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草原族的將領麵露失望之色,在他們的眼裡,可汗是草原族的領袖,何等的威武霸氣。
如今隻是打了敗仗,就擔驚受怕向雲國乞降,這簡直就是草原族最大的恥辱。
而這一刻,呼赤顏是徹底慌了。
他害怕自己死在雲國的玄機大炮之下,也害怕自己成為亡國之君,這是呼赤家族天大的恥辱,他無法忍受會發生這種事情。
所以呼赤顏隻能是向雲國乞降,哪怕接受雲國的王儀鹵簿,降位為王,也總比失去整個草原要好的多。
呼赤顏後悔了,徹底後悔了。
他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認為雲國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於是派草原大軍攻占西域城池。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雲國就造出了玄機大炮,不僅被雲國奪回城池,還一路打進草原,占據了碧遊城。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呼赤顏情緣出兵攻打蠻族和匈奴,與雲國建立堅不可摧的鄰國友誼,草原族的勢力也會更加強大。
可現在,碧遊城被他斷送,整個草原族的城池也都岌岌可危,甚至會失去可汗的皇帝位。
而他也更後悔當初沒有約束軍隊,讓草原族的兵馬屠殺雲國的無辜百姓,不然的話,雲國不一定會堅定決心滅掉草原族。
這一刻,連呼赤顏都覺得自己就是個十足十的昏君。
閒著沒事招惹雲國乾什麼?
在草原族統領一方,將來還可以被後世稱為明君。
如今就算是一個草原族的居民,都可以指著呼赤顏的鼻子喝罵。
“父汗,請容兒臣說一句話,小雲皇曾經在金鑾殿上斬殺草原使臣,並聲明傾儘一國之力蕩平草原,所以我們沒有投降的餘地。”呼赤闊顫巍巍道。
“這……”
呼赤顏臉色狂變起來,也想到了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當時隻當泓軒帝說的隻是笑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雲國竟然真的有那個實力,能夠打敗呼赤顏引以為傲的草原大軍,甚至能夠從正麵攻破碧遊城。
一想起玄機大炮的威力,呼赤顏就更加驚慌了。
“本汗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總之我們草原族必須要向雲國求和,他們提出什麼條件本汗都答應,哪怕讓本汗下詔罪己也沒有關係,本汗無論如何也不能當亡國之君,絕對不能!”呼赤顏氣急敗壞道。
“兒臣遵命,兒臣會想儘辦法向雲國爭取和解。”
呼赤闊歎了口氣,心裡也是濃濃的後悔,草原族麵臨這樣的窘境,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
呼赤顏禦駕親征,在碧遊城兵敗的事情在草原族迅速傳開。
草原族的各個部落居民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後,更加的人心惶惶。
同時,許多草原人也算是看清了呼赤顏的麵目。
呼赤顏為了對抗雲國大軍,征收了各部落居民的牛羊戰馬和物資,也有一些部落主動向草原大軍捐獻,希望為國出一份力。
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呼赤顏不僅迅速兵敗,連碧遊城的草原百姓都沒有帶出一個來,被雲國人扣做了人質。
在許多草原人的眼裡,雲**隊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屠城,讓碧遊城生靈塗炭,碧遊城的草原族居民十有**會被宰掉。
哪怕僥幸活下來,也會被掠奪所有的物資。
一些出門在外的草原人聽說碧遊城被雲國攻占後,想起城內還有自己的親人在那裡生活,也顧不得什麼後果,日以繼夜趕赴碧遊城查看虛實。
他們在碧遊城外日夜查探,毫無動靜,以為城中的草原人十有**都遭了劫難,一個個都心痛不已,怒罵雲國算什麼人族大國,連無辜的百姓也不放過,與那些在西域屠殺雲國百姓的草原騎兵也沒什麼兩樣。
然而突然間,他們卻有一個十分震驚的發現。
有部分草原人從碧遊城出來,到田地裡豐收一些蔬菜,然後又自覺回到城裡去。
整個過程沒有雲國士兵看守,而那些草原人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焦急,隻是顯得比較嚴肅,不像是被人控製的樣子。
碧遊城的城門有雲國士兵站哨檢查,確保沒有可疑人物的混入。
“奇怪,城裡的鄉親們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不可能!碧遊城已經淪陷,城裡的人不可能毫發無損,這是假象!”
