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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既已登頂至絕巔,既代表前途無路。
若想繼續前行又如何?
以天為標,以己為峰,以雲雲眾生為腳下階梯,以淩雲之誌為眾生開路!
既然世間無此路,那吾既獨開一條路出來。
這是常規世界眾強者所行之道。
天玄不許!
天玄已有既定之路,且為眾生之選,你若不走反而令開一路,既為天下眾生之敵。
以一人,敵眾生。
可否?
可!
天玄從不缺那種想要以一人之力鎮壓雲雲眾生,借此另開一道的強者!
隻可惜。
一妙失敗了。
如今察覺到某個即將出醜,她自是樂的去嘲諷一番。
可惜。
似是察覺到某個不肯聽話的小子,此時走到了道路的儘頭,一妙真君這會兒的心情不錯,頗有一種冷眼旁觀的譏諷之意。
“這就是天道所演化命數麼?”
所求不過一個鎖心。
帝踏山上,百米之矮小的坐忘峰外表石殼剝落,一隻巨大的花熊破石而出,好像魂魄剛歸體般,搖搖晃晃的向著雲頂攀爬。
女子話落。
千年間與自己對弈。
其埋身擊中的花熊迷茫驚醒,隨即在一陣山崩般的晃動著,開始興奮的大吼大叫。
吞混沌之精華,以大無畏之姿一路逆天而行,幾乎是帶領當時並不算強勢的大羅道地,走至如今這般的地位,且以一己之力鎮壓世間三千年,是真的有望做到為眾生令開一路的壯舉的。
其一生之中,也不會遇到那麼多的天之驕子,且願與其交好,為其羽翼,做其爪牙。
與雲海之上懶散度日的一妙真君從一團毛茸茸中睜開一隻眼。
若是他這般去做,那麼世界既會演化出又一克製他的人出世,在其快要成功之時,以泰山壓頂之姿破滅其這一心思。
若是那鼎盛三千年中的一妙,若是當初那連陳長風所暢想的星界一道都容得下的一妙,若是當初那句說出‘且讓帝尊複生,萬道顯現,神鳥出世,世間禁區動亂,我皆一肩抗之’的奇女子還在,如今這番天地,又會是何等模樣?
這世間不許。
至今一代,這個位置或許將要落在陳知行的身上。
自此天驕落幕,羽翼分散,世間再無那般燦爛的女子至尊,餘下的隻是一位大羅聖主。
所以,坐忘峰因何為名?
山崩。
可惜。
至於一妙?
她的傳奇經曆,才是真正無愧與時代主角之姿!
不聽,不看,不想。
“呀,終於發現了啊。”
特彆是那些得罪過她的,且還不曾報複回去的。
就像化羽對一妙那般。
雁蕩山,生死棋局前。
與神庭衰落的末尾時代出世,其剛剛展露頭角之時,既是吞噬了帝尊的混沌獸身死之時。
東海之濱。
或者說。
記得最深。
當初之所以不曾去死命追殺陳知行,甚至在察覺到其對她立下的地脈動手都不去理睬,為的就是等待今日能看到這般有趣的一幕?
“走了,小花,我們去看看那個小混蛋。”
感應到某種氣機轉動的李二無奈的收起身前的棋子。
在其最為燦爛,最為巔峰,最為鼎盛之時,把其打落神壇,斷絕了其另開一路的妄想!
大概不會很好。
若非這般。
畢竟強者治世的世道,既是凡俗之末日。
女子總是愛記仇的。
一隻長生境的花熊?
嗯,月熊。
可就算是這般,這方天地亦是沒有放過祂的想法,這一世所養育出的克製他之人,亦是他這一生唯一虧欠之人的後輩。
化羽妥協了。
有化羽出世。
可,也不一定,不是麼?
帝踏山,坐忘峰。
有些厭了。
他已經畫地為牢近千年,在千年之前就已然投降了,可這天地為何還是不肯放過他?
“天下第一,嗬,這名頭又有什麼好爭的,你若不準,拿去便是,何必擾我心境。”
這般說完,他既重開一局。
嗯,他不打算去見陳知行。
不是什麼什麼所謂的王不見王,而是單純的懶得跑這一趟。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般。
天下第一?
