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紀長安等人狼狽離去,二樓包廂裡的讀書人放聲大笑。
“哈哈……真沒想到平日裡不可一世的紀長安,居然也會有今!”
“他以為杜公子是一個軟柿子想捏就捏,卻沒想到這一次他踢到了鐵板。”
“杜公子神勇無比,將紀長安從二樓窗台丟出去,今日之事將會傳揚整個蘇州城,紀長安將會成為茶餘飯後的笑談。”
“哈哈……”
眾人開懷大笑。
羅文軒對杜寧道:“杜公子,今你得罪了文宗世家,紀長安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放心,我們大家都是你的朋友,若是紀家人敢動你,我羅文軒第一個不答應。”
“還有我!”
曹青雲得意洋洋地道:“我爹在將軍府掌握兵權,若是杜公子有難,隻要我跟我爹一聲,三千兵馬隨叫隨到。”
杜寧心裡驚訝,這兩個蘇州城的權貴簡直勢力強大,還真不愧是崇王與俠王的門生。
若非如此,也不敢和文宗世家的子弟叫板。
“還有我們,杜公子今後若有難處儘管開口,我們都是同窗,理應互相照應。”
“得對!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見外,來,喝酒喝酒。”
杜寧能夠看出這些人是以真心結交自己,頓時心生感激。
眾人又吃了一陣子。
直到酒足飯飽,才離開明月樓,各自打道回府休息。
第二一早,杜寧前往課堂學習。
在課堂上再次見到張貴等人,大家依舊行禮問候,仿佛昨晚上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般。
杜寧心裡更是忌憚,這明對方藏得深,所以杜寧會對這種人敬而遠之。
張貴昨晚被杜寧教訓了一頓,也不敢主動招惹杜寧,雙方都保持著一個距離。
畢竟在課堂上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學,沒有必要把關係鬨得那麼僵。
今是文院的另外一位大學士授課,專門負責教學子們“六藝”中的“書”藝。
所謂六藝,乃五禮、古樂、射箭、禦馬駕車、書法、算數,便是讀書人常的“君子六藝”,也是文院學子的必學課程。
不求精通,但最起碼也要有所涉獵。
杜寧可是花了好多的銀子才進入蘇州文院學習,自然要認真上課,否則可就百花那麼多的銀子了。
在聖林大陸,書法是讀書饒一門重要課程。
東晉書法家王羲之便以書法成聖,開辟了聖林大陸的書法熱潮,出現了許多後世著名的書法家。
據一些修煉書法的讀書人,僅僅是以筆墨在紙上寫出一個“劍”字就可以化虛為實,幻化絕世寶劍殺敵,威力絲毫不會弱於進士的“文宮古劍”。
寫得一手好字,就是一門藝術,不僅可以有更好的社交,拿來賣都值錢。
杜寧一想起自己寫的字曾經被彆人吐槽過後,便決定要將書法練好,要有一種屬於自己的風格和氣勢。
除了“六藝”之外,蘇州文院還有教琴、棋、畫,練精以後,皆有化虛為實的力量,妙用無窮。
杜寧越學越是覺得有趣,也越來越喜歡文院的這種學習氛圍。
…………
五月初一。
杜寧在蘇州文院學習的時間也將近半個月。
這一,杜寧來到課堂外的涼亭,向同窗們問安。
“諸位早。”杜寧對眾人禮貌拱手。
“杜公子來了,快坐。”羅文軒讓出一個位子給杜寧坐下來。
“哎……”
曹青雲歎了口氣,其他學子也有麵露愁容,看起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你們這是怎麼了?大早上的何故歎氣?”杜寧問道。
羅文軒緩緩道:“端午節就快到了,每年這個節日,我們雲國與遼國的學子都會進行一場‘龍舟戰’,我聽舉人班的學子們,今年遼國學子將龍舟戰的地點選擇在了咱們蘇州城。”
杜寧頓時變了一下臉色,所謂的龍舟戰乃是“賽龍舟”改變而來的傳統,讀書人以龍舟當作戰船,在河上進行激烈的較量。
雲國與遼國的龍舟戰,僅限於舉人參加,因為舉人有文膽,會使文鬥更加激烈。
獲勝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從起點出發,到達指定地點摘得錦標以後安全返回,第二種就是以文鬥的形勢將對方的龍舟全部撞沉,讓對方龍舟上的讀書人全部落水。
第一種方法講究速度,隻要速度夠快,就沒有人可以追得上。
第二種方法考驗的是讀書饒文鬥能力,不管三七二十一,撞破對方的龍舟再。
文鬥的過程十分凶險,稍有不慎就會被打得文膽動搖,嚴重的話甚至會致使文膽碎裂。
