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處靠著她的頭,那種緊緊依偎的姿態,讓人看了隻覺得兩人甜蜜之餘,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之情。
早晨,天剛蒙蒙亮,趙前率領著一眾奴才們在門口候著,等待主子的傳喚。
他想來昨兒屋子內的動靜不小,折騰得厲害,今日早上估計不會那麼早起了。
趙前眼瞅著一旁的虞涼月的兩個宮女,分彆是青柳還有翠竹,花蓮則去提早膳。兩人乖順地站在那兒,若是不注意,一絲動靜都無,看起來十分規矩。
也不似彆的宮的宮女,會一個勁地往自己跟前湊,試圖打探消息,這樣的的規矩人,反而讓人覺得喜歡。
時間很快又過了一個時辰,看著天色,趙前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屋子提醒主子,早朝時間快到了。
就聽到屋內有了些動靜,他才忙帶著幾個奴才走進去,如同往常一般,皇上自個兒從床榻上爬起來,虞修容還安安穩穩地睡在床上,一絲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趙前已經習慣了這一幕,但還是忍不住驚歎,就算是皇後,若是皇上在她宮內宿下,第二日也得早起伺候著,柔妃等人也是如此。
但到了她這兒,卻是獨一份兒的無須伺候。
看上去皇上也沒有不悅。
真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且他眼瞅著,皇上怎麼動作這般小心翼翼的,好像深怕弄出動靜,驚擾了床榻上的這一位。
其他的奴才伺候,稍微有一絲動靜,皇上就一個眼刀子過去,大家都安靜了。
趙前親自伺候著皇上的穿戴,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已經無須親手做這些,但他依然是不假手於人。
伺候後皇上更衣,趙前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走到床榻邊兒,掀開了簾子,麵帶微笑地看著虞修容,旋即俯身在她額頭間落下輕柔一吻。
他忙低垂著頭,視而不見。
今日請安時,格外的精彩一些。
眾人都坐好後,許妃姍姍來遲,路過一位女子時,腳步微頓,瞪了她一眼,鼻尖發出冷哼,才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虞涼月看了一眼那位女子,見她端正坐著,好像一點不受影響,對她印象深刻了幾分。
大家都到齊,閔皇後才緩緩由著金盞攙扶著走來,她坐下後,臉上帶笑地看了眾人一眼,“今日倒是有幾位新的姐妹到了。”
新來的七位緩緩起身,整齊地站在閔皇後麵前,乖巧的行禮,“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福壽安康。”
閔皇後笑語連連,“大家無須多禮,都快起來吧,這裡都是自家姐妹,你們也彆拘束。”
“是。”
“是。”
眾人都應了,但依然拘束著,初來乍到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性子如何,誰敢真的放肆呢。
閔皇後看了一眼臉色不算好看的鬱淑容,笑了笑,“本宮聽聞你妹妹也進宮了,也不知道是這其中的哪一位呢。”
鬱淑容剛要開口,就聽到一道歡快似百靈鳥的女子站了起來,麻利地行禮問安,“回皇後娘娘,臣妾便是鬱淑容的妹妹。”
她麵容嬌俏,兩腮微紅,好一張芙蓉麵。
五官細看之下,跟鬱淑容竟然有五分相似。
閔皇後細細端詳了她幾眼,點點頭,“跟你姐姐一般,都是美人胚子。日後可要謹守本分,好好伺候皇上才是。”
鬱含月笑著回道,“是,臣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說完坐了回去,虞涼月隻覺奇怪,分明是嫡親的兩姐妹,但看上去非但不親熱,還多了幾分生疏,以及戒備。
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親姐妹也難免起衝突。
鬱含月的位份在新人中隻能算居中,得了個美人的位份。
閔皇後接著看向一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纖纖玉手拿起茶盞噙了一口,再度開口,“胡貴人,太後娘娘欽點的你,聽說你在閨閣中,便素來有端莊大方,禮儀周全的美名。”
胡月儀便是那一日,許太後親自開口,應其要求留下的女子。
虞涼月見她雖說容貌不凡,但在美人如雲的宮內,也隻能算中人之姿,但難得的是,她身上有一種書香氣,而且儀態大方得體,倒是跟她的名字十分相得益彰。
胡月儀不卑不亢地站起身,躬身行禮後開口,“臣妾多謝皇後娘娘,多謝太後。日後必然好好侍奉。”
“好,你快坐下吧。”
虞涼月隻聽她說話,便知道這一位是個聰明的,皇後在前,太後在後,還說好好侍奉,給足了皇後的麵子。
看來許太後打著讓她進宮爭寵的心思,興許要落空了。
剩下的便是,應綺蘭,應常在,關梅雪,關小儀,程芝玉,程才人,倪書碟,倪美人,位分最低的,便是一位名叫卿荷的,隻得了個卿選侍。
她起來行禮問安時,許妃驟然冷哼一聲,手中的茶盞也重重地落在了身旁的小幾之上,“小官家的女子就是小家子氣,帶來的婢女也沒有規矩。”
卿荷剛才還算淡定的神色,終於在許妃這一句之後破功,臉上露出幾分不堪受辱的難堪之色。
閔皇後看了一眼,出言息事寧人,“許妃,她初來乍到,規矩禮儀不周全也是有的,你身為老人了,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許妃看不上卿荷,但也知道,如今不是跟她計較的時候,若是新人才入宮,她便處處為難,恐怕會落下一個爭風吃醋的名聲。
聞言輕笑,“到底是皇後,臣妾便無法如此大氣。”她說完睨了一眼難堪的卿荷,不屑地勾了勾唇,“既然皇後娘娘為你說話,今日我便放過你,若是來日你再犯到我頭上,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卿荷抿唇,臉上的難堪之色溢於言表,“臣妾一定,謹記於心。”
最後四字細聽,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虞涼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見許妃絲毫不在意,也對,風光是許妃,哪裡會在意一個末等選侍呢?
就像她曾經也看不上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