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攤牌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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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墨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朕來的似乎不是時候?不如,朕先行離去,就不打擾八賢王和蔣校尉敘舊了?”

秦羽卻放下了筷子,神色坦然:“蔣雙喜此番前來,是為了與臣商議新政之事。陛下……不妨於屏風後稍作停留,聽上一聽?”

讓一國之君躲在屏風後偷聽,這要求可謂大膽。

雲墨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沒有動怒。

她很清楚秦羽與蔣家的關係,今日這番舉動,實在讓她捉摸不透。

到底是真的坦蕩,還是欲蓋彌彰?

秦羽心中暗自盤算:皇帝對他之前的表態始終心存疑慮,不如將一切都攤開來,讓皇帝親耳聽一聽。

更重要的是,他要讓皇帝清楚地看到,他和蔣雙喜並非一條心。

否則,以後蔣雙喜再惹出什麼亂子,他可就百口莫辯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不及細想,雲墨染閃身到了屏風之後。

蔣雙喜大咧咧地走進殿內,一臉的得意洋洋,絲毫沒有注意到屏風後的動靜。

“姐夫,你交代的事情我辦妥了!今天可算是讓那狗屁女帝下不來台!”

屏風後,雲墨染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果然,蔣家,是該除了!

她又將目光投向秦羽,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

卻見秦羽勃然大怒,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我讓你辦的?我什麼時候讓你辦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新政不能推行?還有,你身為臣子,竟敢如此稱呼陛下,簡直目無君上,大逆不道!”

蔣雙喜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震得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秦羽確實沒明確指示過他,但他自認為揣摩透了秦羽的心思,隻要能阻止女帝,給女帝添堵,就是大功一件。

他有些不滿地嘟囔道:“姐夫,你這是乾嘛?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嗎?新政一旦推行,咱們的權利可就弱了啊!”

屏風後,雲墨染冷笑一聲。

果然如此,打的還是這個主意!

秦羽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隻看到了眼前這一點蠅頭小利,卻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推行新政,讓百姓安居樂業,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長遠來看,這於國於民,都是利大於弊的。”

蔣雙喜不耐煩地咬了咬牙:“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咱們的大計怎麼辦?”

秦羽深深地看了蔣雙喜一眼,緩緩說道:“你覺得,秦月真的是能坐大位的料嗎?就她那副愚不可及,胸大無腦的樣子……”

秦羽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還是忍不住罵道:“蠢貨!扶不起的阿鬥!現在更是要為了一個窮酸書生違逆我!”

想起上輩子自己處心積慮,輔佐秦月登上皇位,最後卻被她親手弄死,秦羽心中隱隱作痛。

那蝕骨的痛楚,即使重生一世,也依然清晰如昨。

蔣雙喜驚訝地張大了嘴,他當然知道秦月的性子,驕縱蠻橫,任性妄為,可在他看來,天潢貴胄,嬌氣點怎麼了?

再說,秦月不是還小麼?以後慢慢教就是了。

“姐夫,這……這真是你說出來的話麼……”

蔣雙喜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還是平時那個最寵月兒的姐夫麼!難道就因為那窮書生,你……你傷了心?”

蔣雙喜百思不得其解。

秦羽再次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道:“總之新政的事情,你不能插手了。”

看著秦羽這副模樣,蔣雙喜的神色漸漸收斂了一些。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秦羽用這種語氣說話,他知道,自己這個姐夫是個有主意的,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更改。

雖然心裡還是不服氣,但好歹沒再頂嘴。

“姐夫,既然如此,這次我聽你的。”

蔣雙喜悶悶地說道,“但是,你下次可不能如此優柔寡斷。為了那大位,我們不能心慈手軟啊!”

秦羽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你走吧。若是聽不下去,以後都彆來找我。”

蔣雙喜氣呼呼地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雲墨染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眯起眼睛,審視著秦羽。

她總覺得這出戲演得太假,秦羽和蔣雙喜之間,真的會因為新政而產生分歧嗎?

秦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隻是笑了笑,說道:“陛下,這就是臣的想法。”

他頓了頓,神色認真地說道:“我那女兒,比不得你一星半點。”

這話說的沒錯。雲墨染雖然是女兒身,但當年當皇後母儀天下的時候,手段雷厲風行,治國有方,頗有明君之風。

她登基後,更是勵精圖治,推行新政,百姓安居樂業,國庫日漸充盈,頗有當年盛世之景。

雲墨染看著秦羽,他的神情不似作偽,眼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愧疚?

秦羽越想越氣,胸口像壓了塊巨石,悶得喘不過氣。他猛地灌了口茶,茶水苦澀,卻不及他此刻的心境。

“秦月,胸無點墨,整日就知玩些沒用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哪樣沾邊了?就知道追在個窮酸書生屁股後麵跑,真是……”

秦羽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

罷了,罷了,上輩子為了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這輩子,他總要為自己打算打算。

雲墨染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將秦羽的反應儘收眼底。

她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看來,這八賢王是真的傷心了。

自己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那窮書生,也是自己暗中推動,讓他接近秦月的。

如今看來,效果顯著。

不過,秦羽這八賢王的位置,坐得如此穩當,老奸巨猾,這番作態,到底是不是障眼法,還得再觀察一二。

良久,秦羽才再次睜開眼,眼底的怒火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疲憊。

他看向雲墨染,語氣誠懇:“陛下,臣想明白了。從今往後,臣隻想做一個純臣,為陛下分憂。”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真摯:“隻要陛下信得過臣,臣定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隻是,還望陛下,彆讓臣處處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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