拿去便是。
他李二從不放在心上!
然而有趣的是,整個東玄,長生修士不下五十,可對於絕巔之人的出現,有所感應的卻隻有一妙與化羽這兩個曾經的登頂者。
其餘人,若是見得,或可與金鵬那般一眼認出。
可若是見不得,既無所知這世間竟又出了這般人物。
很有意思得一種感應,不是麼?
比之更有意思的,則是在陳知行踏出那一步後,甘州月湖旁的石昊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若有所思的抬起頭看向陳知行所在的方位。
“師傅是在那邊?咦,我為什麼會知道?這是我覺醒的神通麼?”
想到這一點,石昊的表情變得極為古怪,心中暗罵自己這覺醒的是個什麼見了鬼的神通。
不說是師傅那般的一念化生,一氣化物,好歹給來個實用的啊!
他這隻能感應到師傅的神通是個什麼鬼?
大腿定位係統?
腦海中莫名其妙蹦出這麼個想法後,石昊變得更加惱火,連之前收了隻金龍的愉悅都被其拋至腦後。
嚇的金龍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至於所謂的天道生化,一人克一人之說。
嗯。
那是什麼鬼東西!
他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師傅?
將來也不行!
而就在石昊生出這般感應的時候。
天斷山頂。
陳知行亦是生出了同樣的感應。
這一刻,陳知行麵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想笑。
卻又笑不出來。
憋到最後,隻能從嘴裡蹦出一句
“若是我選擇開路,將來克製我的人就是小石頭,算的還te挺準!”
很顯然,這種本不應該出現的感應,卻莫名出現,既是天玄界的天道對陳知行的一種提醒。
乖乖聽話。
彆亂搞。
不然將來演化出來克製你的人,絕對會讓你痛不欲生!
是,你若心狠,自然可現在就去乾掉你的徒弟。
可然後呢?
石昊之後,或許是王霖,王霖之後還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兒子,兒子之後但凡是你親近的,或與伱親近者,皆有可能被演化成阻你成道之人。
為成道,你願舍棄一切麼?
若是這般,還有如化羽克一妙的情況等待著你。
可以賭。
因為未來屬於你的‘化羽’不一定打得過你,你也不一定會變成如今的‘一妙’。
可你,願意去賭這一局麼?
賭個蛋!
“神經病!”
本就因前麵無路而心情煩躁的陳知行,被撩撥的爆了句粗口,心中也是被這種情形給氣的不行。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何那位化羽仙尊自困與雁蕩山了!
不出意外,當年的李二所遇到的局麵也和他一樣!
下不去手,可滅殺後患的念頭卻在心底時時刻刻的撩撥著他,哪怕其原本不曾在意,可眼看著那替代他的人一天天成長起來就像皇帝一天天看著太子長大,看著太子逐漸成長起來後,變得有了奪取他權力的可能,且自己手底下原本忠心的大臣們也開始搖擺不定
這是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煎熬。
哪怕最初不曾在意,可以笑著看著其不斷成長,等待其代替自己。
可時間長了呢?
太子成長起來後,還是否會如現在這般的聽自己的話?
太子是否重孝純良。
就算太子願意聽,且真的愛戴自己,那些簇擁太子的臣子,又是否會願意等待自己老死之後,才得到回報?
有沒有可能,他們毒死自己,讓太子快速上位,對他們而言才更加有利?
就算太子不同意
甚至於,對自己這個皇帝而言,太子就真的是最好的人選麼?
自己這個皇帝還未老去,他這個太子就長大了,而自己還有許多年歲還幼的兒子是不是廢掉年長的太子,選一個幼年的兒子來當太子,才對整個國家更為有利?
