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的種子一但埋下了,遲早有生根發芽,破土而出的一天。就算是不能一著咬死的虞涼越,以後呢?人心善變,難免那一天,皇上對她的寵愛不在,想起此事兒,隻會覺得,是莫大的恥辱,和汙跡。人心,不過如此。虞涼月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眼神不時掃向門口的方向,隻祈禱,小貴子能把她交代的事兒辦好,若是那人到來,今日一事兒,不過是不攻自破而已。秦司珩眼神晦暗難辨,始終低垂著頭,手中的珠子快速轉動,顯示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來。他沉吟了片刻開口,“今日一事兒,到此為止,綠藍.........”“皇上,奴婢還有一個證據!”聽到皇上念到自己名字,綠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急忙開口,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你說。”她咽了口口水,“奴婢知道,容妃娘娘的乳名,便叫蠻蠻,這事兒除了奴婢和五皇子,無人知曉。”“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還不快快招來。”秦司珩的臉色一沉再沉。“奴婢曾聽到五皇子在書房內,喚容妃娘娘,這才知曉,試問,若不是因為關係親密,五皇子又如何得知容妃娘娘的乳名,又為何以此來喚她..........”“夠了!!”秦司珩豁然站起身,額頭青筋明顯,眼神陰暗難測,抬手就一把將隨身的珠串摔於地上,伴隨著一聲兒清脆的聲音,珠串落地粉碎,整個大殿內,滿地都是珠子的碎片。碎掉的珠子在地上折射出唯美的光澤來,隻是碎掉的東西,終究是碎掉了。嬪妃們少見秦司珩如此情緒外放,有驚嚇者,有擔憂者,更有看好戲者。餘婉和池嬪,皆是滿眼的得意。皇上越是生氣,容妃的下場就越慘,她們要的,可不就是這個。閔皇後眼神在他臉上徘徊,欲言又止。跪在地上的虞涼月,身子微不可查地往後挪了一步,離那碎掉的珠子遠了一些,眸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珠子,隻暗暗祈禱,希望小貴子能及時趕到。“皇上,皇後,外頭有人求見。”“何人,不見。”秦司珩想也不想開口拒絕,他盛怒之下哪還能顧及得到彆的。趙前擦了一把汗,“這人,說是為容妃娘娘而來,在外求見皇上。”“哦?為了容妃?”秦司珩眉頭緊皺,沉默了一下,很快表示,“叫進來吧。”池嬪和餘婉臉上都是疑惑,到底誰為了容妃而來,又是為何而來呢....地上的虞涼月心中感慨,總算來了。“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一彆多年不見,奴婢在民間也偶有聽聞,皇上跟先皇一般,為百姓謀福祉。”秦司珩看著麵前一身灰褐色夾襖,發絲黑白交加,臉上布滿皺紋,但麵容和藹始終帶笑的老嫗,隻覺得十分熟悉。“景如姑姑!怎麼是你。”“原來皇後娘娘還記得老身,是老身的榮幸啊。”被喚作景如姑姑的女子,正是虞涼月派小貴子去找回來此次破局的人。“不過,剛才我聽趙前說,你今日是為了容妃而來。”閔皇後臉上露出些許的疑惑。“是的,老身為容妃而來,就是為了不讓兩位被蒙蔽,讓人作惡者,任性妄為,讓善者,平白蒙冤。”“朕記得,姑姑你曾經在五皇子府裡當過奶娘,難不成你跟這奴婢一樣,覺得容妃跟五皇子有染不成。”秦司珩對景如是有些尊敬在裡邊兒的。言語裡也十分客氣。景如姑姑的事兒很傳奇,曾經她乃是禦前的宮女,伺候先皇,一直被大家尊敬不已。那一年,當年的鎮國大將軍,南大將軍班師回朝,得封賞,對一旁的景如姑姑一見鐘情,懇請當時的先皇,下旨把景如姑姑賜給自己。南大將軍出身草根,多年不易熬到如今的軍功,無數世家好女子,想嫁給他,為正妻,他偏偏看重景如。先帝看重景如,就是因為看重,所以答應了。景如順利成為了將軍夫人,兩人夫妻恩愛,南大將軍更是立下誓言,絕不納妾。這本應該是一段兒佳話。好景不長,將軍再次出征,中了敵人的埋伏,當場身亡,得到消息的景如,早已經懷了身孕,動了胎氣之下,難產,最後孩子出生便死了。將軍的族人和親人為了家產,以景如姑姑無子嗣為由,將她狠心地趕出了家門兒。她一時接受不了,整日裡精神恍惚,先皇可憐她,便派她去到剛出生不久的五皇子身邊兒做了奶娘。景如姑姑年輕,又有先皇的看重,本可以另嫁,但她堅持不另嫁,打算終其一生,為南大將軍守節。這事兒轟動一時,人人都欽佩她的勇氣,又感慨她和南大將軍的恩愛,還有最後的悲劇。“不。”景如緩緩搖頭,“老身此次前來,是想說,容妃娘娘,絕沒有跟五皇子,有任何的私情。”眾人眼神頓時一變,若是旁人說這話,他們還可以不信,但說這話的,可是景如。那個為了感情,為了自己的丈夫,一身孤苦的女子。她,絕無可能,說出那樣的假話來。景如歎了口氣,眼神憐憫地看向虞涼月,“容妃娘娘的私事兒,老身本不應該在此說,但如今情況不同,還請容妃娘娘不要介懷。”“姑姑,你說吧。”“容妃娘娘家人橫死,被心懷歹意之人賣給了人牙子,差點進入那醃漬之地。便是如此情況,陰差陽錯,她被府中的管事兒買了下來,本意是看中她貌美。以此來獻給皇上。皇上想,頂著那樣身世的容妃娘娘,進入府中,還有心情兒女情長嗎?”“五皇子彆說跟她接觸,兩人便是私下接觸都是沒有的。容妃娘娘消沉,整日困自己於屋內。不見任何人。”“你胡說!”綠藍激動地站起身,“你們為何一個二個都幫著她說話,她分明就是跟五皇子有染,我親眼所見!”“我剛才進來時,已經聽說了,你說你是花園內伺候花草的婢女,那老身倒是奇怪了,兩人私下之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