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草原族的使臣來到了金鑾殿上。
這一次金鑾殿沒有派王子前來,而是派了一個外交大臣,夥同一隊草原侍衛。
他們進入金鑾殿後,一個個都眼高於頂,幾乎是用自己的鼻孔在蔑視雲國的官員,非常的狂妄,毫無半點對雲國的尊敬。
杜寧將這些人看在眼裡,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裡感到一陣窩火。
這是身為雲國子民,被異國來客無情的蔑視,而產生的悲憤情緒。
文膽一動,瞬間讓杜寧恢複理智,保持著勻速的呼吸。
“草原族外交大臣鐵易戈,見過小雲皇。”
鐵易戈向泓軒帝見禮,而他身後的草原人則是微微躬身,滿臉的輕蔑之色。
“鐵易戈,呼赤顏派你們來找朕有什麼事情嗎?”泓軒帝問道。
“為兩國說和。”鐵易戈傲然道。
“為什麼?”
泓軒帝問道:“你們不是要占領我西域邊關十二城麼?怎麼突然前來說和了?莫不是怕了我們雲國的軍隊?”
“可笑!我們草原族的鐵騎豈會怕了你們雲國的烏合之眾?”
“就算你們雲國再增兵二十萬,我們草原族也不會將你們放在眼裡。”
“你們雲國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群病貓罷了!”
草原人肆無忌憚的嘲諷起來,仿佛這裡不是金鑾殿,而是草原族的可汗殿一般。
“放肆!區區草莽竟敢狂言造次!”
“這裡是雲國!你們要注意你們的態度!”
“大言不慚!”
雲國官員嗬斥起來。
草原人依舊傲然,沒有將雲國官員放在眼裡。
鐵易戈說道:“陛下,還有諸位王公,諸位大臣,你們也見識到了我們草原族鐵騎的實力,不過數日之間,我們草原族就占據了西域三城,由此可見,若是我們草原族長驅直入,攻下西域邊疆不過是探囊取物唾手可得,若是再這麼下去,隻怕蠻族與匈奴族也會占據你們的北方和南方邊境,因此,你們雲國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向我們草原族議和。”
滿殿群臣麵麵相覷,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杜寧可以聽到有人讚同鐵易戈,有人發出憤怒的質疑,也有人冷笑連連。
“不要拐彎抹角,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朕洗耳恭聽。”泓軒帝不耐煩道。
“陛下快人快語,本官就直說了。”
鐵易戈昂首道:“請小雲皇割讓西域十二城之地,並賠款草原族六萬萬兩白銀,雙方簽訂條約,我草原族立即撤兵,絕不為難雲國。”
說完之後,流露出了驕傲之色。
草原人看向雲國人的表情,好像是憑空給了雲國人天大的施舍一般。
“狂妄!你們侵占我雲國城池,殺我雲國子民,如今還想讓我們割地賠款,你把我們雲國當成什麼了!”
“奇恥大辱!如此喪權辱國的條件,我就是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也絕不答應!”
“我寧願以雲國人的身份戰死,雖死猶榮!”
“你們草原族不要欺人太甚,否則自取滅亡!”
雲國官員簡直氣炸了肺,恨不得將鐵易戈拖下去斬殺了。
可自古以來,就有“不斬來使”的慣例,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沒有開過這樣的例子。
所以草原族有恃無恐,可以在這裡大放厥詞。
鐵易戈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臉上的笑容與輕蔑更濃,斬釘截鐵道:“你們雲國彆無選擇,除了割地賠款,彆無他路,否則你們雲國注定會被蠻族、匈奴和我們草原族聯手滅掉。”
“陛下,本官這裡已經擬好了文書,請過目。”
鐵易戈說完,單手將一份文書丟在了地上,目光看向泓軒帝,示意雲國的官員去撿起來。
“我殺了你!”
一個大學士口吐白光,企圖將鐵易戈當場斬殺,但迅速被身邊的官員攔住。
“不要衝動!不要造次!”
“來使殺不得!”
