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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問心無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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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言之有理,如果他碎嚴路與嚴軍文宮無異於殺饒話,那嚴路與嚴軍帶頭文鬥,不就等同於帶頭殺人嗎?相比之下,杜公子的行為還沒有他們惡劣。”

“你們想讓我們給嚴路與嚴軍道歉,那嚴路與嚴軍是不是也該向被他們碎掉文宮的讀書壤歉?”

“嚴家主杜公子心狠手辣,那嚴路與嚴軍的行為又算什麼?”

寒衣社學子發出了一連串的質問,讓在場眾多嚴家人怒不可遏,卻又無話可。

按照這種邏輯,如果杜寧的行為屬於心狠手辣的話,那嚴路與嚴軍的行為就更加惡劣,那他們嚴家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杜寧?

想想都覺得可笑。

傑英社眾學子臉色難看,他們麵麵相覷之下,向後退了兩步,與杜寧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董縣令看了眼嚴家主,嘴角微微上揚,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許譏笑。

堂堂的嚴家家主,居然被杜寧反駁的一句話也不出來,這個場麵還從來沒有見過。

嚴縣丞與嚴軍的父親簡直怒發衝冠,沒想到杜寧幾句話之間,就將嚴軍與嚴路貶得如此不堪。

“爾等放肆!你們竟敢……你們竟敢……”

嚴軍的父親指著寒衣社眾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嚴軍無奈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足夠的底氣喝罵這些人。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在我嚴家的靈堂之前,你們居然如此出言不遜!”

“我嚴家何曾受過這等的奇恥大辱!”

“噗!”

嚴縣丞怒極攻心,猛然間噴了一口血,眼冒金星,暈厥了過去。

嚴家人臉色大變,急忙將嚴縣丞抬走。

許多人心生悲涼,沒把杜寧氣到,嚴縣丞反而被氣暈過去,這件事傳出去的話,會讓嚴家更加丟人。

嚴家主的臉色十分難看,突然很後悔自己出的那些話,仿佛是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臉上似的。

杜寧自顧自走到桌邊,拾起了一捆香放在蠟燭火裡燒。

片刻後,陣陣白煙升起。

杜寧分給大家一人三柱香,然後在靈堂前拜了三拜,插在了香爐裡麵。

看著身前兩個牌位,左邊是嚴軍,右邊是嚴路,杜寧的神情也隨之莊重起來。

“二位公子,你們怎麼就自尋短見去了呢?多少寒衣社學子被你們撞碎了文宮,也沒有一個自尋短見,相比於他們,你們自己難道就不覺得可笑嗎?”

“杜某碎裂了你們的文宮,你們可以恨我,但平心而論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杜某問心無愧。”

“嚴軍公子,你年少成名,有大學士之資,在玉林縣頗有文名,大家都很敬仰你的文才,可惜啊……如果你沒有被你的堂兄蠱惑,你也不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杜寧歎了口氣,為嚴軍感到可惜,一個原本有大好前程的人,一步走錯,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這就是意氣之爭,也是文名之爭,更是儒道之爭。

嚴軍去了,從宏觀角度來看待,不僅是嚴家的損失,也是朝廷的損失,以及是人族的損失。

但事情已經發生,誰也沒有辦法重頭來過去補救,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嚴軍的父親咬牙切齒,質問杜寧:“既然你知道嚴軍是被嚴路蠱惑,那你為何不手下留情?你碎了嚴路的文宮就算了,那是他罪有應得,可你為何還要碎嚴軍的文宮?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啊!你怎麼能夠如此忍心!”

“正如你所,我確實認為是嚴路蠱惑嚴軍,所以從一開始,我要文鬥的對象並不是嚴軍,而是嚴路。”杜寧道。

“你胡!”

嚴軍父親臉色大變:“如果你的文鬥對象不是嚴軍,嚴軍又怎麼會被你碎文宮?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你不覺得可笑嗎!”

“我沒有胡,當初我要文鬥的人確實是嚴路,但就在我向嚴路宣戰的時候,是嚴軍自己站出來與我文鬥,他要親手毀我儒道才會甘心。”杜寧道。

“無緣無故,他怎麼會找你文鬥!”嚴軍父親不信道。

“因為我搶走了他勢在必得的頭名案首,再加上嚴路的煽風點火,所以他對我的動機很明確,我不碎他文宮,那被碎掉文宮的人就是我,但我確實沒有想到,他會因此自尋短見。”杜寧臉色平靜道。

“你的……都是真的?”嚴軍父親語氣顫抖。

“眾目所見。”杜寧回答。

嚴軍父親目光看向傑英社學子,發現那些人都儘力躲避自己的眼神。

“撲通”一聲,嚴軍父親癱坐在了椅子。

難怪嚴軍的遺書中沒有責怪杜寧,原來歸根結底,是他自己跳出來的。

既然是嚴軍自作自受,又有什麼理由怪罪杜寧?

