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池嬪嚇得不輕。她看著虞涼月的眼神,怕了。她是信的,虞涼月是什麼樣的人,她知道,遠不是她平日裡表現的良善無害。她,真的會拔了自己的舌頭。虞涼月往前走了幾步,池嬪急忙後退,臉色驚恐。快到池嬪麵前,她腳步一頓,麵含嘲諷,扭頭朝著來時的路走去。兩人的較量被不少有心人看在眼底。倪書蝶擔憂地看了一眼容妃的背影,扭頭又看了看池嬪,緊隨其後離開了。餘婉走到池嬪身邊兒,柔聲開口,“娘娘,你沒事兒吧。”池嬪自知丟臉,此刻更是沒了好語氣,“本宮當然沒事兒。”她突然聲音怒極,“說來,也是你無用,若是你真有手段兒,把容妃鬥下去,本宮哪裡會受這些苦!還要被那個賤人威脅!”餘婉眼底深處有些不屑,但語氣依然溫柔,“臣妾已經部署好了,那婢女家人都捏在奴婢的手中.....”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一眨不眨地看向池嬪。好像想從她眼中看出些什麼來。“這事兒,是你做的?”“娘娘,難不成不知道。”池嬪蹙了蹙眉,“本宮為何會知道。”說罷帶著宮女也走了。餘婉眼神詭譎,那一日在廊下,那些婢女說的話,這麼巧被自己聽到,她一直都以為,是池嬪故意讓自己聽到的,好讓自己以此調查下去,然後一招徹底打落容妃。難不成自己猜錯了?她討厭容妃沒錯,但也絕對不想做了誰的刀子。“主子,這餘美人,是懷疑上你了。”走出些距離,丹桂突然憂心忡忡地開口。“哼,怕什麼。她就算是猜到了,隻是猜測罷了,又沒有證據。”池嬪不以為意。“奴婢是怕,她牽連上主子你罷了。”“她沒有任何證據,就算在皇上和皇後麵前供出我來,我隻要否認,沒有任何辦法奈我何。”何況,餘婉這等心思狡詐之輩,她可不想留著,皇上疼愛容妃,若是容妃這件事兒,他知道了,是餘婉籌謀,揭穿的。那麼即便容妃被貶斥了,她也討不了好。她嘴角上揚,隻覺得身心無比舒暢,好似空氣都是甜的。晚上,禦書房徹夜點燈。雲若殿內,更是燭火不滅。“主子,這事兒明擺著衝著你來的,我們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虞涼月看著遠處孩子,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其實也未必是壞事兒。”青柳跺了跺腳,“這事兒怎麼會未必是壞事兒呢,涉及主子名節,這可是天大的事兒。”“你覺得,這樣的事兒,皇上難不成沒有猜測過。”青柳被問住了,愣了愣。“當初我進入五皇子府,才入了東宮,曾經在五皇子府中居住的那一段兒日子,皇上都心知肚明。他素來是個疑心病重的,恐怕早就有所猜測了。”“那......那我們總得想個對策才是,總不能任由那些人亂嚼舌根吧。”她突然輕笑,一雙素手拉起胸前的一縷頭發,眼神玩味,“他們也不算亂嚼舌根。”“主子!”青柳急得團團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呢。”“你可記得,五皇子的奶娘。”虞涼月突然發問,青柳怔愣了幾秒,“奴婢記得,以前在五皇子府裡的時候,是她教導的娘娘你.....”“那便是了。”虞涼月輕笑,“那你可知道,為何五皇子出事兒,她出去榮養,這些事兒一絲一毫都沒有波及到她。”“奴婢不知。”“明日你就知道了。”虞涼月故意賣了個關子,“你隻需要去幫本宮通傳一事兒,告訴小貴子,讓他今夜無論如何也要替本宮聯絡上她,讓她來宮裡一趟。”“好。”青柳說完,推門走出去,在夜色裡消失不見。夜晚更生露重,一團團的霧氣在空氣裡彌漫,好端端地營造出一股子神秘又幽靜的氣氛來。看著遠處黑漆漆看不清的一團,花蓮搓了搓手臂,隻覺得害怕,仿佛那裡有什麼東西正伺機而動。清晨。虞涼月命奶娘抱來孩子,又逗弄了一下秦璿璣,笑眯眯地捏著他肉肉的臉頰,“母妃今日恐怕回來有些晚,你可要乖乖聽奶娘的話。”秦璿璣剛才還笑嘻嘻的臉頰,頓時落了下來。“呀呀呀呀......”手舞足蹈地想問問母妃,為何不早些回來。隻可惜他人太小,無論怎麼好好說話,到嘴邊兒就變成了“咿咿呀呀”。她還以為兒子跟自己鬨著玩兒,又抱了抱,聞著孩子身上那股子奶香味兒,突然低聲開口,“你放心,誰也彆想欺負了我們母子去。”說完,把孩子遞給奶娘,囑咐了好好照料,便出門兒了。秦璿璣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母妃的身影遠去,直到聽到奶娘喚自己。他扭頭看去,奶娘剛想哄著他睡覺,兩人對上眼,她突然一驚,要不是顧忌著,她恐怕都忍不住鬆手了。再度看去,秦璿璣又恢複了清澈如水的目光,好像剛才仿佛是幻覺。剛才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仿佛看透了世間滄桑,鬼魅魍魎,那是一種,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眼神。這眼神出現在一個奶娃娃身上,如何不讓人害怕。今日皇後的宮內可謂是熱鬨非凡,一大早人都到得七七八八了。左右坐滿了妃嬪,上首則是閔皇後,還有皇上。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實在是皇上的臉色太難看了。曾經溫潤謙和的眸子,現在仿若寒潭般冰冷徹骨,眉頭微微緊蹙,嘴角往下。手中急速地轉動著珠子。虞涼月進宮行禮問安後,抬頭便瞧見他冷漠如冰的神色。然後柔柔一笑。秦司珩眼神怔愣了幾秒,但麵色到底柔和了許多。嬪妃們在心中唾棄,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勾搭皇上呢。今日若是坐實了她貞潔有失,即便是皇上喜歡,那又如何。還不是隻能坐等去冷宮渡日。甚至,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