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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越心頭一沉,這“影火乍現”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十有八九是爾朱榮的先鋒部隊抵達了。
他一把奪過仆役手中的火把,對薛超和王奮低吼道:
“都彆吵了!先去看看什麼情況!”
三人衝出縣衙,直奔南坡。
夜風呼嘯,卷著沙土迷人眼,也讓遠處的火光顯得飄忽不定。
王奮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麵,嘴裡還不住地嘟囔: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薛超狠狠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
“閉上你的烏鴉嘴!真要是爾朱榮打來了,第一個砍了你!”
王奮嚇得一哆嗦,立馬噤聲,隻是臉色更加蒼白。
到達南坡,借著火光,依稀可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正朝著東海縣的方向緩緩移動。
楊越眯起眼睛,粗略估計了一下,人數至少在千人以上。
“媽的,來真的了!”
薛超低罵一聲,握緊了刀柄。
王奮腿肚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這麼多人,我們怎麼守得住……”
楊越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道:
“薛超,你立刻回去召集所有守城士兵,準備迎戰!王縣令,你負責組織百姓避難,務必保證老弱婦孺的安全!”
“我…我這就去……”
王奮哆哆嗦嗦地轉身就跑,像隻受驚的兔子。
楊越看著遠處的火光,心中思緒萬千。
東海縣兵力薄弱,城牆也年久失修,想要抵擋住爾朱榮的大軍,無異於以卵擊石。
“看來,隻能智取了……”楊越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遠處火光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動。
他定睛一看,頓時瞳孔一縮。
那是一麵旗幟,上麵繡著一個醒目的“爾朱”二字!
“不好,是爾朱榮的親兵!”
楊越心中一驚,爾朱榮的親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戰鬥力極強。
如果讓他們率先攻破城門,後果不堪設想。
“薛超!”
楊越大吼一聲,“立刻傳令下去,務必死守南門!絕對不能讓他們攻破城門!”
“是!”薛超領命而去。
楊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猛地轉身,朝著縣衙的方向跑去。
“來人!備馬!”
……
縣衙內,王奮正忙著指揮仆役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快點!快點!都麻利點!”
王奮一邊催促,一邊緊張地四處張望。
就在這時,楊越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把抓住王奮的衣領,厲聲道:
“王縣令,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王奮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問道:
“楊…楊大人,什麼事?”
楊越湊到王奮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王奮聽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瘋了!這…這太危險了!”
楊越一把推開王奮,冷笑道:
“危險?現在還有什麼比東海縣淪陷更危險的事情?你要是怕死,就自己躲起來吧!但你要是還算個男人,就按我說的去做!”
說完,楊越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奮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眼中充滿了望。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
夜色漸深,南坡上的火光越來越近,喊殺聲也越來越清晰。
東海縣城牆上,守城的士兵們嚴陣以待,每個人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城牆下,爾朱榮的親兵已經逼近城門,一場血戰即將爆發。
就在這時,城門突然緩緩打開…
城門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麵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
爾朱榮的親兵們愣住了,攻城多年,還沒見過主動打開城門投降的。
短暫的遲疑後,他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以為東海縣不戰而降。
“衝啊!殺光他們!”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揮舞著手中的大刀,率先衝進了城門。
緊隨其後的親兵們如潮水般湧入,生怕落後一步搶不到戰利品。
然而,迎接他們的並非想象中的瑟瑟發抖的百姓,而是一片死寂。
詭異的寂靜讓衝在最前麵的壯漢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勒住戰馬,警惕地環顧四周。
就在這時,城牆兩側突然火光衝天,照亮了整個城門。
埋伏在城牆上的東海縣士兵一齊放箭,箭如雨下,瞬間將衝進城門的爾朱榮親兵射倒一大片。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原本氣勢洶洶的親兵亂作一團,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城樓上,楊越冷笑一聲:
“爾朱榮,你以為我會乖乖投降嗎?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甕中捉鱉的滋味!”
說罷,他抽出腰間的佩劍,高舉過頭頂,大喝一聲:“殺!”
早已憋了一肚子氣的東海縣士兵如同猛虎下山,從城牆上衝殺下來,與爾朱榮的親兵展開殊死搏鬥。
城門內外,喊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宛如人間煉獄。
爾朱榮在後方看到這一幕,頓時勃然大怒:
“該死的楊越,竟然敢耍詐!給我衝!不惜一切代價,攻破城門!”
得到命令的爾朱榮大軍如同瘋狗一般,不要命地朝著城門湧去。
樓上,楊越一手扶著垛口,眺望著城下密密麻麻,如同蟻群般湧動的敵軍,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自己這步險棋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勝負,在此一舉。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滿頭大汗的王奮,“百姓都撤走了?”
王奮慌忙擦了擦額頭的汗,點頭如搗蒜。
“撤走了,撤走了!整個縣城裡,現在連條狗都找不到了!就剩咱們這幫老哥們兒了!”
楊越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好!去,把東西都搬上來!”
幾個士兵抬著幾個用粗布包裹嚴實的大物件,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
王奮湊近一瞧,布料下隱約露出稻草的紋理,他心裡咯噔一下,“楊大人,這…這就是…?”
楊越一把扯開其中一個包裹,露出一個一人多高的稻草人。
隻是這稻草人通體漆黑,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