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生的無疑非常好看,尤其是在豬頭麵具的映襯之下,越發顯得驚豔綺麗繾綣,可眼底藏著的冷冽卻像貼著肌膚的薄刃,叫人心驚膽戰。
四目相對的刹那間,女人心裡莫名其妙的一突。她眼神驚恐,忽然就不可抑製的抖了抖。
王者威嚴,無形無色,卻也是切切實實存在著的。
即使不知道麵前這個戴著麵具的人到底是誰,但出於對危險的直覺,她還是近乎倉惶的低下頭,不敢再造次。
謝長寧就算生氣,也沒有太強的攻擊性。可眼前人態度再平和,眼睛裡的漠然和冷冽也能碾碎人的骨頭。
雖然眼睛的主人臉上戴著麵具,但謝長寧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陛——”
他眼睛一亮,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想起如今是在人多眼雜的大街之上,於是改口道:“堂兄。”
沈燃“嗯”了一聲,垂眸看他,似笑非笑:“挺能惹麻煩啊。”
聽起來是責怪的話,可聲音慵懶,隱隱約約還帶著一絲笑意。
扶搖在這個時候插話。
小姑娘雙手抱臂,瘦弱的身子抖個不停,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對不起神仙哥哥,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
謝長寧卻知道沈燃沒生氣,於是伸手將女孩拉過來,也笑著道:“我這不是擔心元琅和扶搖閒著無聊麼,就想著帶他們一起出來逛逛,大家培養培養感情,誰想到還能遇上熟人。”
說著,他踮起腳湊到沈燃耳邊低語了幾句,把大致經過講述一遍,又不著痕跡的衝趙元琅的方向努了努嘴。
趙元琅可比謝長寧乾脆利落的多,彆說隻是一個提著砍刀的男人,就是十七八個一起上也根本不放在眼裡。
此時他已輕而易舉的奪下男人手中的砍刀,治服了對方。
弱者揮刀,永遠都隻能向更弱者。
見識了趙元琅的厲害,張牙舞爪的王天賜老實了,剛才氣勢洶洶的男人也不嚷嚷著要給兒子報仇了。隻是躬著身子,哆哆嗦嗦的趴在他腳下,乖順的像條狗。
不過趙元琅一直站在不遠處,沒有過來。一則是不想跟女人推推搡搡,二則也不想離沈燃太近。
沈燃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心思,側過頭勾了勾唇,眼神玩味。
他全程沒有跟旁邊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看對方一眼,而是緩步走到了趙元琅麵前,用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道:“你處理?還是朕來?”
站的近了,身高差距立顯。
趙元琅身量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很高挑的了,但比起沈燃竟然還是有所不及。
被俯視的感覺不怎麼舒服,他微微擰了擰眉,有些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沈燃之間的距離。
片刻後,趙元琅抿唇道:“你來。”
這裡畢竟不是戰場,不好隨便殺人。
而且如今麵對的又是彆人的家務事。
他來處理的話最多也就是把對方教訓一頓然後趕走,不會有什麼新鮮花樣。
趙元琅下意識覺得,或許看看狗皇帝怎麼做更合適。
沈燃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他連眼神也沒分給那趴在地上的男人半點兒,懶洋洋的道:“既然如此,直接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