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絲蹙了蹙眉,“微臣偶然看到過陳太醫給許婉儀送藥,當時沒多想,現在倒是也覺得奇怪,許婉儀三個月按理說胎兒已穩,但她吃的藥材裡,還添加了不少安胎的藥。”
果然,問題就出在胎兒身上。
難怪許太後這般著急,不顧自己身體也要去求皇上不要責罰她,原來是這一胎原本就是不穩妥的。
三個月了,還要靠著安胎藥來穩固,那麼這一胎還能否熬到順利出生,那還是未可知的。
“那你可瞧出些什麼來了,為何會如此。”
“許婉儀年輕,身體也還算康健,按照常理,實屬是不應該,不過她的脈案一貫是陳太醫原理,微臣也不知曉,不過,若是能瞧上一眼,微臣就知道為何了。”
“行,那你回去替本宮瞧瞧,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就來稟一聲兒。”
“是。”
青柳送仲絲出來,回來時道:“許婉儀和許太後是一夥的,她們曆來是不喜歡主子,總跟主子作對,這一胎好不容易得來了,卻是這般不穩妥,誰知道,是不是她們的報應呢。”
虞涼月心中卻在想彆的。
許婉儀已經久未侍寢,怎麼就侍寢那麼一次就恰好懷孕了呢?
恰好懷孕了,這一胎問題還頗多..........
看來,最大的問題還是侍寢那一日,可能這一胎,得來的不光明啊。
來宮裡久了,很多陰私也聽了不少,花蓮曆來是個喜歡到處跟人說話的,再加上她為人大方,總是請人吃糕點和果子還有糖,對誰也都和和氣氣的,倒是不少宮人都喜歡跟她說話,由此知道了不少東西。
據說以前宮內有一種酒,此酒能燃情,還能助女子有孕,不過這種酒效用如此之大,必然也有頗多不問題。
用燃情酒懷上的孩子,因為是藥理的緣故,據說用此方式懷孕的妃嬪身子虛弱,孩子也是好不容易保住才生了下來,雖說孩子沒有大礙,但母體卻是大大的受損,壽數說不得也會受影響。
現在看來,許婉儀倒是跟這種酒對得上。
她突然“嗤笑”出聲,用如此招數懷上,若是被秦司珩知道了,他那般驕傲的人,哪裡能受得住被許婉儀,許家的人如此算計?
就算他饒了許婉儀,允許她把這孩子生下來,但這孩子打出生就讓皇上不喜,日後還有什麼好前程?
若那酒藥性真如此大,許婉儀一旦生下這孩子,自己也會漸漸虛弱,那她知道這酒的用處嗎?
知道自己犧牲了什麼換來了這個孩子嗎?
隻怕,一切的一切,都是許太後在背後操控。
兩日後,仲絲又來了鳴鸞殿,對外說又來把脈。
兩人關上門兒了,仲絲對上虞涼月那張絕美的臉頰,笑道:“容妃娘娘猜的果然不錯,這胎不光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很大。脈案全都更改過了,微臣看不出來什麼,不過微臣趁陳太醫不注意,去翻看了藥渣。”
“讓我猜猜,許婉儀的藥渣裡不光是有保胎的藥,還有大量補身子的藥材,對與否。”
仲絲眼睛一亮,那張酷似少年郎的臉頰上噙起一抹溫柔的淡笑,“主子果然聰慧。”
果然!
許太後果然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皇上,許婉儀,恐怕若是自己沒發現,她還真能得逞。
“主子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你能否把脈案改回去。”虞涼月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
仲絲想也不想的回答,“能。”
改脈案並不難,根據哪些藥渣,她足以清楚的知道,許婉儀的脈案究竟如何。
“既然陳太醫給脈案寫的都是一切安好,那我們就給她改回去。”虞涼月淡聲道。
許家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是什麼泥做的。
想到許太後先後發難,好幾次都想要了自己的命,若非自己聰明,恐怕有十條命都不夠許太後糟踐的!
既然許太後如此在意許婉儀這一胎,她就偏偏不讓許太後如意了!
好幾日下來,本來以為宮中會有大的動作,但卻安靜一片,安靜到虞涼月幾乎覺得,難不成皇上和皇後發現不了端倪?
改了脈案,又命人偷偷去他們手下的人暗戳戳的提醒,這些還不足夠讓她們發現?
虞涼月不信。
這件事兒沒有風起,許太後的生辰宴卻來了。
經曆過瘟疫後,秦司珩有意大辦特辦,所以這一次的宴會,辦得十分隆重。
朝中上下還有民間都說皇上孝順,皇親國戚更是讚不絕口。
朝堂上的重臣,還有皇親國戚,均收到了邀請。
虞涼月早早地換上了華麗的衣裙,還有為此早就準備好的釵環首飾,再有翠竹親自給她上妝梳頭。
“主子可真好看,今日這一身,恐怕再也沒有人能跟主子媲美。”
“闔宮上下,誰能跟主子比啊。”花蓮眼睛亮閃閃的讚道。
“好了好了,瞧瞧你們嘴甜的。”
虞涼月嘴上打趣,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在銅鏡上滿意地看著自己幾乎完美的臉頰和身段兒。
女人,哪有不愛美的?
何況,今日她盛裝打扮,既是參加許太後的宴會,也是為了看那些人的下場。
凡是得罪她的,她一個個的,都不會放過。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早些去吧。”
壽宴搭建在禦花園的寬敞住,剛走進去便瞧出許多的不同來,往日裡在溫室裡精心養著的珍貴品種,全都被一盆盆的搬了出來,放在周圍邊緣圍起來,供大家肆意觀賞。
四周的擺設無一不精美,無一不華麗,處處彰顯著皇家的華貴和威嚴。
看來,今日的壽宴,確實花費了不少功夫和金銀,這可是往日沒有的事兒。
秦司珩上位時,國庫空虛,在外還有大臣們虎視眈眈,他這些年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才使得一些權利從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國庫自然也因為一場場的抄家,而比之前好了幾倍不止。
所以才有今日的這般景象。
虞涼月剛在青柳的攙扶下落座,四周的一些眼神,便若有似無地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