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荒唐!”
“我遼國也是人族的國家,居然沒有獲得人族氣運的加持,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憑什麼會有這種事情!這是看不起我們遼國人嗎!”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許多遼國人在孔城裡破口大罵,簡直無法忍受雲國這樣的羞辱,即便這點人族氣運對遼國而言微不足道。
“我們遼國也曾經資助雲國三千萬兩銀子,雲國卻不分我們人族氣運,簡直無恥!”有遼國人喝罵起來。
立即就有雲國人反駁道:“非也!你們遼國派兵搶占西域城池,若不是你們遼國半聖用三千萬兩銀子求和,我雲國半聖早就上聖院和他理論了,還想分人族氣運?你們配嗎?”
“你放肆!”遼國人惱羞成怒。
“是你在放屁!我們兩國已然斷交,我們雲國賺來的人族氣運絕對不可能分給你們遼國!”
“哼!誰稀罕你們雲國賺來的氣運,就算你們雲國賺來的氣運再多,也比不上我們遼國賺來的氣運,你們這些井底之蛙!”
兩波人吵了起來,但僅僅隻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沒有人會做出非常極端的事情。
“這都怪我們遼國的半聖世家,如果不是他們向朝廷獻計,擾亂雲國的經濟市場,也不會逼得雲國與遼國斷交,我遼國又怎麼會分不到人族的氣運?這不是多少的問題,而是恥辱的問題啊!”
“說得好!柯家的讀書人簡直丟儘了我們遼國人的顏麵,他們一次輸,次次輸,害得我們在雲國人的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柯家人簡直就是一群蠢豬,害了自己家的名聲也就罷了,還連累整個遼國分不到人族氣運,呸!”
越來越多的遼國人將矛頭指向了柯家。
…………
丘原城下。
呼赤顏與眾多草原人依舊保持著半跪低頭的姿態,他們都是一副任由燕王發落的模樣。
燕王拿出聖旨,交給了旁邊的葉驚鴻。
葉驚鴻恭敬的接過聖旨,將其緩緩打開,朗聲念道:“草原族聽旨。”
草原人的頭更低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我雲國與草原為友,井水不犯,河水不擾,然值我雲國危難之際,爾等草原竟興兵犯我邊疆,殺我雲國子民,妄圖覆滅雲國,犯下滔天罪行,今燕王率軍攻打草原,是為討伐暴君,還我雲國子民一個公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呼赤顏的臉色更是悲憤,也非常的後悔。
葉驚鴻繼續道:“草原可汗呼赤顏野心勃勃,為了一己之私而與雲國斷交,禍國殃民,理應受淩遲之罰以謝天下。”
“然我雲國乃禮儀之邦,遵從先賢教誨,以仁義為本,心懷天下,念在呼赤顏下詔罪己,朕降旨招安草原,特赦昔日種種罪過。”
“朕以雲國皇帝之名,將草原更名為‘原州’,為雲國州地之一,即日起,草原族即為雲國子民,需遵從雲國律法,草原軍隊即刻解散編製,發放銀兩各自回鄉。”
“降封呼赤顏為‘原國公’世襲罔替,賞五十裡封地,呼赤皇族降為世家。”
“欽此。”
葉驚鴻說完,所有的草原人齊齊拜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赤顏行完禮,從葉驚鴻的手裡接過了聖旨,雖然保住了呼赤家族,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呼赤顏心裡知道,是他下令發動了草原與雲國的戰爭,他若不死,雲國還是會刻意針對他們家族。
“恭喜你了,原國公,從今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不用再打仗了。”
燕王向呼赤顏一拱手,現在名份已定,當以國公之禮對待呼赤顏。
“不敢,不敢。”
呼赤顏急忙回禮。
燕王上前對草原人聲如洪鐘道:“諸位,從現在起你們就是雲國原州的子民,你們可以各自回家安居樂業,今後就由我們雲國保護這片土地,你們回家吧!”
“回家!回家!”
“我們可以回家了!”
許多草原人歡呼起來,他們都是呼赤顏為了對付雲國而征召的士兵,本就不願意打仗。
所以對他們來說,能夠安然無恙回家,就是最大的好事。
呼赤顏臉色更是複雜,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草原族的軍隊中會有那麼多人不想打仗,這如何打得過雲國的兵馬?
