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剛來過的小貴子,這會兒又來了,他笑眯眯地指著,“主子不知道,這些是香雲紗,用它做的衣服,顏色不敗,穿著舒服又涼快。”
她伸手摸了摸,一陣細膩的觸感傳遞在指尖,她就算是沒用過,也知道這必然是好東西。
“勞煩你又走一趟。”
“不勞煩,奴才巴不得多走幾趟呢。”小貴子說的也是心底話,他靠近望月閣,不就是指望著虞涼月日後平步青雲,也順帶著他也水漲船高嗎。
所以虞涼月越得寵,他越高興。
就算是讓他一天走個無數回,都是願意的。
虞涼月點頭,這才倒是沒說客氣話,也沒說要給荷包,一回是以示尊敬,二回就是太客套生疏了。
小貴子見她沒有說其他的,眼中的笑意更勝。
不過他還是提點了一句,“虞主子,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太子爺把這些都給了你,未免太紮眼了一些,而且奴才瞧著,有些顏色襯不上你的膚色,你可以選一些出來送出去,倒是也能讓人少些嫉恨。”
小貴子說的這些,她也想到了,於是順水推舟道:“你說的有理,那就這麼辦吧。”
又指揮著青柳等人,把一些顏色不合適的挑出來,想到閔氏平日裡愛穿青色一類的,又拿出一匹天青色的料子,打算送給閔氏。
白氏到底是生養了一個小皇孫,她就算是不喜歡,也要把麵子功夫做足了。
她那邊兒也要送一匹去。
其他人她便不打算送了。
閔氏在屋內看著熟睡的孩子,許嬤嬤走進來附耳說了幾句,閔氏笑道:“把東西拿來我看看。”
“是。”
金盞捧托盤走進來,正是一匹天青色的料子,料子光滑細膩,隱約有光澤。
“香雲紗,好東西。虞承徽居然也舍得,倒是有心了。”
這種東西,往日裡便是她,也一年隻得兩三匹,虞涼月位份更是見都見不著,這得了便給她眼巴巴的送來了,閔氏心中也開心。
“這虞承徽倒是個有心的,也不枉主子你時常看顧她幾分。”許嬤嬤笑道。
“她是個聰明的,我就喜歡她那個聰明勁兒,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凡事兒都有個度。”她說完指著香雲紗,“送去繡娘那兒,天氣熱了,做一身兒出來,穿著也舒服。”
“是,老奴知道了。”
白氏哪兒也收到了料子,她一看是香雲紗,有些嫉妒的同時也不由得意,虞氏就算得寵又如何,沒有子嗣的女子,見了她始終還是得矮一頭。
但是想到是太子爺獨獨給她的,她便如何也開心不起來,讓婢女把布料放起來,這是不打算用了。
素錦隻暗道一聲可惜,可惜了這麼好的料子。
秦司珩知道了,也隻是笑地讚道,“她倒是個大方的,孤送出去的東西,她轉頭就送給了彆人。”
“虞主子這是聰明,萬一這後院內的各位吃起醋來,麻煩的還不是太子爺呢。”
趙前笑著附和。
“你啊,總是能找到說的。”秦司珩指著趙前,搖了搖頭。
晚上,為了報答秦司珩送來的果子和布料,虞涼月特意著人去請秦司珩來望月閣用晚膳。
還點了好幾個他喜歡吃的菜。
夏日裡,她自個兒吃得清爽,要的多半都是涼菜。
然後再命人把那些得來的果子用冰鎮一鎮,飯後吃。
秦司珩換了一聲兒常服來赴約,剛進屋內就聞到飯菜的香氣,滿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而且都是清爽不油膩的菜色,他心下滿意。
虞承徽是個會享受的,不像白氏,他雖然愛吃烤鴨,但也不能總吃。白氏是不分時間季節,他隻要去了,就命人上烤鴨,夏日裡那烤鴨油汪汪地,他哪裡吃得下?
虞承徽就會變通,想著法兒地做好吃的。
就拿麵前的這一道酸湯老鴨來說,就實在是不錯。
“太子爺來了,快坐下。”她十分熟稔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挨著他在桌邊坐下,兩人離得近。
秦司珩甚至能聞到,虞涼月身上隱約散發出來的香氣。
這種香氣跟那些脂粉熏香不同,一點兒不熏人,若有若無。
“蠻蠻,你用了什麼香粉,聞著倒是不錯。”
虞涼月可不會說,她隻是拿那些掉落的花兒曬乾了磨成沫,做的香粉。
隻笑著眨眼,調皮開口,“妾婢身上沒有用香粉。”才怪!
“倒是比香粉還好聞。”鬱含香身上自帶體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自從她生產完一次後,身上的香味兒就幾乎沒有了。
往日裡,秦司珩因為她的神奇之處的寵愛,如今隨著她體香的消失,自然也完全消失了。
望月閣內用膳,虞涼月從來不是個很守規矩的人,總是找些話題,兩人說說笑笑。
一開始秦司珩還有些抗拒,他是極度重視規矩禮儀的人,這行成何體統。
但虞涼月說,自家人關著門說話,還在意那麼多規矩做什麼,太子在外要在意規矩,在她麵前,就隻需要做自己則好。
秦司珩笑罵她,說些歪門邪道的道理,還說得頭頭是道,但在此之後,卻也沒有那麼在意這件事兒。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依偎在軟榻上,秦司珩手裡繞著她柔軟光澤的頭發,突然開口,“你說孤常來你這兒,你這肚子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虞涼月麵上慌亂了一瞬,很快鎮定,“沒有動靜就是緣分沒來,再說,妾婢現在身份低微,若是生了孩子,豈不是也不過是被人看不起罷了。”
“孤寵愛你,誰敢看不起你和孩子。”秦司珩抬了抬下巴,眼神銳利。
她皺了皺鼻子,輕珩,語氣有幾分可憐,“妾婢家世低微,自己被人看不上也就算了,何苦再連累孩子。”
秦司珩想了想,似是心中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湊近她耳邊,“蠻蠻,你彆妄自菲薄,再給孤一些時間可好。日後,孤不會讓人看不起你的。”
虞涼月心頭一跳,很快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但麵上不顯,還是裝作一副無所知的樣子,愣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