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羽不說話,秦月以為他動搖了,便繼續說道:“你上次不是說,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嗎?修郎他…他飽讀詩書,才華橫溢,總有一天會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現在你幫他,以後…以後你還能沾沾光!”
秦羽聽著這番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堂堂八賢王,位高權重,就連皇帝都忌憚他三分,他需要一個窮書生來給自己沾光?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那你現在就死吧。”
秦羽的聲音冷得像冰渣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秦月愣住了,她沒想到往日疼愛自己的父親,居然真的說出了這種話。
她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他,可如今…
眼淚再次奪眶而出,秦月顫抖著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你要是…要是不答應…我就…我就真的死給你看!”
秦羽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沒有一絲波瀾,隻有深深的厭惡。
他深深地看了秦月一眼,說道:“我現在不想對你動手,畢竟你是我親生女兒。但以後,若是你再這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說完,秦羽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他要去正廳,吏部侍郎還在等著他。
秦月看著秦羽決絕的背影,歇斯底裡地哭喊著,咒罵著,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曾經那麼疼愛自己的父親,現在卻變得如此冷漠無情。
“修郎,說得果然是真的。”
秦月在心裡默默地想著,“秦羽就是覺得她是個女兒,不堪大用。隻有修郎,才真正把她當一家人!”
秦羽來到正廳,吏部侍郎正襟危坐,一臉恭敬。
見秦羽進門,李文軒連忙起身,躬身行禮:“下官李文軒,拜見八賢王。”
秦羽臉上浮現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虛抬了下手:“李侍郎不必多禮,請坐。”
李文軒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落座,腰背挺得筆直。
秦羽隨意地坐在主位上,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李侍郎今日前來,有何貴乾?”
李文軒搓了搓手,乾笑了兩聲,才開口道:“王爺,下官聽聞您如今掌管新政推行,這可是關係國計民生的大事啊!下官忝為吏部侍郎,掌管官員任免考核,不知…不知下官可否能為王爺略儘綿薄之力?”
秦羽依舊笑眯眯的,眼神卻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李侍郎有心了,自然是可以的。”
李文軒一聽這話,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說道:“王爺,下官聽聞您平日裡喜好字畫古董,恰巧家中收藏了一些,今日特意帶來,想請王爺品鑒一二。”
說罷,李文軒拍了拍手,早就在門外候著的幾個下人魚貫而入,手裡捧著各式各樣的錦盒。
這些錦盒大小不一,材質各異,一看便知其中所裝之物價值不菲。
下人們將錦盒一一擺放在大廳中央的桌子上,然後恭敬地退到一旁。
李文軒起身,走到桌子旁,指著其中一個雕工精美的紫檀木盒,說道:“王爺,這盒中裝的是一幅唐寅的真跡,還請王爺過目。”
秦羽饒有興致地走上前,親自打開了木盒。
盒中果然是一幅山水畫,筆墨精妙,意境深遠,確是難得的佳作。
“不錯,不錯。”秦羽嘴上讚歎著,眼神卻不動聲色地掃過畫卷的四周。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畫卷似乎比尋常的要厚一些。
秦羽不動聲色地將畫卷展開,裝作仔細欣賞的樣子,手指卻在畫卷的背麵輕輕摩挲。
果然,在畫卷的背麵,他摸到了一層薄薄的紙片。
秦羽心中冷笑,這李文軒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假裝不經意地將畫卷翻轉過來,隻見畫卷的背麵,赫然貼著一張折疊整齊的銀票。
秦羽不動聲色地將銀票揭下,塞進了袖中,然後又將畫卷翻轉回去,繼續“欣賞”著。
李文軒見秦羽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他繼續指著其他的錦盒,向秦羽介紹著其中的“珍品”。
“王爺,這盒中裝的是一對漢白玉雕刻的麒麟,寓意吉祥如意……”
“王爺,這盒中裝的是一枚戰國時期的玉佩,據說有辟邪之功效……”
“王爺,這盒中裝的是一尊商代的青銅鼎,乃是國之重器……”
李文軒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每一個錦盒中都“暗藏玄機”,不是銀票就是金葉子,數額之大,令人咋舌。
秦羽將這些“禮物”一一“笑納”,心中卻對李文軒的伎倆嗤之以鼻。
這李文軒,還真是把“送禮”這門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他以為用這些東西就能收買自己?簡直是癡心妄想!
秦羽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他麵上不動聲色,繼續和李文軒虛與委蛇。
“李侍郎如此盛情,本王真是愧不敢當啊!”
秦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李文軒連忙說道:“王爺言重了,下官這點微薄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怎麼會嫌棄呢?”秦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李侍郎如此識大體,本王甚是欣慰啊!”
李文軒聽到秦羽這番話,心中更加得意。
都說八賢王秦羽不好相處,油鹽不進,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
這些金銀財寶,果然是敲開權貴大門的最佳利器。
“王爺果然慧眼識珠,這些小玩意兒,也隻有王爺這樣的身份才配得上。”
李文軒語氣更加謙卑,仿佛秦羽才是賞賜他禮物的人。
秦羽把玩著手中的玉佩,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文軒一眼:“李侍郎費心了。說起來,父皇近來推行新政,這丈量土地一項,可是個浩大的工程啊。”
李文軒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秦羽的弦外之音。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馬接話道:“王爺所言極是!下官正為此事憂心忡忡呢。”
“巧了,下官對江南道嘉興府的地形頗為熟悉,不如就由下官負責嘉興府的土地丈量工作如何?下官定當竭儘所能,為朝廷分憂,為王爺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