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有一方子,或許可以保下二皇子的性命,隻是.......”“隻是什麼。”虞涼月眉頭蹙了蹙。“隻是,這方子藥性猛烈,或許能保下一條命,但恐怕身體,難以恢複到跟之前一般無二了.....”她的話,虞涼月聽懂了。也就是,這藥下去,命能保住,但健康難保,日後需要好好將養。不過,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想必皇後必然知道該怎麼抉擇。很快虞涼月就帶著一行人匆忙趕到了皇後的宮內,屋內屋外的人都沉默著,連走動的動靜都十分小,極其努力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每個人臉上都蒙了一塊兒白色的布,避免自己染上瘟疫,眼神都帶了些驚恐還有害怕,見了容妃,連忙急著行禮下跪。虞涼月急著進去,隻是微微頷首,然後擺手示意大家不用多禮。不知為何,看著她那消瘦的背影,無端地給宮殿內外的人帶來了一絲好的氛圍,這樣美好的容顏,即便在瘟疫的侵蝕下,也帶著勃勃的生機。屋內聲音很輕,太醫正在給二皇子把脈,皇後麵色枯槁,臉色蒼白,眼圈兒發紅,一看就是哭過了。但身上儀態端莊,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還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皇後的形象,看得虞涼月微微歎息。“見過皇上,皇後娘娘。”直到她行禮問安的聲音驚動了幾人,大家這才知道容妃到了。皇後聲音沙啞,勉強笑著叫了起。秦司珩則是微微點點頭,旋即又皺著眉頭扭頭看向昏迷不醒的二皇子,眉宇間的愁容像是聚集起了一團烏雲,隨時會爆發開來。“你怎麼這會兒來了。”皇後小聲開口詢問。但心中還是感激的,這會兒還敢來她宮殿內,必定不是為了爭寵和在皇上麵前露麵。畢竟活命重要,還是爭寵重要,隻要不是個愚笨的人,都能很快做出抉擇。就是如此,皇後更加好奇,難不成是因為來寬慰自己?她自問,自己還跟容妃遠遠達不到如此感情深厚的地步。兩人雖說不是敵人,但也屬實算不上朋友,頂多是盟友。“皇後娘娘,這會兒臣妾本不應該打擾,但臣妾聽聞二皇子身染瘟疫,同為母親,臣妾自然也明白皇後此刻定然是心急如焚,所以想著,或許有一法子可試。”皇後的愁容,不光是因為二皇子染了瘟疫,更是因為她清楚,當下是沒有對抗瘟疫很有效的藥物的。那些方子,或許可以抑製病情惡化,不至於讓人一下就沒了,但要徹底治愈,非身子骨強健的人不可。二皇子身子不錯,但遠遠達不到強健的地步,這也是皇後擔憂的原因之一。“你是意思啊.........”閔皇後晦暗的眼神亮了一瞬,心中燃起了一些希望。“臣妾想舉薦仲醫女,來為二皇子診治。”閔皇後扭頭看向她身後的仲絲,一身白色衣袍,雖身為女子,但常年在宮中走動,頭發做男子一般高高梳起,再用木頭的簪子固定,容貌清秀,但罕見的是不帶一絲女子的娟秀氣質,反而那張精致的臉頰,活脫脫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她跟仲絲不是第一回打照麵了,自然知道仲絲的醫術如何,沉吟片刻後道:“仲醫女,本宮問你,你如今有幾分把握。”“七分。”足夠了。“好,就由你來為二皇子看病。”閔皇後很快做出了自己的決斷,倒是讓虞涼月有些吃驚她的果斷。宮內誰不知道,仲醫女跟容妃娘娘關係近,皇後就這般信任了?這無外乎,把自己的兒子的性命,交到了虞涼月的手中。注意到虞涼月微微的恍惚,閔皇後輕柔的歎氣後緩緩開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宮信仲醫女,也信得過你。”這一片輕飄飄的回答,倒是讓虞涼月心中突然多了一些彆的東西。在這深宮中,居然有人信她?當真讓她哭笑不得。她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從來,算不上一個好人。.............................“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能治療二皇子?”秦司珩眉頭緊蹙,坐在椅子上,眼神銳利地看向麵前的仲絲。“是,微臣有七分把握。”“你可知道,二皇子的身份何等尊貴,若是胡亂用藥,恐怕.......”一邊兒的太醫氣不過,開口說了一句。在他看來,從來醫術之家,都是傳男不傳女的,貿然一個醫女告訴大家,她能醫治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病症,簡直是可笑!可笑至極!女子就應當在家相夫教子,綿延自私,出來拋頭露麵做醫女就罷了,現如今還在太醫麵前逞能表現,妄想爭奪地位,當真是癡心妄想。麵對太醫的吹胡子瞪眼,仲絲麵色不變,開口語氣不疾不徐,“這乃是微臣家中祖傳的藥方,對於瘟疫之症有奇效,但因為藥效猛烈,會對身子有礙,所以微臣..........”“皇上,皇後娘娘,這廝分明是拿二皇子的性命來試藥性,萬不能聽她的呀!若是傷及二皇子的身體,到時候追悔莫及,還是按照微臣說的,保守用藥物延緩發作.......”一聽到仲絲說會傷及身體,太醫忙不迭地打斷,然後堅持用自己的方子繼續治療。“張太醫,你也說了,這方子隻能保守治療,延緩症狀發作,但能以身子抗下瘟疫的,要麼是青壯年,要麼就是身子骨硬朗至極的練武之人,二皇子年幼,微臣瞧著,也不似常年練武,若是如此治療,恐怕二皇子最終,也逃不過跟那些人一般的下場。”這話很直接,直接到讓皇上和皇後當即臉色都難看起來。“臣妾倒是覺得仲醫女的方法可以一試,若是隻是這般等著,吃藥延緩,聽天由命,想必若是二皇子知道了,也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