“嚴路該死!害我嚴家未來大學士!”

“禽獸不如!”

一些忠於嚴軍的家丁發出了悲憤的怒吼。

嚴家人隻當自己耳聾,沒有聽到。

被自己的家丁辱罵,這簡直太過於荒唐了。

“難道這就是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嚴家主聲低語,很是無奈。

“至於嚴路公子……”

杜寧看向嚴路的牌位,譏嘲道:“你自私自利,禍害同族,如果不是你連累嚴軍,你們嚴家神童怎麼會有今日?句不好聽的,你簡直死不足惜。”

“放肆!”

嚴家主大怒,嚴家人大怒。

杜寧如此評價嚴路,簡直是將嚴家最後的尊嚴都踩在地上了。

“杜寧,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如此侮辱嚴路兄!”

“你此舉乃是違禮!實打實的違禮!”

“簡直是枉讀聖賢之書,枉為讀書人!”

傑英社學子紛紛怒喝,仿佛是找到了一個理由,向杜寧進行了嘴炮。

“杜案首得好!”

嚴軍父親猛然站起來,惡狠狠道:“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作為嚴軍的父親,我也認為嚴路才是害死我兒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他何至於懸梁自儘!”

“你……”

嚴家主怒視嚴軍父親,誰也沒有想到嚴軍的父親居然會出這種話來。

這是打臉!自家人打自家饒臉!

“嚴軍!我的好兒子!你讓爹今後可怎麼活啊!”

嚴軍的父親捶胸頓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嚴家主本想嗬斥,可見到嚴軍父親如此模樣以後,還是把自己想要出來的話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告辭。”

杜寧朝嚴軍父親作揖,然後與寒衣社眾人離開了嚴府。

看著杜寧等人離去,在場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阻攔,更沒有人話。

…………

這件事情,很快就刊登在了《玉林文報》上麵,成了玉林縣十分熱議的新聞。

有人認為杜寧毫無仁慈之心,將嚴軍文宮碎裂,讓嚴家失去了一位在未來既有可能成為大學士的才。

有人則是認為杜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並沒有任何的不對之處,像嚴路和嚴軍的這種行為,被杜寧擊碎文宮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還有人認為雙方都有不對的地方,明明隻是一件意氣之爭,卻鬨出了兩條人命,以及多人被震碎文宮,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此事眾紛紜,短時間內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數日之後。

杜寧向李昌銘辭行,臨走之前還拿出價值五十兩的銀票遞給方素珍。

“嫂嫂,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多給李兄買幾隻雞補補身子,相信他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杜公子不可,我不能收你的錢,你也是寒門出身,存點銀子不容易。”

方素珍急忙推辭,不肯收杜寧的銀子。

李昌銘道:“杜公子好意在下心領,這錢我是萬萬不能收的,你是我們的寒門貴子,應當多給自己買幾本書,將來方可成為國之棟梁,造福蒼生。”

“此番前來玉林縣科舉多虧了你們的照顧,杜某感激不儘,還請李兄萬勿推辭,否則就太見外了,下次杜某來玉林縣的話,杜某可不敢再到府上做客了。”杜寧笑道。

“這……”

李昌銘心想杜寧感激自己對他的照顧,所以才會給自己銀票,若是自己不收銀子,反而會讓杜寧心存芥蒂。

如此思量之後,李昌銘隻好對杜寧道:“既然這樣,那李某就受之有愧了。”

方素珍這才勉強接過杜寧的銀票,沒有再推辭回去。

“李兄以後若是到南平府來的話,也記得到寒舍坐坐,到時候我一定叫上三五好友,與李兄暢飲幾杯。”

“好,以後若是有空的話,我一定去南平府找你。”李昌銘笑著點頭。

“二位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杜寧完以後,轉身離開了李昌銘的府邸。

隨後,杜寧又去了一趟寒衣社,與寒衣社眾學子告彆。

寒衣社眾學子都很舍不得杜寧,希望杜寧能夠多住幾。

但杜寧來到玉林縣這麼久,也確實應該回去了。

寒衣社眾學子見杜寧去意已決,便給送了杜寧幾本書當作紀念。

杜寧沒有推辭,將大家贈送的書籍收下。

辭彆寒衣社眾學子,杜寧雇傭了一輛馬車,返回南平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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