見到雲國官員欲殺自己,卻又不敢殺自己的樣子,讓鐵易戈哈哈狂笑。
草原人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他篤定雲國人不敢出手,因為雲國一旦破壞這種規矩,那雲國將會成為整個聖林大陸指責的對象。
“小雲皇,把文書撿起來,然後在上麵簽字吧!”
鐵易戈仿佛是在命令泓軒帝一般,充滿了高高在上和不容置疑的語氣。
泓軒帝目光掃視眾臣,看到無人將文書撿起,也沒有將文書踩在腳下,不禁感到些許失望。
難道那麼多官員裡麵,就隻有武將衝動一些嗎?
就在這時,杜寧站了出來,撿起了地上的文書。
“杜寧……你……”
燕王急忙對杜寧使眼色。
賢王笑了,賢王黨的官員也笑了。
可正當他們要破口大罵的時候,杜寧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嗤啦”一聲,杜寧看都不看文書直接撕爛。
“小子!你放肆!”鐵易戈大怒。
“竟敢撕壞我們的文書,真是好大的膽子!”
“小子,你簡直罪該萬死!”
“你死定了!你們雲國等著覆滅吧!”
草原人大聲喝罵,可他們卻感到極其的高興,因為又多了一種理由。
一旦泓軒帝同意和談,他們就可以獅子大開口,將雲國咬下一塊肥肉來。
“啪!”
杜寧將撕爛的文書摔在地上,往上麵吐了兩口痰,並踩了兩腳。
雖然衝動,但很泄憤!
賢王與賢王黨將想要罵出來的話給憋了回去。
“杜伯爵,朕問你,如果是你的話,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草原族來使?”泓軒帝問道。
杜寧大聲道:“臣鬥膽直言,若是要臣決定的話,定要用這鐵易戈的狗頭來為三軍祭旗。”
“哈哈……”
鐵易戈哈哈狂笑,滿臉輕蔑地說道:“小子,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你想殺我?好啊!來啊!你敢嗎!”
其他的草原人也是大笑出聲,看向杜寧的眼神很是戲謔,不相信雲國真的敢動他們。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確實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但屠殺無辜的百姓就是規矩了嗎?”杜寧反問。
“這……”鐵易戈臉色微微一變。
“隻有弱國,才不敢斬來使,而我雲國,是人族上國!”
杜寧這句話擲地有聲,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憤怒,更充滿了殺意!
“說得好!你們草原族連手無寸鐵的百姓都敢殺,那我雲國為何不能殺你們草原族的來使!”
“請皇上下令斬殺來使,為三軍祭旗,為雲國百姓報仇!”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文武百官群情激憤。
眾多草原族譏笑更濃,不認為雲國人真敢殺他們,隻當他們是在無能狂怒。
鐵易戈看著泓軒帝說道:“小雲皇,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你錯失這次機會,你們雲國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我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泓軒帝看著鐵易戈,猶如是在看一個死人。
“來人,將鐵易戈拖下去斬首祭旗。”泓軒帝下令道。
草原族眾人紛紛臉色一變,不敢相信泓軒帝竟敢會下這樣的命令。
鐵易戈臉色猛然一變,大聲道:“你敢!殺了我,草原族鐵騎將踏平整個雲國,你們一個個全部都不得好死!小雲皇,你莫非要做一個昏君不成!”
“如果殺了你們草原族來使的代價是要做一個昏君的話,那麼這個‘昏君’,朕還真做定了!”
泓軒帝龍顏大怒,殺機浮現,彌漫整個金鑾殿。
“你不敢殺我!你隻是想嚇唬本官對吧!”
鐵易戈慌張道:“陛下,如果你有什麼其他的條件可以提出來,我們還可以再進行商榷。”
“朕金口玉言。”泓軒帝意誌堅定。
鐵易戈的臉色瞬間白了,手指止不住地顫抖。
他感覺到了泓軒帝可怕的殺意。
“臣遵旨!”