太子真的是儲君的最好人選麼
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
特彆是持續不斷的試探。
麵對這種一直引動你心弦,不斷跳動你變得暴躁的規則,沒幾個人能像是一妙真君那般,迎著頭皮挺過去的同時,依舊以極大的毅力和手腕把大羅道地經營的蒸蒸日上。
甚至還有心思與手段,主動去扶植這些個天道選定的‘太子’成長起來,讓他們將來與自己打擂台。
當初的李二做不到。
如今的陳知行,發現自己同樣做不到。
望著雲層之上,那安坐與巨熊頭頂的女子,還有其身上那山嶽一般的巨熊向著自己踏步而來。
陳知行的臉上不由得擠出一抹苦笑。
起身。
行禮。
“果然,我的心性還是不過關,卻是讓前輩您見笑了。”
這不是說他向一妙真君認輸,而是他真的敬佩這位大羅道地的女聖主當年的所作所為。
至少在心性這一方麵,對方要比自己強過太多。
巨熊落與天斷山脈之側,四肢懸空,讓其頭頂的一妙可以與陳知行高度齊平。
其頭頂,手裡端著個白玉酒壺的一妙似笑非笑的看向陳知行。
“當初就和你說過,你不是這塊料,可你偏偏不信。”
“是晚輩的過錯。”
“活該。”
“”
“如今滋味如何,相比之下,是否是當初隨我去帝踏峰當個廚子比較好?”
“”
“哈哈哈哈,就是這副表情,就是這副表情,哈哈哈哈,陳知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著好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狗啊!”
“”陳知行翻了個白眼,不打算理會這老娘們。
“當初許給你星君道主的位置,又給你些許磨礪,就是打算讓你心境有缺,免了這一遭無妄之災,可你偏偏不願,甚至還反咬本座一口,哈哈哈哈,陳知行,想到如今要吃的苦頭,你有沒有後悔?”
“”
“彆不說話,我這次趕過來,就是為了看你笑話的。”
“”
“彆想著放棄後這種感應就能消失,若是這樣能行,化羽那小輩也不至於在雁蕩山畫地為牢近千年!”
“我”
“你什麼你,你也彆想著你出世後,他就能解脫的事,從他成道至今多少年了,一千多年都有了吧,這感覺還在我身上留著呢!你當是他化羽是個例外,還是你陳知行將來會是離開?”
“”
若事情真如這娘們所說的這般,那她的心性就已經不是強不強的事情,而且完全被扭曲到變態了吧?!
不對!
等等!
既然化羽是在一妙之後,那豈不是說
想到這裡,陳知行剛想開口,就聽一妙又道
“沒錯,本座之前就牽他化羽一根線,現在則是多了你陳知行的一根,嗯,等將來克製你的那人成長起來了,就會變成三根線了嘿嘿,是不是隻是想想就覺得很絕望?”
一妙雖然這般說著,可其笑麵如花,完全看不出她所說的那般感覺能影響的到她。
“前輩心性超凡,卻是晚輩無法比之。”
“廢話。”
“可惜,晚輩沒前輩你這般的頭鐵,既然留在天玄會一生受苦,那晚輩離開這一界便是了。”
一妙“???”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妙真君愕然的看向陳知行道
“你要離開天玄界?”
“不得已而為之。”
“打算什麼時候走?”
“這次降界開始就走。”
“”
“怎麼,有什麼不對的麼?”
“你”一妙真君看向陳知行的神情莫名,片刻後才繼續道“你能確定,對麵的環宇界,是適合你修行的世界麼?”
“什麼意思?”陳知行皺眉。
“這次降界的對麵,環宇界,是一個修行體係與我等不同的世界,嗯,你沒想錯,你若是去了那一界的話,下場會比之留在天玄還慘。”
“”
“嗯,所以說,你不會覺得就你自己有這種想法吧,教你個乖,化羽那小子生出這想法時,卻是比你還要早上一千年,你看他能跑得了麼?”
“”
這個答案不用說。
若是化羽能走,就不會還留在雁蕩山了!
想罷,陳知行又好奇詢問
“那麼前輩你呢,你有離開天玄的想法麼?”
“我?”
一妙真君抬起玉指指了指自己,隨即啞然笑道
“我為何要走,與天玄而言,本座乃大羅之聖主,與我自身而言,天玄乃生我養我之地,區區幾道擾心外魔,又憑什麼讓我離開這故土家鄉?”
你這頭是真的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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