“撲通”一聲,呼赤顏突然對著燕王單膝跪下。
“父汗……啊不,父親,您這是……”
呼赤闊等人麵露不解,見到呼赤顏下跪後,他們也不得不重新跪下。
燕王冷冷一笑,說道:“原國公,您這是唱得哪一出?本王可受不起你這樣的大禮,快快請起。”
“燕王殿下,我知道就算被封為國公,雲國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所以我想以死謝罪,隻求雲國今後能夠饒過我呼赤家族,不要趕儘殺絕。”呼赤顏說道。
呼赤闊等等紛紛變色。
“父親,您不能這麼做,我不要你死。”
“您怎麼能如此犧牲?這不值得啊!”
呼赤顏臉色一怒:“不要再說了,如果為父今日不死,日後我們家族也會被雲國滅門,你們難道想讓呼赤家族在聖林大陸除名嗎?”
“可是……”
“沒有可是,不錯,我確實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我不能讓呼赤家族絕後,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今日我以死謝罪,雲國也就不會為難你們,燕王殿下,請您成全。”呼赤顏很是嚴肅地說。
燕王看著呼赤顏,目光灼灼。
片刻後,燕王輕輕點頭,“你放心去吧,本王保證朝廷今後不會尋你呼赤家族後代的麻煩,但是本王也要提醒你,若是你們呼赤家族敢在草原造反的話,雲國就用玄機大炮將呼赤家族滅掉。”
“我知道了,多謝燕王殿下。”
呼赤顏說完,拔出腰裡的一口短劍,奮力抹過了自己的脖子。
“撲通”一聲,呼赤顏倒在地上。
臨死之前,呼赤顏滿臉的後悔之色。
“父親!”
“不!”
呼赤闊等人哀嚎出聲,痛哭流涕。
燕王卻不以為然,緩緩道:“呼赤顏以死謝罪,原國公爵位由其長子呼赤闊繼承,你們就厚葬了你們的父親,然後就到封地去生活吧!”
“來人,進丘原城。”
雲國大軍進入了丘原城。
接下來,雲國開始接管原州草原上的各處城鎮。
由燕王分派將領駐紮各城軍營,並劃城為府,派讀書人前往任職。
燕王又下令殺羊宰牛,大擺慶功宴犒賞三軍,以慶祝這場大勝仗。
十月初一。
原州草原境內各城皆被雲國掌控,草原人也重新過上了往日的生活。
燕王需要在原州治理一段時間,抓緊時間利用草原的戰馬訓練雲國的鐵騎大軍。
等鐵騎大軍訓練出成果之後,就能大幅度增強雲**隊的戰鬥力。
但杜寧與炮兵營卻不能一直留在草原,因為蠻族與匈奴之亂還沒有平定,所以他必須要提前班師回朝,將炮營的兵權交還兵部,兵部會將炮營調到其他邊疆抗擊強敵。
而經過與草原人的大戰,炮營士兵運用玄機大炮也越發熟練,即便沒有杜寧的指揮,也可以獨當一麵。
葉驚鴻也要返回蘇州,繼續管理他的蘇州文院,於是就順路護送杜寧回京城,再返回蘇州。
除了杜寧帶炮營回京以外,燕王還派了一支精銳隊伍,運送著大量的牛羊,以及從草原皇宮繳獲來的諸多金銀珠寶和財富,大多數都運送回京。
打下草原以後,雲國收獲的不僅僅是牛羊和戰馬,還有草原皇宮的諸多金銀。
牛羊可以作為食物,金銀珠寶之類的可以變賣成銀兩充實國庫,也可以作為軍餉。
還有草原族上繳的各種武器,也可以直接運往南北邊疆戰事。
這一回收獲豐富,雲國獲得了許多資源,能夠堅持同時與蠻族和匈奴打仗。
中午。
燕王為班師回朝的人踐行。
“杜寧,等本王處理完原州的諸多事宜後就返回京城,到時候本王請你喝酒。”
燕王看著杜寧,眼神中儘是欣賞之色,但他也知道像杜寧這樣的人,將來的道路會走得比他更遠,所以,燕王是沒有辦法將杜寧收為自己的幕僚。
“多謝燕王殿下盛情,下官在京城隨時恭候。”杜寧笑著道。
“還有葉先生,小王以後有空的話,也會來蘇州尋你吃酒。”
“嗯。”葉驚鴻輕輕點頭。
燕王又對杜寧笑道:“你指揮炮營用玄機大炮作戰,助我軍收複失地,攻下草原族,你是真正為雲國立下大功的人,而且玄機大炮是你親自設計並製造的,就憑這項跨越時代的技術,也將造福整個人族,你回京之後,皇上定會加封你為侯爵,你可真是要飛黃騰達了!”