“得想辦法混進去一探究竟才行。”
於是有一些人鼓起勇氣,騎著馬匹來到碧遊城下,在接受雲國士兵檢查之後,進入了碧遊城裡。
“但願他們平安無事。”
躲在暗處的草原人心中祈禱。
翌日清晨。
那些草原人竟然平安出城,十分激動地向朋友們彙報。
“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碧遊城裡的鄉親們沒事,雲國人沒有傷害他們,諸位的親戚們也都安然無恙。”
“什麼!鄉親們沒事?怎麼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聞言驚奇不已。
那些人便將進入碧遊城之後的見聞告訴大家,說是雲國的燕王已經下了嚴厲的軍令,不會傷害草原族的無辜百姓。
不僅如此,還日夜派士兵巡邏,保護草原人的自身利益。
彆看碧遊城沒啥動靜,其實城內的草原人依舊像往常一樣,過著毫不影響日常的生活。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雲國不傷害草原居民,也不會掠奪草原居民的東西。
在得知這樣的消息後,暗處的草原人也就不再猶豫,一個個進城前往與親友團聚。
整個碧遊城,開始逐漸恢複往日的狀態。
這樣的消息也隨之流傳在外,有越來越多的草原人知道,原來雲**隊並未屠城,而是在儘力維護碧遊城的秩序,讓草原居民依舊正常生活下去。
也正因為如此,許多被呼赤顏征收牛羊無家可歸的草原人,也都來到了碧雲城裡碰碰運氣。
橫豎都是死,看看碧遊城有沒有活路。
結果不僅在碧遊城裡安頓下來,還獲得了雲國的資助,讓他們在碧遊城裡躲避戰火。
草原居民對雲**隊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他們發現雲**隊裡大多數都是讀書人,而讀書人都是非常明理的,再加上軍令的嚴厲約束,自然不會去做傷害無辜的事情。
而隨著對雲國態度的轉變,也就有越來越多的草原人怒罵呼赤顏是無道昏君,他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而雲**隊則是當之無愧的仁義之師。
他們也懷疑雲國大軍這麼做,可能是在收買草原人的人心,但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雲國沒有傷害草原人是不爭的事實。
反倒是呼赤顏肆意征收民財,讓一些草原人無家可歸,甚至沒了生計,以至於惹來了不少民怨。
草原族各個部落對雲國與呼赤顏的風評,可瞞不過呼赤顏的心腹手下,他們將打聽到的消息彙報給了呼赤顏。
“你說什麼!草原族的居民誇雲國是仁義之師,反過來罵本汗是誤國昏君!”
“放肆!放肆!放肆!”
“奇恥大辱!本汗的奇恥大辱!草原人不支持本汗也就罷了,反倒如此汙蔑本汗!”
“噗!”
呼赤顏張口噴血,怒急攻心,暈了過去。
“父汗!”
“快傳太醫!”
周圍的人心急如焚,呼赤顏是可汗,不能有事。
呼赤顏不僅是被氣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在不知不覺中,草原族的國運從內而外開始撕裂。
支持呼赤顏的人越來越少,呼赤家族的氣數越來越少。
緊接著,草原族的國運也開始分裂,然後被雲國的國運力量逐漸吞噬。
草原境內各處電閃雷鳴,下起了傾盆大雨,隻有碧遊城附近的區域陽光明媚。
也有一些地方發生了激烈的地震,河水逆流,數不清的牛羊好像是得了病似的發瘋亂喊。
而草原族各地軍隊的戰馬也是有氣無力,精神頹廢,很難上陣。
這就是國運力量被壓製的後果,會產生一些奇妙的自然災害。
九月十五。
草原族的使臣來到碧遊城,拿著呼赤顏的罪己詔書求見燕王,希望燕王能夠給予草原一次和談的機會。
燕王坐在大廳上,對著眾人晃了晃手裡的詔書,笑著道:“你們看,呼赤顏那個狗賊這一回是徹底怕了,他們派使臣送來了罪己詔向雲國認錯,希望雲國能夠給他們一次和談的機會,哪怕是降為王公也在所不惜,諸位怎麼看待此事?”
