侯曾經讓其受辱,極有可能是孔家人借此機會報複雲國。”
“那就更不可能了,據我所知,不僅是孔家讀書人,連他們的衍聖公也都被大儒殿徹查,孔家人想要從中作梗的話,豈不是要顛覆整個聖院?”俠王反駁道。
“至聖世家在聖院向來有特權,或許,這就是至聖世家的手段之一吧!”
賢王歎了口氣,說道:“真沒想到杜寧一時魯莽,卻讓孔家借機生事,派大儒殿前開調查雲國,讓我雲國蒙受勾結逆種的羞辱,待到杜寧回歸以後,必定要對其嚴懲。”
許多人臉色微微一變,對賢王越發不滿,杜寧為人族而戰,他卻想借著這個東風針對杜寧。
“八哥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果是孔家蓄意報複的話,確實有可能會以此機會公報私仇。”
泓軒帝說完,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畢竟誰都不想被大儒殿突然調查,更不希望和逆種扯上關係。
偏偏這樣的事情卻發生在了雲國這邊,讓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賢王殿下此言極是,鎮國侯杜寧雖然對我雲國有功,但這並不能成為他胡作非為的借口,功就是功,過就是過,鎮國侯因一己私欲而致我雲國涉嫌勾結逆種,當嚴懲不貸。”
“臣附議,鎮國侯終究太過於年輕,有些人情世故不懂處理,正是因為如此才為我雲國招來此等羞辱,此事必須嚴格處理。”
“說得好!臣也附議!臣堅決認為當嚴懲杜寧。”
賢王黨的官員立即借此機會向杜寧發起聲討,一個個義憤填膺,仿佛杜寧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
燕王說道:“臣並不讚同八弟所言,因為這一切僅僅隻是他個人的猜測,並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若僅憑這種推測而定杜寧的罪,與情於理都不符合邏輯。”
賢王笑道:“四哥言之有理,這一切確實是我的猜測,所以我認為雲國應當立即配合大儒殿的調查,以彰顯我雲國的清白。”
眾多官員都知道賢王心裡打得什麼主意,若能夠證明雲國清白自是最好,若是真的被查出什麼貓膩或者當真有什麼重大嫌疑的話,賢王都會將這一切往杜寧的身上去推。
萬一逆種嫌疑落在泓軒帝的頭上,豈不是可以成為賢王逼宮的借口?
許多賢王黨的官員麵露微笑,認為大儒殿徹查雲國,對他們而言可能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大儒殿因為什麼事懷疑雲國有人逆種,但他們堅決自信這件事情與雲國毫無關係,更與賢王黨的官員八杆子也打不著。
看到賢王如此自信,大多數人都不希望事情順著他們的意願去發展。
崇王說道:“或許這件事情可能是正如八弟所言,是孔家讀書人為了報複杜寧,借著查案之名來徹查雲國,倘若真是如此,我們就不應該立即接受大儒殿的調查,臣建議由禮部官員先詢問清楚狀況,再做定奪。”
“萬萬不可!”
賢王急忙大聲道:“大儒殿代表聖院查案,可謂是十萬火急,刻不容緩,臣建議雲國積極接受大儒殿的調查,隻要我們雲國是清白的,就算是聖人駕臨也不怕被查!”
“說得好!不愧是賢王,果然胸襟開闊!”
“我等願意接受大儒殿調查,因為我們是清白的,所以我們無懼一切。”
“請皇上定奪!”
賢王黨的官員向泓軒帝行禮奏請。
其他諸王群臣則是表情嚴肅,因為這一次確實是賢王黨的官員占據了一定的道理,所以他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駁回。
泓軒帝原地猶豫,可是看到文武百官沒有其他的聲音時,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笑意,說道:“既然諸位愛卿都願意接受大儒殿的調查,朕自認為從未做過對不起雲國,更沒有做出對不起人族的事情,也不怕聖院來查。”
“禮部官員何在?請大儒殿執法人員進入金鑾殿。”
“遵旨。”
禮部的官員立即去請大儒殿的執法者。
片刻後,一位大學士手持聖院調查令,率領著一群翰林來到了金鑾殿。
“參見陛下。”
大儒殿眾人向泓軒帝作揖。
“諸位免禮。”
“謝陛下。”
為首的大學士說道:“我等奉聖院大儒殿之令前來調查,冒昧之處還請陛下海涵,由於此事關係重大,還請陛下能夠以身作則,積極配合大儒殿偵查案件,若查明與雲國無關,必還雲國一個清白。”
賢王黨的人微笑更甚,他們堅信雲國不可能與孔城的陳陽一案有牽扯,自然是有恃無恐。
所以最後查出來的結果必然可以證明雲國是清白的,即便如此,雲國朝廷上下被大儒殿以逆種嫌疑的理由調查,將會讓泓軒帝背上汙名。
這一刻,賢王黨大多數官員都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心想下一步該如何利用這次機會,進一步動搖泓軒帝威望。
“敢問諸位先生,我雲國到底犯了什麼事情,要被以涉嫌逆種為名的理由調查?”泓軒帝問道。
“回陛下,根據大儒殿收到起訴,雲國曆練之士鄭平鬆在三界山中勾結孔、柯二家讀書人,密謀陷害人族文君未遂,且擾亂軍心,詆毀諸國曆練之士,罪同逆種,被人族文君當場誅殺,根據杜君起訴文書,指出鄭平鬆乃雲國賢王黨派係官員,故此次前來追查賢王一黨……”
說到這裡的時候,賢王的笑容早已僵硬在了原地,瞳孔微微一縮,流露出了異常驚恐的表情。
眾多的賢王黨官員更是如同遭到五雷轟頂一般,麵露難以置信的表情。
千想萬想,偏偏想不到大儒殿此行前來雲國,竟然是來徹查他們!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
賢王瞬間麵臨崩潰,他沒想到鄭平鬆居然犯下如此罪行,被杜寧抓到把柄利用聖院大儒殿嚴厲反擊,這是要將賢王黨連根拔起啊!
聖院不會乾涉一國朝政,但隻要是涉嫌逆種的罪行,聖院就可以直接插手。
賢王後背冷汗直冒,因為正是他們賢王黨指使鄭平鬆聯合孔家和柯家陷害杜寧,雖然也是屬於光明正大的陽謀。
但他們萬萬不曾想到,鄭平鬆居然犯下逆種大罪。
大儒殿一旦順藤摸瓜必然會查出一些不得了的信息,哪怕最後證明並非是賢王指使鄭平鬆逆種,但泓軒帝必定會利用這樣的方便徹底將賢王黨的勢力一鍋端。
賢王將會徹底失去競爭皇位的資格!
“原來如此……”
許多官員瞬間感覺很是好笑,賢王大義凜然無懼聖院調查,想要讓泓軒帝文名受辱,卻不知大儒殿正是來查賢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