話音落下,許多將領們都向杜寧投去了非常羨慕和敬佩的目光。
封侯啊!
這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功名!
這不僅僅是名譽,還是榮耀,更是實權!
通常隻有皇親貴胄才能有享受封侯的特權,但也隻是虛銜而已,不具備太多朝堂上的特權。
而真正為國立下功勞而被封為侯爵的人,地位與權力都等同於三品大員,即便是在此之前沒有官職,朝廷都會直接空出一個三品大員的官職由其擔任,不需要走任何的程序。
畢竟能夠為國立下大功勞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等閒之輩?
可杜寧卻高興不起來,反而神情嚴肅道:“王爺過獎了,下官不過是略有微功而已,而且下官是為了能夠為國家儘一份力才來西域指揮炮營打仗,可不是為了自己的功名,說句不好聽的,以我如今在文壇上的名聲和《千字文》日積月累的稿費,哪怕不入仕為官,也能吃香喝辣過一輩子。”
許多人默默點頭,杜寧這句話說得還真是一點也不狂傲,《千字文》在全國銷量都很好,而且國學宮已經開始在各地文院實行將其編入啟蒙教材。
現在杜寧哪怕什麼都不做,都能有許多收入。
而為了朝廷能夠有錢打仗,杜寧也主動將自己的稿費打入戶部充當軍餉,這件事情他沒有聲張,但朝廷上的多數官員卻心知肚明。
“本王隻是感到高興,因為我們雲國已經好久沒有讀書人被朝廷封為侯爵,在本王看來,你封侯的事情已經十拿九穩了。”燕王笑著道。
“杜公子確實是好樣的,皇上要是不給他加封侯爵,我一定站出來反對。”
“彆說是指揮炮營收複西域和打下草原了,單是造出玄機大炮的技術就足以造福整個人族,造福人族比造福一國的功勞更大!”
“就是!玄機大炮那麼厲害的東西,連半聖都造不出來,我對杜大人可真是心服口服。”
眾將士對杜寧無不佩服,也認為杜寧封侯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杜寧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燕王又笑道:“你們即將班師回朝,你在文壇上又頗有名聲,且詩詞歌賦極佳,不如就以今日情景做一首詩如何?”
葉驚鴻附和道:“燕王殿下言之有理,今日這個氣氛非常適合小作一首,杜寧,你就寫一首詩抒發一下自己的情感吧!”
杜寧輕輕點頭,道:“學生近日頗有所得,就厚顏獻醜了。”
“來人,筆墨紙硯伺候。”
燕王一揮手,立即有士兵取來了文房四寶,擺在了桌子上。
許多軍中的讀書人也趕緊過來湊熱鬨,裡裡外外圍了好幾圈,氣氛一下子就熱鬨起來了。
燕王拿出硯石,打算親自給杜寧磨墨。
杜寧正欲出言勸阻,卻被葉驚鴻搶過硯石,正色道:“燕王殿下身份尊貴,不適宜動手,今日由本儒親自為杜公子磨墨。”
“葉先生,本王敬您是大儒,可這並不代表您能當著三軍的麵搶本王手裡的東西。”
燕王猛然翻臉,原本在葉驚鴻麵前他還自稱“小王”,現在自稱為“本王”,可見他的心情很不爽了。
更加奇妙的是,連葉驚鴻也以“本儒”自居表明文壇地位。
杜寧驚訝無比,沒想到兩個互相尊敬的人,居然會為了爭為自己磨墨而“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