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燃向江月見詢問花的名字,正趕上阿大阿二回來,於是話題就被岔過去了,之後兩人誰也沒有再提及過此事。
沈燃並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當然也不會執著於一朵花的名字。
然而見花的治傷效果如此驚人,他又對這些花起了興趣。
江月見目光落在那些微微搖曳的鮮花上,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這些花是我師父用了二十年、花費無數心血才培育出的,從前就隻能種出幾朵,一直都不成規模,近幾年才算小有所成,從未示人,公子沒見過也不奇怪。至於花的名字……”
說到這,江月見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她稍稍停頓了片刻,這才輕聲道——
“叫做南柯一夢。”
南柯一夢?
沈燃暗暗將這四個字默念了一遍,笑道:“尊師給花起這個名字,可是有何說法?”
默然片刻,江月見道:“這南柯一夢的汁液不但對傷口的愈合有奇效,而且還可以止痛,但是卻隻能少量使用,因為這花有一定的致幻效果,一旦用量過多,使用者平日裡就會時常產生幻覺,最後導致神誌不清,嚴重些的直接變成個瘋子也不是沒可能。”
說著,她垂眸向著花圃望了片刻,然後伸手摘下了一朵開得格外豔麗的花,低聲道:“公子不如仔細聞聞這花的香氣?”
沈燃微微揚眉,懶懶道:“好啊。”
然而他剛要接過江月見手中的花,謝長寧卻搶先一步接過了花,笑道:“我對這花也挺感興趣的,姐姐讓我先聞一聞怎麼樣?”
即使江月見這麼做未必是存著什麼壞心,然而聽見她說這些花朵會讓人產生幻覺,謝長寧還是起了些警惕。
江月見微微一怔,倒也沒拒絕。
她微微點了點頭:“也好。”
於是謝長寧依言把花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初時花香還隻是淡淡的沒什麼異常之處,但時間久些謝長寧就覺得花香漸漸濃鬱,不過他非但沒感到有什麼難受,渾身上下還說不出的舒服。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忽聽得耳邊有人問道:“小兄弟,你兄長是做什麼的?”
是做什麼的?
聽見這問題,謝長寧幾乎是想也沒想就下意識的回道:“他是皇——”
雖然隻說出了幾個字,但謝長寧心裡還是猛地忽悠了一下。
緊接著指尖一痛,竟不小心被花莖上的刺刺傷了手指。
這下謝長寧徹底回過神來。
知道自己險些說漏了嘴,他把花從鼻子下拿開,然後沉默著抹掉指尖上溢出的一點血珠,抬起頭看向了沈燃。
沈燃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出於比一般人多出不知道多少倍的護短心理,即使謝長寧過剩的同情心與正義感偶爾會惹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他也總是很包容這個從小就流落在外的堂弟。
或許年少不可得之物真的會困住人很多年。謝長寧這種有點兒傻乎乎的關心和信賴,讓他感到一股從所未有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