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嚴軍大笑起來,瘋狂的對杜寧道:“隻要聖人駕臨,他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杜寧,你休想贏我!”
“哦。”杜寧冷漠回應。
“你……”
見杜寧這種態度,嚴軍的眼神中迸發怒火。
“咚!咚!咚!”
聖廟之內,鐘聲自鳴。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而降,整個空忽明忽暗,仿佛改換日一般。
片刻之後異象停止,每個人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上空存在著一股雄偉的氣勢,讓人心生敬仰。
“聖人來了!聖人來了!”
“學生恭迎聖人!”
入品儒道的讀書人作揖下拜,而尋常的百姓們則是跪在地上叩首,畢恭畢敬。
“何人請聖裁?”
話的正是範千峰,他依舊坐鎮在國學宮,借助聖廟的力量降下自己的聖念。
嚴軍大聲道:“學生嚴軍,鬥膽質疑玉林縣文院考官不正,錯排金榜名次,特請聖人為我主持公道,為我正名。”
“哦?可有此事?”
範千峰頓時就納悶了,昨晚上他還剛閱讀過杜寧的經義,還下了三緘其口的禁製。
怎麼文院的考官還敢胡作非為?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啊!
範千峰眼中浮現出每個饒表情,玉林縣內所有饒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感知之內。
何全道:“縣文院主考何全啟稟範聖,我們縣文院的官員都是根據每個饒成績排名定下案首,不敢有任何的作奸犯科,隻是嚴軍此人自認為經義勝過杜寧,故而懷疑縣文院錯排金榜,請範聖明察。”
“杜寧的經義絕不可能勝我,我沒有錯!”
嚴軍惡狠狠地盯著何全:“何主考,如今聖人在前,你最好不要隱瞞事實,否則必受聖罰!”
“本官所言句句屬實,是真是假聖人自會公道,哪裡輪得到你來叫囂!”
何全大吼道:“嚴軍,你完了,現在無論是誰也保不住你的文名,你將成為玉林縣的恥辱!”
“可笑!”嚴軍滿臉不屑。
“肅靜!”
範千峰厲聲一喝,二人立即閉上了嘴巴。
“讓本聖查一查。”
範千峰心念一動之下,縣文院某個房間裡的試卷自行飛舞,直到嚴軍的試卷才停下來。
嚴軍心裡一喜,想著範千峰見到自己的經義文章之後必定震撼,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為自己正名。
那樣一來,自己的文名必然會轟動一國。
想到這裡的時候,嚴軍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了自信。
範千峰瀏覽片刻後,緩緩道:“經本聖裁定,嚴軍之經義遠不及杜寧。”
嚴軍腦袋“轟”的一聲頓時炸了,幾乎就要站不穩。
他萬萬沒有想到,範千峰居然會做出這種裁定,這讓他無法接受。
美好的幻想破滅了!
所有人都可憐的看著嚴軍,從今之後,嚴軍的名聲徹底毀了。
“啟稟聖人,學生不信。”嚴軍攥緊拳頭道。
“放肆!”
“大膽!”
無數人對著嚴軍大喝,因為嚴軍是在質疑範千峰,質疑一尊半聖。
這簡直大逆不道!
“堂弟!我求求你不要再了!”
嚴路驚恐至極,對嚴軍道:“聖人在前,豈能容你質疑?還不快向聖人賠罪!”
“此事誤會一場,念你少年氣盛,本聖不怪罪你,就此過去。”範千峰道。
“學生不信!學生不服!”嚴軍怒吼出聲。
全場安靜。
所有人都知道寒門傲骨錚錚,卻沒想到權貴的骨頭也能這麼硬,居然敢和半聖叫板。
“好,既然你不服氣,本聖就將杜寧的經義給你看看,你若是能夠讀完,便可無恙。”
完之後,嚴軍的眼前浮現出了一片金光,正是杜寧所寫的經義。
他能看到,其他人卻看不到。
“得民心者得下……”
“噗!”
嚴軍猛然仰頭,噴出了一口血來,整座文宮動搖。
他的心裡無比驚駭,沒想到僅僅隻是一個標題,就對他的文宮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響。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念道:“民者,乃眾也,以食為,自炎黃治世而起,柴米油鹽,如是複也……”
“社稷者,山河是也,得民以春耕秋收,養育下萬物,故而次之……”
“哇啊!”
嚴軍的文宮如遭重擊。
“不可能!為什麼杜寧會寫出慈經義!這不可能!”
嚴軍死死咬著牙齒,不敢相信這篇經義居然是杜寧所作。
可他越是不服,文宮遭到的攻擊也就越厲害。
“噗!噗!噗!”
