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殿選這一日,虞涼月和賢妃協同皇後為今日的選秀做了許多的準備,勢必要讓今日所有的事兒萬無一失。失誤可小,但若是丟了皇家顏麵,那就事大了。皇上還未到,但許太後便已經早早的到了,這些日子她將養了好一陣子,但總是不見好,整個人還是瘦的可怕。坐了一會兒便咳嗽起來,隻是眉目的陰霾少了許多,虞涼月看到這一幕挑眉,隻覺得許太後有些奇怪,但旋即就丟到一旁不做他想。皇後上前行禮,賢妃和虞涼月一塊兒上前,三人齊刷刷行禮,雖然是埋著頭的,看不見許太後的表現,虞涼月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太後那一股子視線在掃到她的時候略微停頓的時候比其他兩人要長許多。她嘴唇一扯,眼神意味深長。片刻後,“起來吧。”許太後沉聲道,幾人站起身立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中間的位置是皇上的,右邊兒的位置自然是給許太後,左邊兒最近的位置是皇後,皇後下首本應該是賢妃,但賢妃還沒挨著那椅子,便聽到皇後笑道:“容妃,你坐我身邊兒來,我有話要與你說。”賢妃瞳孔狠狠一縮,眼神閃過一抹狠厲,但那神色一閃即逝,消失得極快,讓虞涼月還來不及看清就消失了,她低垂著頭,把位置讓了出來。虞涼月坐下位置,皇後便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疑惑。“我聽皇上說,你把四皇子養得很好,你可否告訴我,其中緣由?二皇子從小就身子骨不算硬朗,瘟疫一事兒他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但也落下了些許的毛病。今年的冬天他極其地怕冷。這會兒屋子裡已經燒了三個火盆子了。”閔皇後絮絮叨叨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語氣有些悵然。三個火盆子?虞涼月略微吃驚,最近雖冷,但白日裡總是有些陽光的,她和秦璿璣隻需要一個火盆子放在跟前就行,三個火盆子,那著實有些多。但二皇子跟四皇子年紀差距有些大了,再用她的法子,也是無用的。她剛想解釋緣由,閔皇後先低聲自嘲了一聲兒,“是本宮病急亂投醫了,二皇子和你家老四年齡差著這麼多,你的辦法未必還能適合老二。不過是本宮這個做母親的,擔心則亂了.......”看著她的側臉,眼神裡的失落還有落寞的藏不住的。同為母親,虞涼月突然有些揪心,笑著寬慰,“皇後娘娘無須著急,這病了些日子,身子虛了,就需要好好補補,臣妾聽聞,多加鍛煉,也是一種增加身體的辦法。”“真的嗎。”閔皇後有些驚訝。雖然知道練武的身子骨強健,但二皇子可是皇子。哪裡能真的跟那些武夫一般做事兒,練武,那豈不是讓人笑話?見她好像沒理解,她繼續道:“也不需要一定就要練武,二皇子時常走動,打打五禽戲,也是可以的。”在皇家,君子五藝隻需要略通就行,而且她能看得出閔皇後並不想二皇子走練武的路子。這倒是怪了,閔氏家族可是武將,為何卻這般行事?不過閔皇後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虞涼月也就不去多思多想。很快殿選就開始了。閔皇後看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旋即就聽到一聲兒唱和,“皇上到。”旋即穿著一身兒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虞涼月也看了過去,兩人目光很快對上,她趁大家不注意,眨了眨眼,在秦司珩驚訝的目光中又很快收回視線,裝作乖巧地低垂著頭,好像自己什麼都沒做。秦司珩對於她的大膽行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但更多的是新鮮。“這第一撥的秀女,快叫上來吧。”入座後,他扭頭對著皇後開口,眉頭蹙了蹙,好像有些不耐。他對這些女人實在是提不起興致,宮內的女人已經夠多了,若不是拗不過朝臣,那些人一直遞折子亦或者早朝提起,他是千萬個不想選秀的。一來浪費銀兩,二來,他確實對女色沒什麼興趣。如今宮中,有皇後這等能力出眾,能替他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女子,再加上他心愛的蠻蠻,就已經足矣。新人入宮,不過是徒增是非罷了。閔皇後見他興致不大,旋即點點頭,抬手揮了揮,門口伺候的人很快明白其意思,唱和聲再次響起。“宣,秀女晉見!”很快,第一撥秀女穿著各色衣服,款款走來。步調一致,隻是都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們的臉來。雖然這是規矩不假,但她還是扯了扯嘴角,這能選出個什麼來?都看不清楚臉。見秦司珩手裡的珠子轉得更快了,閔皇後輕聲開口,“都抬起頭來。”女子們齊刷刷抬頭,或者緊張到渾身發抖,亦或者臉頰紅彤彤一片,羞澀不已,還有一些則是趁機眼珠子亂轉,想看看這皇上,還有各位娘娘們,究竟是何模樣。不過高台之上,下邊兒人的動作眼神一舉一動,都全然在她們的眼皮子之下。哪一名秀女不規矩,都一清二楚。秦司珩掃了一眼那名眼珠子亂轉的秀女,輕哼一聲,正好尋了個由頭發作。“哼,這送來的秀女,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他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就能換來無數人的揣測。秀女們離得遠,他的聲音不算大,有些聽不清,眾人都竭力豎起耳朵,企圖想聽到些有用的信息。皇後笑道:“皇上不喜歡,那就換下一撥吧。”但心下歎氣,天子之所以為天子,一舉一動都有人留心觀察,他這麼一表態,這一撥秀女落選後,恐怕以後婚配艱難。的天子一句,一年不如一年,這是真比殺了她們還難受。緊接著下撥人又走了進來,這一撥跟剛才那一撥的人全然不一樣,虞涼月留心瞧著,這些女子步伐邁動間有條不紊,裙子也紋絲不動,麵色沉穩,眼睛也不亂看亂瞧,實在是好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