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離開文院,路過某家書鋪,就順手買了幾本書籍,帶回家中閱讀。
這幾本書分彆是眾聖經典著作,和聖林大陸諸國的曆史,以及近代詩詞雅集。
因為得罪了傑英社,杜寧已然斷了謀生的路,不敢輕易到其他地方打短工,那將會被無情的趕出來。
幸閱是杜寧上次在雪梅文會上獲得了五十兩的銀子,隻要省吃儉用,過個年並不困難。
明年文院招生以後,杜寧就去報名給自己入個學籍,再以童生之身考個功名。
隻要有功名在身,杜寧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比現在方便許多。
在此期間,就要多讀幾本書籍,豐富一下自己的學問。
杜寧取出《竹石》放在案桌上,雙目看著這首詩,仿佛可以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息撲麵而來,讓自己磨心煉膽。
閉上眼睛,杜寧神念進入文宮。
一顆《竹石》所化的星辰閃閃發光,下方光芒彙率,形成了一個的漩危
“文膽漩渦!”
杜寧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竹石》竟有如此奇效,讓他在入品童生的時候就能夠出現文膽漩危
假以時日晉升為九品秀才,就能形成一顆文膽。
文膽是讀書人特有的精神力量,一旦給自己定下某種目標,文膽力量就會消除各種情緒帶來的負麵影響,直到自己成功為止。
磨心煉膽,磨煉的是不僅僅是自己的內心,更是文人之膽!
杜寧離開文宮,重新睜開眼睛,給自己燒了一壺熱開水倒入杯中,杯中放入少許茶葉。
翻開一本《諸國聖跡》閱讀,其中記載的是曆代眾聖的曆史。
來到這個世界,就要多了解這個世界的曆史。
杜寧看得很認真,也很津津有味,一邊喝著熱茶,吃著餅,慢慢沉醉其鄭
聖林大陸的曆史與藍星十分的相似。
有春秋,有戰國。
有秦漢,有魏晉。
神農嘗百草,華夏出炎黃。
眾聖窺道,百家共齊鳴。
在那個眾聖爭鋒的時代,唯有孔聖脫穎而出,從此儒道鼎盛。
然在曆經秦漢之後,卻無唐詩大興,更無宋詞鼎盛。
但人族依舊人才輩出,眾聖引領人族,開創一個又一個輝煌的世紀,留下了許多不朽的儒道傳奇。
為了紀念曆代眾聖,將眾聖供奉於文院聖廟之中,並將眾聖生平事跡編撰成書,讓後世牢記先賢之功,繼承先聖意誌,繼往開來。
不知不覺,杜寧看完了一整本的《諸國聖跡》。
成為入品童生以後,無論是眼力還是閱讀能力,都要遠勝過未入品的普通人。
一目十行,不漏一字。
突然杜寧臉色又是一驚,神念再次進入文宮,發現文宮上方竟然多出了一本書,封麵上寫得正是《諸國聖跡》。
心念一動之下,文宮中的《諸國聖跡》自動翻閱,其中文字猶如是走馬觀燈一般在腦海中浮現,非常的清晰。
“我的文宮竟然如此奇異!”
杜寧心裡更是歡喜,沒想到自己的文宮除了可以收納自己的作品以外,也可以記錄其他的書籍。
此時已經是傍晚。
屋外卻有一群讀書人氣勢洶洶而來,朝著這邊大聲喧嚷。
“大膽杜寧!我家趙東城可是堂堂正正的秀才,你居然撕裂他的文宮!”
“若是不給我們趙家一個交代,此事沒完!”
“杜寧,出來話!”
趙家讀書人一個個麵露憤怒之色,隨著他們的叫嚷,也吸引了附近讀書饒圍觀。
杜寧心知自己撕裂趙東城文宮之後,定是趙家前來興師問罪。
對方人多勢眾,按理杜寧應該回避,不可正麵發生衝突。
可杜寧又轉念一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日若是逃避,那《竹石》的磨心煉膽反而沒有效果。
況且自己已經是入品童生,有才氣護體,隻要心中無懼,即可借助《竹石》來使出刹那文膽之力。
“吱呀”一聲,杜寧打開了房門,獨自迎向對方人群。
“好你個杜寧,居然還敢出來,果然有膽!”