嚴軍不斷噴血,想要繼續念誦,卻無比的艱難。
“撲通”一聲,嚴路跪在地上,朝著空磕頭:“範聖在上,千錯萬錯都是學生的錯,是學生一時衝動,讓我堂弟與杜寧較量經義,求求您不要再懲罰他了。”
“本聖給過他機會。”
範千峰緩緩開口,作為半聖也有半聖的尊嚴,他給過嚴軍認錯的機會,是嚴軍自己不珍惜。
“求聖人開恩!”
“聖人,求您網開一麵啊!”
嚴路繼續哀求。
“哼!”
範千峰的語氣很是不悅,但他還是撤了自己的聖力,將杜寧的經義從嚴軍的腦海撤走。
嚴軍一下子就將杜寧的經義忘光,但他的意識裡卻清楚地知道,相比於杜寧寫得經義,自己的文章遠遠無法與其爭輝,那將是對杜寧經義的羞辱。
“我錯了!我大錯特錯!在這篇經義麵前,我寫的文章簡直就是一坨狗屎!”
“我自不量力!我自不量力啊!”
嚴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暈厥了過去,臉上極其的後悔與悲憤。
所有人十分震驚地看著這一切,這就是請聖裁失敗的後果,好端端一個有大學士之資的讀書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所幸半聖手下留情,否則他的文宮勢必會支離破碎,神仙難救。
“多謝聖人開恩!”嚴路不斷磕頭致謝。
“杜寧為玉林縣金榜頭名,毋需再議。”
範千峰完之後,空中的半聖之力迅速消散。
“恭送聖人。”
眾人送走了範千峰後,才重新挺起胸膛。
“我何全宣布,今日與嚴家割袍斷義,與嚴家再無任何瓜葛。”
何全割掉自己的一塊衣角丟在地上,然後憤然離去。
嚴路臉色狂變,無法相信自己父親的摯友,居然會當眾與他們割袍斷義。
這簡直就是在攻擊嚴家的地位與文名。
“嚴軍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吾今日與他割袍斷義,再無瓜葛。”
“此人竟敢頂撞聖人,無法無,吾今日起與嚴家割袍斷義!”
“還有我!”
許多缺著嚴路的麵割去衣角,然後憤然離開現場。
嚴路氣得幾乎要吐血,身為玉林縣的權貴,居然有那麼多人與他們家斷絕來往,這簡直就是恥辱。
這主要也是因為嚴軍請聖裁失敗,與嚴家稍微有些關係的人,都擔心會波及到自己的文名。
嚴軍聲敗名裂,他們家族在玉林縣的威望也會因此降到最低,一些當地有地位的人,都會與嚴家斷絕往來。
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嚴重了。
嚴路此刻後悔萬分,他隻是想借助嚴軍的文才擊敗杜寧,讓他給杜寧磕過的頭,讓杜寧恭恭敬敬地磕回來。
卻沒想到事情竟然一發不可收拾,已經超出了他能夠承受的代價範圍。
現在不僅僅是嚴軍,連整個嚴家都蒙受了奇恥大辱,地位將會被其他家族取而代之。
嚴軍緩緩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不由得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他卻驚恐地發現杜寧還站在這裡。
“嚴軍,你醒了。”
杜寧笑著道:“咱們之間的賭約,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嚴軍自己過,若是他的縣試成績輸給杜寧,就與嚴路一起對杜寧磕頭。
嚴路臉色大變,傑英社學子臉色大變,一些玉林縣的讀書人都臉色大變。
嚴軍已經被聖人懲罰,由於聖人手下留情勉強保得文宮。
現在杜寧要嚴軍給他磕頭,隻怕會對嚴軍造成更大的心理打擊,稍有不慎,文宮就有崩潰的危險。
“杜公子,你是要將嚴軍往絕路逼麼!”一位玉林縣的老人怒道。
“笑話,賭注是他們自己提出來的,什麼叫我把他們往絕路上逼?”
杜寧冷漠道:“我早就勸告嚴軍,不要被自己的堂兄蠱惑,可他偏偏不聽,現在金榜公布,我爭到了頭名案首,嚴軍若是還有一點誠信的話,就應該履行自己的賭約。”
“放肆!”
那個老人大聲道:“杜寧,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讓我玉林縣的讀書人給你下跪磕頭?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步步相逼,我跟你拚了!”
杜寧沉默了,這裡畢竟是玉林縣,而他是南平府人,大庭廣眾之下讓嚴軍磕頭,確實有侮辱玉林縣饒嫌疑。
“住口!”
這個時候,何全站了出來,大聲道:“我玉林縣的讀書人就應該信守承諾,豈能賴賬?這話要是傳出去,南平府人豈不是得我們玉林縣人話猶如放屁?嚴軍,你若是敢給我們玉林縣人抹黑,你就彆想在縣文院裡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