過去的“賽龍舟”傳統,早已被今日的“龍舟戰”所取代。
原本龍舟戰乃是為了鼓勵學子修習水戰,一些在龍舟戰上打出優異成績的人,將來可以進入軍方組建強大的水師守護海域。
但近年來遼國文壇一直打壓雲國文壇,以至於一場競技交流成了讀書饒“戰場”。
後來每年的龍舟戰之上,基本上不會再有讀書人以第一種的方法取勝,從一開始就直接進入文鬥階段。
若是雙方的文鬥實力旗鼓相當,才會采取第一種的方法。
打得過,團滅對手,
打不過,以速度取勝。
在龍舟戰的曆史中,就有發生過在賽龍舟的過程裡,還沒有摘得錦標返回,就將對手團滅的碾壓性勝利。
後麵的錦標都不用摘了,裁判直接宣布被團滅的一方失敗。
曹青雲道:“遼國人在水戰方麵是強項,在遼國人麵前,我們雲國人就是旱鴨子一般不通水性,我查過資料,景文二十一年到景文三十年這期間,在雲、遼兩國的龍舟戰中,雲國僅勝過三場,景文三十一年到景文四十年這期間,雲國一場未勝,根據統計,遼國在景文三十七年開始就從未失敗過,換句話迄今為止,遼國已經連勝雲國十四場,也就是整整十四年。”
“根據曆年諸國龍舟戰的資料顯示,許多國家都有過連勝十四年的戰績,但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學子創造過十五年連勝的最高連勝記錄。”
“今年是景文帝在位第四十一年,若是今年也輸聊話,遼國將會創造十五年連勝最高記錄,而我們雲國將會成為龍舟戰曆史中連敗戰績最多的國家,沒有之一,這將是一個奇恥大辱。”
聽到如此數據,在場眾多學子的臉色都變得更加不好看。
因為從這樣的數據來看,蘇州文院的學子壓力很大。
勝負乃兵家常事。
輸,雲國的讀書人是不怕的。
大家怕的是輸了以後所產生的負麵影響。
雲國連輸了太多年,已經積累了許多的民怨,每年雲、遼兩國龍戰舟,雲國的百姓們都期盼著能夠獲勝一次,哪怕僅僅隻贏那麼一次,也足以讓百姓們感到欣慰。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明明參加龍舟戰的讀書人都已經拚儘全力,甚至有在撞龍舟的過程中被對方擊碎文膽,可依舊無法戰勝強勢且擅長水戰的遼國對手。
輸了以後,那些讀書人會遭到全國百姓們的責備,在文壇上,也會受到無數讀書饒文名攻擊。
稍有不慎,不僅文膽難保,還有文宮開裂的危險。
多年連續的失敗,已經對雲國文壇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以至於大家都有些許不自信,故而唉聲歎氣起來。
杜寧也不由得麵露擔憂之色,畢竟作為一個雲國人,連續失敗了那麼多年的龍舟戰,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今年參與龍舟戰的人定下來了嗎?”杜寧問道。
“還沒櫻”
羅文軒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蘇州文院也隻能是讓舉人班的精英參與,由文宗世家做領隊,率領蘇州的舉人精英應戰遼國。”
“由文宗世家帶頭,這確實可以起到一定的激勵作用。”
杜寧道:“身為蘇州文院的同窗,無論麵對什麼困境,也應該給予他們鼓勵,越是這種情況,我們越是要齊心協力。”
眾人紛紛點頭,在場眾多學子之間私底下或許有不少恩恩怨怨,可國家榮辱當頭,大家都會以大局為重放下私人恩怨,齊心協力對抗遼國文壇。
此乃國家大義。
“杜公子得對,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給予他們鼓勵,不為其他,隻因我們是雲國人!”羅文軒大義淩然道。
“得好!”
眾人熱血沸騰。
這時,又有一個學子來到了涼亭,他的臉上很是憤怒。
“諸位,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剛剛我路過舉人一班的時候,聽文宗世家並不打算領隊應戰遼國,他們棄戰了。”
“你什麼?這不可能!”
“堂堂文宗世家,若是在這個時候棄戰,也不怕遭下讀書人恥笑!”
“文宗世家如此響當當的一個地位,怎麼可能會棄戰!你是不是聽錯了?”
眾人看向那個學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千真萬確啊!現在許多人都去了舉人一班,都吵起來了!”那個學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