為首的趙家讀書人是個八品舉人,模樣與趙東城有七八像,也比其年長,一雙迸發怒火的眼睛盯著杜寧。
此人乃是其兄長——趙東海。
杜寧深深呼吸一口氣,文宮中的《竹石》星辰綻放光輝,消除心中的恐懼。
“原來是東海兄,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杜寧朝對麵的讀書人拱手,即便是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杜寧也不曾忘“禮”。
趙東海很不情願的向杜寧還了一禮,然後便大聲道:“杜公子,吾弟東城文宮開裂乃是由你所致,你既然已經儒道入品,那也就是眾聖的學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讀書之人,還請你給我們趙家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
杜寧一聲冷笑:“趙東城之所以文宮開裂,完全就是因為他憑空捏造,利用《平南文報》汙蔑杜某清白,杜某以詩詞自證反擊經地義,趙兄若是不服,上可以舉人之身奏請朝廷,中可以向衙門報案,下可起草文章對杜某口誅筆伐,可你卻率領一眾子弟來我家門麵前聚眾,莫非是自知理虧,卻又心懷不甘,所以非要來此尋釁滋事?”
趙家讀書人勃然大怒。
“放肆!”
趙東海惱羞成怒:“好一個杜鳴州,難怪能寫出三詩齊鳴,竟有如此鐵齒銅牙,吾弟縱然有萬般不是,可終究隻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文名之爭是文章之上的嬉笑怒罵,可你卻將他文宮撕裂,如此惡劣行徑,簡直令人發指!”
“那照你這麼來,我杜寧出身貧窮,就應該無緣無故被《童生狂妄》指著鼻子罵?就因該忍氣吞聲被踐踏文名?就應該在文壇遭受不白之冤?”杜寧三連質問。
趙東海臉色陰沉,緩緩道:“我不知道你與趙東城有什麼恩恩怨怨,但我知道文名之爭乃是事,可你卻能狠心碎他文宮,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過去。”
“笑話!”
杜寧反駁道:“今日我在文院買《南平文報》的時候,謾罵我的傑英社讀書人不知道有多少,我以《竹石》自證反擊,可為什麼偏偏隻有趙東城一人被撕裂文宮?還不是因為他心術不正,害人害己!”
“住口!”
趙東海氣得全身顫抖,無法接受杜寧居然如此指責趙東城,這對他們望族而言無疑是一種恥辱。
“放肆!放肆!放肆!”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指責我趙家饒不是!”
“任憑你再怎麼花言巧語,也終究掩蓋不了你撕裂趙東城文宮的惡行,你簡直就是文人恥辱!”
趙家讀書人紛紛大罵,真是恨不得將杜寧噴個體無完膚。
杜寧並未被其他饒言語所影響,一雙眼睛看向趙東海的眼神,仿佛是利劍一般。
這讓趙東海感覺莫名的心虛,便不由自主的回避。
“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杜寧道。
“豎子猖狂!”
趙東海聞言更是暴跳如雷,杜寧這句話出自《孟子·離婁上》。
原本為“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
其意是觀察人,沒有比觀察他的眼睛更好的地方,眼睛不能掩蓋他的醜惡。
心胸端正,眼睛就明亮;
心胸不正,眼睛就昏暗。
聽人話,觀察他的眼睛,他的善惡將無處藏匿。
方才杜寧正視趙東海的眼睛,趙東海卻下意識的避開,明趙東海本意是知道自己此舉不對,可他明知此舉有違道德,卻偏偏還是去做了。
杜寧以孟子之言,指責趙東海心胸不正,連自己的眼睛都不敢正視,還好意思在這裡興師問罪,簡直是可笑之極。
“趙東城文宮開裂一事,杜某問心無愧。”
杜寧道:“但話回來,趙兄若是認為趙東城所作所為合乎道德,認為杜某不該以公正的手段正當還擊的話,心你的文膽!”
這番話猶如平地驚雷炸響,趙東海臉色發白,死死咬著牙關。
“東城固然有錯,但你也千不該萬不該裂其文宮,他是我趙家的讀書人,你有什麼權利懲罰他!”
“我並沒有懲罰他,僅僅隻是為了阻止趙東城的繼續汙蔑,而進行正當的防衛,就好比如果有人拿著一把刀要殺你,而你為了製止對方,就必須要做出反擊。”杜寧道。
“一派胡言,這兩者根本就不是相同的事情,豈能混為一談!”
趙東海道:“杜公子今日若是不去向我弟弟磕頭道歉,就彆怪我們趙家對你無禮。”
話音一落,一些秀才周身刮起才氣風暴,仿佛要化作利劍一般向杜寧襲來。
杜寧臉色一沉,但並未慌張。
“爾等要對入品童生動手?”杜寧的目光更加冰冷。
“我們隻是想為東城討還一個公道,更何況法不責眾,我相信知府大人一定會法外開恩。”
趙東海笑道,杜寧雖然入品儒道,可他卻沒有功名在身,將他打一頓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