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煙冷冷一笑,眼神中滿是輕蔑:“我隻是恰好路過此地,二舅母不責備你房裡的丫鬟,卻來責備我這個路過的,是覺得我好欺負?你房裡的丫鬟當時就在岸邊,看得清清楚楚,她為何不開口?”
她心裡清楚,自己確實存了點看戲的心思。可若不是錢念初自己作死,她又哪有機會看這出好戲呢?
剛剛錢念初的丫鬟就站在岸上,看得一清二楚,若她當時開口說句話,根本就不會有後麵這些誤會。
可那丫鬟卻選擇了沉默,由此可見,她也知道二夫人和錢念初的計劃。
她們主仆二人狼狽為奸,想要算計孟家,如今事情敗露,卻想把責任推到她身上,簡直是癡心妄想。
錢念初攥緊了拳頭,又羞又惱,眼睛赤紅如血,惡狠狠地看向夏夢煙:“表姐,你剛剛明明都看到了,為什麼不說話,難道真的如母親所言,你是想看我笑話。現在,我的清白都被毀了,你滿意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今日的事情必須得有個說法,不管把責任推到誰身上,都不能是她錢念初。
她不能讓自己的名聲毀於一旦,否則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二夫人聽到女兒的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冷冷地望向夏夢煙,惡狠狠地說道:“自你來林家,念初對你就像親姐姐一樣,你怎麼這麼狠心,看著她被人誤會,卻袖手旁觀。林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讓你如此落井下石。你就是個白眼狼,我們林家白養你了!”
錢二爺滿臉怒容,仿佛夏夢煙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大聲質問道:“夢煙,你二舅母說的可是真的,你看到了一切,卻任由她誤會下去?你小小年紀,怎的如此心狠手辣。”
夏夢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嘲諷:“你們可真是奇怪,剛剛揪著孟家不放,非要讓人家負責,現在願望落空了,又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既然你們都覺得自己無辜,不如我們好好審問審問,看看誰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倒要看看,這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想讓她負責,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二房所有人的賣身契都在賈氏手中,換句話說,二房不過是暫住在林家罷了。
二夫人和錢念初謀劃的這些事情,二房肯定有人知曉,隻要仔細詢問一番,真相自然就會大白於天下。
她淡淡地望向大爺,說道:“舅舅,不如審審念初妹妹身邊的丫鬟們,或許能有意外收獲。說不定,還能揪出幕後主使呢。”
這話就差把“蓄謀已久”四個字直接摔在二房的臉上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仿佛在告訴眾人,她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算計她的人。
“不行!”二夫人脫口而出,話一出口,見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忙解釋道,“事關念初的清白,要是鬨大了,她還如何嫁人。”
夏夢煙這個賤人,專和二房作對,上次壞了二爺的生意,這次又來破壞女兒的婚事,等這件事過去,她一定要讓夏夢煙好看。
“二舅母口口聲聲說為念初妹妹著想,可念初從落水到現在,一你沒有帶妹妹下去換衣服,她渾身濕透,若不及時更換,定會著涼;二你沒有找府醫來查看,若是落下病根,那可如何是好。你的關心還真是浮於表麵啊。”
夏夢煙毫不留情地直接撕開二夫人的遮羞布,既然二夫人想要作踐她,那她就讓二夫人給她墊背。
她要讓眾人看清二夫人的真麵目,知道她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虛偽至極的人。
二夫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大爺怒聲開口道:“夠了,好好的一場宴會,都被你們給毀了!”轉頭看向二爺,大聲嗬斥道,“帶著你的妻女回去,彆在這丟人現眼了。”
錢二爺被大爺當著眾人的麵如此教訓,臉色難看至極。
他的臉漲得通紅,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可礙於自己理虧,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默默咽下這口氣。
他惡狠狠地看向二夫人,大聲吼道:“還不起來隨我回去!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二夫人渾身一顫,心中明白今日的事情已經徹底失敗了,再糾纏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難看。
她扶著女兒緩緩坐起來,神色慌亂地離開了。
她的腳步踉蹌,仿佛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孟夫人白了二夫人一眼,沒好氣地看向孟懷仁,大聲說道:“看什麼看,跟我回去!再這麼魯莽,直接關禁閉。”
孟懷仁還想和林清婉說說話,卻被母親揪著耳朵,硬生生地拉走了。
臨走前,他還不忘給林清婉比劃了一個手勢,那手勢仿佛在訴說著他的不舍與無奈。
林清婉卻視而不見,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大爺走到段翊辰身邊,略帶抱歉地開口說道:“今日之事,實在是我們林家管教不嚴,讓段世子見笑了。”
段翊辰的目光始終落在夏夢煙身上,剛剛他看得真真切切,林家人並非都對她好。
他不禁心中暗想,夏夢煙寧可在彆人的地盤爭來爭去,也不向他求救。
難道他還不如林家可靠嗎?
他段翊辰有權有勢,定能護她周全。
他越想越氣,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冷意:“好大的威風,無憑無據就敢冤枉人。若是林家的血脈也就罷了,偏偏讓個外人蹬鼻子上臉,林老爺,我看林家也不過如此。”
大爺聽出了段翊辰的言外之意,二房根本就不是林家人。
可現在卻踩著林家人的臉麵往上爬,還想拉夏夢煙做墊背。
他心中暗自驚訝,知道段翊辰和夏夢煙關係好,卻沒想到段翊辰會如此維護她。
看來,夏夢煙在段翊辰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
他微微皺眉,心中思索著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麵,既不能得罪段翊辰,又不能讓二房的事情影響到林家的名聲。
“段世子教訓的是,二房並非林家人,故而平日管教鬆懈,這才讓煙兒受委屈。世子放心,稍後我定會嚴懲他們。”
“今日之事都是意外,與舅舅無關。”夏夢煙神色淡然,緩緩走到大爺身邊,“前院還有賓客,這裡我來處理。”
大爺看了眼段翊辰,見對方沒有異議,帶著眾人離開。
荷葉在晚風中搖曳生姿,仿佛不知人間疾苦,縱情享樂。
夏夢煙緩緩走到池塘邊,目光落在含苞待放的荷花上,晚風掠過她的唇畔,帶著絲絲冷意:“段世子,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