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居然可以從正麵擊潰妖族的衝鋒,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哈哈……跟著杜寧混,果然能立功,我今天可是殺了二十多頭妖怪。”
“二十多頭妖怪?也不怎麼樣啊,我殺了三十多頭妖怪呢……”
“我去,你們的戰績有點猛啊……”
“你們這些功勞和杜公子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他的昆侖古劍在這場戰鬥中殺妖怪仿佛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且重創妖族的真龍,若無杜寧神威,我等今日必敗無疑。”
“是啊是啊!杜文君縱橫三界山,無人能敵啊。”
諸國讀書人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各自回顧著剛剛的戰鬥積累經驗,也對身邊的人讚不絕口。
而孔承瑞等孔家讀書人的表情則是非常複雜,戰勝妖族固然值得高興,可就在前不久,他們還指責杜寧懲罰孔承庭,甚至說杜寧是在公報私仇,汙蔑他私情重於人族大義。
現在看來他們的指責是何等的可笑。
杜寧收回昆侖古劍,對眾人道:“迅速打掃戰場,搜刮戰利品,處理掉妖族的屍體,妖族的皮毛骨髓可都是煉寶的材料。”
“另外,以擾亂軍心的名義緝拿孔承庭,將其押往帳內聽審。”
說完之後,駕著平步青雲返回營帳。
孔家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在人族與妖族大戰的時刻,孔承庭擔心人族會與妖族兩敗俱傷,故而出言讓孔家人和孔城人撤退,結果被杜寧斬殺撤退的孔城人威懾才穩住軍心。
雖然孔承庭當時的行為情有可原,但律法麵前不容情,在那種兩軍交戰的關頭,萬一有更多的人撤退,就會讓人族衝鋒的力量大減,從而有可能被妖族占據上風。
一旦如此,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杜寧率領人族擊敗妖族取得勝利,足以給孔承庭定下擾亂軍心的大罪,即便是將他斬殺,在場所有人哪怕是孔家的人,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孔承遠紅了眼睛,對孔承瑞說道:“承瑞哥,承庭兄長擾亂軍心證據確鑿,杜寧已經下令將其緝拿,看來是要殺了他啊,這可怎麼辦才好?”
“我……我也不知道……承庭兄這一次犯下的罪行有目共睹,說是他差點害人族戰敗都不為過,若非杜寧穩定軍心,人族恐怕……”
孔承瑞目光呆滯,即便是他臉皮再厚,此時也不敢說孔承庭的行為是對的。
“完了……完了……我們孔家要遭到史無前例的打擊了。”
在場孔家人無比絕望。
而另外一邊。
原本在觀戰的孔承庭自然聽到了杜寧下達的命令,猛然間氣得鮮血狂吐,全身顫抖。
“我堂堂孔家大學士,不僅在三界山中寸功未立,且還要背負擾亂軍心的罵名被隊伍緝拿,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完了!完了!杜寧之前已經宣布廢除孔家特權,一旦被緝拿歸案,他必定殺我!”
“我不能死!如果我死在聖罰之下,孔家的祖墳都得爆炸,那我何以有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孔承庭並非有意辱沒門庭,實乃杜寧欺人太甚,大逆不道,若非是他,我怎能如此下場?”
“我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我不能死在這裡!”
孔承庭乘坐平步青雲,以極快的速度離開。
“孔承庭在那邊,他畏罪逃跑了!”
“什麼!那廝好歹也是大學士,怎麼可以逃跑?豈不是罪加一等?”
“趕緊去通知杜寧,讓他來定奪。”
諸國讀書人一邊派人追捕,另外一邊則是派人通知杜寧。
杜寧在營帳之中得到消息之後臉色微變,隨即無奈苦笑起來。
“不必追了,現在三界山的時間很快就要結束,他還能逃到哪裡去?不管他藏在什麼地方,時間到後自會被傳送出回人族界地。”
杜寧緩緩道:“孔承庭是大學士,不可能不會明白畏罪潛逃的罪名足以讓他罪加一等,即便是至聖世家出麵也不可能保他,等他冷靜之後,他會回來請罪的。”
“杜君英明,我馬上讓追捕的人回來。”
“去吧!”