眾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有人表情嚴肅,有人麵帶冷笑,也有人對此很是不以為然。
“杜寧,你先來說說你的看法吧!”
燕王目光看向杜寧,帶著親和的笑容。
杜寧起身道:“下官認為,呼赤顏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昏君,他為了對抗雲國,不惜征收草原族百姓們的物資,全然不管他們的死活,而現在,呼赤顏見識到我軍的玄機大炮之後,已經明白我們兩國戰鬥力的差距,他害怕會成為亡國之君,也害怕成為階下囚,所以才會下罪己詔,這樣一個沒有骨氣的君王,與其和談是對我泱泱大國的羞辱。”
“說得好!”
“杜公子言之有理!”
“昏君不配與我們和談!”
在場眾多將領紛紛應和,杜寧一語中的,也說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
若是呼赤顏還有那麼一點骨氣,或許還能讓大家覺得他不失為一代梟雄,能夠有資格與燕王進行談判。
可現在看到呼赤顏為了活命作踐自己,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渴望向雲國換來一次和談的機會,也就隻會讓在場的雲國人把呼赤顏看輕了。
燕王說道:“雖然呼赤顏是個豬狗不如的無道昏君,但畢竟也是草原族的可汗,是貨真價實的皇帝,掌管著一國氣運,若是我們拒絕和談,草原族大軍也會豁出性命和我們鬥個魚死網破,到時候就算我們馬踏皇宮,也會付出一些代價。”
“王爺您應該清楚,皇上決心覆滅草原族,是不會接受草原族的和談與投降的。”杜寧提醒道。
“但本王可以代表雲國招安,隻要推翻呼赤家族在草原的統治,也等同於結束了草原王國的基業。”
燕王說道:“《孫子兵法》雲: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呼赤顏現在隻不過是想苟活而已。那麼,我們為什麼就不可以利用他貪生怕死的心理,來達到我們統一草原的目的?”
杜寧臉色微微一變,他隻考慮到泓軒帝踏平草原的決心,卻沒有想到利用呼赤顏的心理來做文章。
不愧是王爺,能夠帶兵打仗也是精通兵法的人,把兵法用在攻心計上,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傳草原族使臣進來。”燕王道。
片刻後,草原族使臣走了進來。
“見過燕王殿下。”
草原使臣躬身行草原禮,低著頭顱。
“本王已經看過你們可汗的罪己詔,寫得真是感人肺腑,讓本王頗有所得,沒想到你們草原人居然也懂得些許文墨。”
草原使臣頓時感到羞恥,因為他能夠聽出來,燕王並不是在誇呼赤顏,而是在嘲諷呼赤顏在讀書人的麵前賣弄文章。
“讓殿下見笑了。”
草原使臣敢怒不敢言,他清楚自己的使命和處境,若是讓燕王有個不高興,就會被雲國的大學士們合力斬殺。
雲**隊敢斬殺草原族使臣!
“你不必緊張,本王今日心情好,不想殺你。”
燕王這句話,讓草原使臣鬆了口氣。
“吾皇有令蕩平草原,不接受和談與投降。”
草原使臣臉色一白,雙腿一顫,麵如死灰。
就算他今天不會掛在這裡,以後,一樣也會被雲國的軍隊所殺。
“不過,此事還有商榷的餘地。”
燕王笑道:“隻要你回去告訴呼赤顏,答應本王三個條件,本王就向朝廷奏請招安草原,那樣的話,呼赤顏也就不用戰死了。”
“請殿下明示。”
草原使臣眼前一亮,姿態放得更低了,同時心裡也很不安,因為燕王很有可能會獅子大開口,開出十分過分的條件。
可他們已然沒有彆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