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都存了一個疑惑,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在這種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麵下手。
此人不光是膽子大,還心細。
知道燈光昏暗,即便是下手,也怕是看不清臉的。
隻是大家心裡都存了一個疑惑,為什麼虞氏會衝出來救太子妃呢,她是圖什麼?
說實在的,太子妃的肚中要是個男胎,對所有人的女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兒,等於徹底絕了他們的心思。
但虞氏........
就連閔氏自己也想不通,這是為何,更何況彆人了?
正在這時,太醫和仲絲都走了出來。
仲絲的衣袍上染上了點點鮮血。
“太子殿下。”太醫。
“太子殿下。”仲絲。
“虞氏......情況如何了。”秦司珩忙問。
“剛才臣檢查了一番,發現虞承徽不光是腿上有舊疾的地方受創,腿上還被尖銳的石頭劃破,這才造成了流血的傷勢。目前這血已經止住了,日後可以慢慢將養好,隻是這傷口......就不知道能否完全恢複了。”
仲絲語氣十分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太醫也連連點頭,“臣也是如此看。”
秦司珩蹙了蹙眉,想到虞氏那一身光潔如緞子的肌膚要留下傷口,便是心中不忍,旋即又問,“那她為何遲遲沒有醒來,乃至於昏迷呢。”
仲絲想了想,“舊傷原本就十分嚴重,現在又再次受到傷害,疼痛可想而知。”
他這下便懂了,這是給人活活痛暈了過去。
“主子!主子!”
裡邊兒傳來青柳欣喜的叫喊聲。
秦司珩站起身,徑直的走了進去,床榻上虞涼月頭發淩亂,仍舊穿著今日的那身兒衣服,隻是原本素淨乾淨的裙子,已經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還有其他的汙漬,讓人看不出它原本的樣子來。
她臉色蒼白,坐在床榻邊兒愣了愣,才發覺了秦司珩。
聲音乾澀地喚了一聲兒,“太子殿下.......”
“孤在,你怎麼樣,還疼嗎。”
虞涼月搖了搖頭,眼圈卻誠實地一紅,嗚咽著壓抑著自己的哭聲。
秦司珩走到床榻邊兒坐下,把人一把攬入自己的懷裡,溫柔地撫摸上她的小臉,輕聲說話,“蠻蠻,孤在這兒你彆怕。你今日做得很好.......”他聲音更溫柔了幾分,“孤知道,你定然是因為孤,才不顧自身衝出去保護太子妃....”
虞涼月身體一怔,眼淚還從眼角流出,嘴角卻緩緩上揚勾起。
聲音卻委屈無助,“妾婢....妾婢知道太子爺在意太子妃的這個孩子,妾婢不忍心.....”
她抓著秦司珩身上的袍子,抽泣著哭出了聲響。
那哭聲由小變大,她這會兒不是演戲,是那該死的傷口真的疼,鑽心的痛!
她的被活生生痛哭的!
她看準了時機,衝出去救了人,有了這一層,日後無論她做什麼,秦司珩都會覺得她隻是個無辜又可憐的小女孩。
而太子妃呢,也會從曾經的盟友關係,更進一步。
哭聲斷斷續續地從內室傳入外頭廳內。
所有人幾乎都聽到了秦司珩溫柔地哄著她的聲音,目光都不由的掃向閔氏。
但出奇的是,她眸光內什麼都沒有,反而是時不時的抬頭,一臉擔憂看向內室。
太子妃的孩子保住了,虞承徽因為有功勞在身,位份不便再升,但一流水兒的賞賜還是讓不少人眼紅。
因為虞氏受傷要休養,請安時自然沒來,池秋煙看向她的空位,語氣有些酸溜溜的開口,“虞氏還真是好命呢,太子爺的賞賜啊,多的望月閣都快堆不下了。”
“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宋氏罕見地開口,眸光似是帶了針一樣,狠狠地看向池氏。
池氏也不怕她,宋氏到了今日還沒有侍寢呢,便是個側妃又如何呢?
“妾婢有沒有本事不知道,不過宋側妃應該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好像如今還沒有正式侍寢呢,都不知道該叫你宋小姐好呢,還是宋側妃好呢......”
她捂嘴,譏笑。
旁邊的白氏和鬱氏沒有吭聲。
白氏有孩子也有寵愛,鬱氏那邊兒太子也時不時過去坐坐,他們也隻是看著,什麼都不說。
“你放肆!你不過是一個承徽,而我是側妃,你居然敢對我如此說話......”宋氏一摔帕子,臉色鐵青。
池氏也不甘示弱地回看過去,兩人跟烏眼雞似的。
“說什麼呢,這麼熱鬨.....”
太子妃由丫鬟攙扶著走出來,她肚子現在越發大了起來,穿著寬鬆的裙子都能看出小腹微微隆起。
白氏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掐緊了自己的手帕,很努力才沒有露出憤怒的樣子。
“我不過是跟池承徽說笑呢。”宋氏到底體麵,這般爭吵說出去,也是丟她的臉,池氏一貫是不要臉皮的。
閔氏淡然一笑,眼神掃到虞涼月的位置,麵色露出幾分擔憂來,扭頭跟身旁的許嬤嬤道:“我記得我庫房內還有些藥膏,那藥膏抹在傷口處,能讓肌膚不留疤,你去找了出來,給她送過去。”
許嬤嬤略微一琢磨,應了聲兒就出去了。
眾人聽著都暗暗咂舌,太子妃如今對虞氏可真的好得過分了。
這般不留傷疤的藥,都不需要問,就知道一定很名貴。
“太子妃娘娘心善,虞氏可真是好福氣。”
池秋煙到底按捺不住,不鹹不淡地開口了一句。
閔氏正襟危坐,不怒而威,眸光掃過去,語氣冷了幾分,“說起心善,若不是虞氏幫了本宮一把,本宮恐怕今日也不能好好的坐在這兒了。”
池氏注意到太子妃警告的眼神,不敢多話,隻呐呐道:“是。”
閔氏看了一眼幾人,心中冷笑,沒有一個省心的。
便疲憊的揮退了眾人,扭頭回了屋子。
她經此一事而也是更加警惕了幾分,心中對虞涼月隻有更感激的。
晚上,望月閣內燭火已滅。
雖說虞涼月受傷無法侍寢,秦司珩得空了還是會來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