杜寧擺了擺手,讓對方退下。
就在這時,孔承瑞帶著一群孔家人走了進來。
杜寧掃了他們一眼,便猜測這些人可能是來為孔承庭求情的。
這是同宗之情。
“杜君。”
“杜公子。”
孔家人直接跪下一條膝蓋,行起了非常隆重的半跪禮。
“諸位文友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這個禮太隆重了,即便杜寧是人族文君的名譽也不敢擔當,急忙向前扶起大家,卻發現這些孔家人根本就不願意起來。
孔承瑞咬了咬牙,對杜寧說道:“杜公子,我兄長孔承庭擾亂軍心險些害了人族,罪大惡極,我們身為讀書人不敢為其開脫,但他畢竟是我家族兄長,懇請杜公子能夠給至聖世家留個情麵。”
杜寧臉色一變,孔承瑞不說是為孔承庭留情麵,而是為至聖世家留情麵,這其中自是彆有文章。
若是說為孔承庭留情麵,孔承瑞自己都開不了這個口,但如果是為至聖世家留情麵,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若是杜寧真以擾亂軍心的罪名斬了孔承庭,那孔家的榮譽將會遭到史無前例的打擊,將動搖在諸國文壇上的地位。
孔承庭雖然有錯,但孔承瑞卻不願意讓自己的家族成為諸國的恥辱,他希望杜寧能夠看在至聖世家的情麵上,能夠讓孔家保留最後的尊嚴。
可若是為孔家留情,孔承庭就殺不得。
這可是孔承瑞在給杜寧出了一個非常艱難,卻又在情理之中的難題。
若是杜寧處理不好,可能會與至聖世家徹底水火不容,這對身單力薄的杜寧而言也是不利的。
“承瑞兄,承遠兄,還有諸位文友,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杜君,您如果不能答應的話,我們就不起來。”孔承瑞惡狠狠道。
“對,我們就跪著不起來!”其他孔家人異口同聲。
“這……這……”
杜寧一時間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其他一些諸國讀書人也走進了營帳,剛才的情景他們在外麵就看到了。
田飛鵬直接不客氣道:“哼!你們孔家人真是卑劣,居然用這樣的行為來要挾杜寧,你們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孔家人臉色一陣羞愧。
魏哲明說道:“杜公子,你可不要心慈手軟,孔承庭之罪眾目所見,若不殺他,何以正軍心?若非有你坐鎮,人族必輸無疑!”
田飛鵬沉聲道:“從一開始,你們孔家人就一直針對杜公子,特彆是你孔承瑞,想要利用職務之便借刀殺人,即便是杜寧身中劇毒之時,你們孔家人也未曾出手相救,你們孔家不曾與杜寧有情,為何又要讓他為你們孔家留情?你們這麼做,難道真的不怕文膽破碎嗎?”
此言一出,孔家人紛紛臉色大變,隻覺得呼吸變得無比急促,文宮中的文膽瞬間脆薄如紙,再受到刺激的話,隨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孔承瑞緩緩道:“在下之前確實做了對不起杜君的事情,我向杜君道歉,請杜君原諒。”
“呸!一句道歉就行了嗎?那我殺了你,然後再對你道歉行不?你們看看你們自己,哪裡還有半點至聖世家讀書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拜大哥呢!”孫振天不屑一顧地開口。
“若是杜君能夠為我孔家保留最後的尊嚴,承瑞今日就算死在你的麵前,又何足道哉?”
孔承瑞毅然決然,猛然間抽出腰裡短刀,就要自刎謝罪。
這一幕,讓所有人臉色大變。
這家夥真特麼有種,這不是開玩笑,是玩真的啊!
“住手!”
杜寧厲聲一喝,人族氣運瞬間降臨,禁錮了孔承瑞自刎的動作。
孔承瑞大聲道:“杜君,我孔承瑞死不足惜,我願意用我的死,來化解我們兩家的仇恨,千錯萬錯都是我孔承瑞的錯,但我至聖世家是無辜的,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想害你,否則必定會出手將我擊斃,不可能放我到三界山來,所有的罪我都承擔了,是我孔承瑞枉顧人族大義,我才是罪該萬死的人!”
營帳裡瞬間安靜。
範如龍歎了口氣,對杜寧說道:“孔承瑞說得對,他們與你的仇恨隻是私情,若是孔家的長輩們知道他們要對你不利的話,絕對不可能會縱容他進入三界山,衍聖公向來惜才,諸多孔家大儒長老更是為人族舉賢,哪怕有所私心,也斷不可能枉顧人族大義,此事多半是他們與你個人恩怨,與他們家族無關。”
孔家人猛然對範如龍非常感激,因為這已經算是在為孔家求情了。
“範兄,你怎麼能夠為他們說話?你知不知道,他們差點害死了杜寧!”田飛鵬不服道。
“我知道,但他們的詭計並沒有得逞,此事應該再斟酌一下,畢竟這關係著至聖世家的名譽,不可意氣用事啊!”範如龍說道。
傅嶽附和道:“範兄言之有理,我覺得你應該度量一下,你可以殺孔承庭,但至聖世家是人族的精神支柱,不能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