俠王迅速出列,他在一旁看了多時,早就忍無可忍。
現在泓軒帝已經下旨,他當然不可能會客氣。
“等一下。”
泓軒帝突然叫住俠王。
鐵易戈神色又是一變,哈哈狂笑:“哈哈……我就說嘛!你們雲國人怎麼可能敢殺我,差點被你們嚇到。”
“皇上?”俠王麵露不解之色。
“將鐵易戈就地處斬!”泓軒帝說道。
文武百官震驚,泓軒帝居然要血染金鑾殿!
鐵易戈笑容僵硬,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居然是就地處斬!
俠王不再拖延時間,輕輕一張口,噴出文宮古劍,化作一道白光斬向鐵易戈。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雲國人怎麼可能敢殺我!”
鐵易戈滿臉不信,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俠王,不敢相信雲國真敢殺自己。
斬殺來使,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發生的事情。
“有話好說,饒命!饒命啊!”
鐵易戈心生恐懼,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吼叫,一想到自己會死在這裡,他的心裡湧起濃濃的後悔。
為什麼自己要自告奮勇來當說客?
不僅沒有完成任務,反而被斬首祭旗,這是一件比直接殺了他更加羞辱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之前很囂張的姿態,簡直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咻”的一聲,刺目的白光掠過,金鑾殿上血濺三尺,鐵易戈的身體倒在地上,其頭顱滾落下來。
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難以置信,至死都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雲國的金鑾殿上。
“俠王殺得好!此人不殺,留之何用?”
“這裡是雲國的金鑾殿,絕不容一些草莽在此囂張!”
“爾等再敢狂言,把你們全部誅殺!”
官員們儘情釋放壓抑的情緒,這一刻是何等的揚眉吐氣。
文武百官舒服了。
其他的草原人氣得肺炸,自古以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可雲國卻要用草原族來使的首級祭旗,這對草原族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比直接殺了他們更加難受。
可他們卻不敢指責泓軒帝,因為泓軒帝敢殺鐵易戈,也就敢下令把他們全部斬殺。
“陛下,有話好說,何至於此?”
“陛下實在是太衝動了。”
“其實依然可以再商量商量。”
其他的草原人急忙放低了姿態,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如果他們還敢狂言造次,那他們不是單純的傻,而是根本就沒有帶腦子。
泓軒帝看著這些草原人,緩緩道:“你們放心,朕不會殺你們這些無用之人。”
草原人鬆了口氣,可隨後又因為聽到泓軒帝評價他們是“無用之人”而勃然大怒。
“回去告訴呼赤顏,讓他洗好自己的脖子等著,朕會傾儘一國蕩平草原族,你們沒有和談的餘地,也沒有俯首稱臣的可能性,你們草原族注定亡國。”
“至於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就等著被雲國的大軍屠戮吧,朕給你們一次戰死沙場的機會。”
泓軒帝金口玉言,這句話在金鑾殿上說出來,就已經與草原族不死不休。
哪怕與草原族同歸於儘也在所不惜。
草原人紛紛臉色狂變。無比的難看。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得如此糟糕。
雲國勉強能與三方作戰,可一旦雲國願意,足以在草原族那裡狠狠咬下一大塊的肉來。
“陛下,我們會將你的話帶給可汗的。”
“我勸陛下還是再三考慮一下,一旦鬥個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我們草原族告辭了。”
草原人不敢繼續留在金鑾殿上,急忙快步離開。
“來人,將鐵易戈的首級懸在轅門之外,以祭軍旗!”
“是!”
士兵進殿收拾了鐵易戈的屍體,並將其首級掛在轅門外的軍旗之下。
一番痛快之後,文武百官的心情再次變得壓抑。
爽是爽了,可接下來與草原族的仗要怎麼打?
難道真的要傾儘國庫,去蕩平草原族?
泓軒帝看著文武百官以及諸王說道:“朕欲派遣一位手足兄長帶兵親征草原族,彰顯我雲國皇室之威,不知哪位兄長願為我雲國立此大功?”
話音落下,諸王都紛紛變色,一個個都有點慌了。
攻打草原族?這個任務實在是太艱巨了,搞不好就是有來無回。
文武百官小聲議論,都有點看不懂泓軒帝的這個操作。
杜寧默不作聲,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心裡有了些許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