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搜到了一些一邊兒大,一邊兒小的木頭棍子....搜羅出來時,讓一路看到的婢女婆子為都一張臉臊得通紅。
這些東西趙前都讓人搜羅好了,帶到了太子麵前,等候發落。
邱承徽原本就失寵了,太子早已不去看她,但因為邱家的緣故,她過得不算太差,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伸手謀害太子妃府中之子,太子冷淡地掃了一眼邱承徽,麵容冷淡帶了一絲決絕,當即就表示要賜死。
邱承徽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一句辯解都沒有。
隻是一個勁的落淚。
隻是往日裡落淚是美人垂淚,讓人感覺憐惜。如今她臉上布滿了紅瘡紅點,倒是有幾分可怖。
秦司珩麵容的冷漠疏離,以及眼中淡淡的厭惡,無一不讓虞涼月再次看清一件事兒。
所有的愛,都隻在當下那一刻有效。
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
無論是人心,還是萬物。
都可變。
她噙著一抹淡笑,但心中卻覺得無比的諷刺。
她一個局外人都能看出此事疑竇重重,聰明如秦司珩,她不信他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是不想深究,還是不能深究呢?
誰也不知道。
無非是逃不開“權衡利弊”四個字。
但很可惜,邱承徽的價值不足以讓秦司珩為了她大動乾戈。
失去寵愛的女子,饒是出自邱家,下場也不過如此。
她不自覺地,隻覺得渾身發冷,但很快她唇角又溢出一抹冷酷的微笑。
她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麼呢。
她要贏,還要贏得徹底。
不然重活一次,也隻能眼睜睜自己深惡痛絕的人,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上。
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回到院子中,她捧著一本畫本子,看到其中的內容,不過是世家小姐不畏艱難險阻,要跟一屆窮秀才為愛私奔的故事。
她看得捧腹大笑,青柳臉色莫名,“主子,你笑什麼呢。”
她笑的實在弧度有些大,頭上的流蘇跟著她一個勁地顫個不停。
好不容易止住笑,虞涼月才抹去眼角的淚水。
“我隻是笑世人癡,這話本子上的小姐,背棄了生她養她的父母,跟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月的人私奔,不顧禮儀名節。不顧父母的難過傷心,義無反顧。待跟那男子一路辛苦奔波,終於助他功成名就,返家時,父母卻早已離世。”
青柳歪著頭,“這樣的畫本子不少,聽說看書的不少小姐,都感慨該女子為愛的勇氣。”
是真的勇氣,還是自私呢?
“主子,這些書看看就罷了。奴婢覺得,總說不上哪兒不好。”
“聚散自有時,若那男子真心愛她,就不會讓她舍棄這麼多,到頭來遺憾收場。若是兩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是真心愛你,必然是思你所思,想你所想。”
青柳囁喏著道:“這樣的男兒,世上罕見....”
她隻覺得今日的主子話語中有幾分淒涼。
想到主子這一路來的不易,再想到秦牧,她不由更覺可惡。
利用主子的感情送主子來此,但完全忽視了主子的不易。
虞涼月歪頭看著窗戶外,這世間多數的感情,都是讓女子為愛犧牲,為愛去勇敢,但為何從來沒人來告訴這些男人,他們應該做什麼?
就拿東宮來說,秦司珩就一個,外頭的女人這麼多,他哪能誰都顧及得到,又哪能個個得寵,多的是在東宮內無聲無息地消失,消寂下去。
所以你隻能爭,不得不爭,每個人都打得頭破血流,隻為那一點兒.....少得可憐的寵愛。
但這些話她不能在這兒說,說出去就是不合時宜。
因為她也不得不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她促狹地笑了笑,“不過是你家主子我隨意想想罷了。”她想起上一世,不由語氣有幾分悵然,“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順你心意。不過是活在當下罷了,當下快活了,才是真的快活。”
大家齊聚在東宮,不過是為了愛,亦或者為了名利,各取所需,各有各的悲哀。
“主子,天色暗了,我再給你點一盞蠟燭吧。”
虞涼月看著外頭,突然發覺窗外有一抹黑影,神色微微一變,很快再度開口,“青柳,我是不是很傻,我所求也隻不過....”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垂頭露出脆弱的脖頸,和幾分傷心的神色,“什麼都可以努力而為之,但....唯獨感情不是,努力就可以。”
“主子.....”
看著外頭黑影漸漸消失,她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久在深宮中,特彆是居於高位者,最不需要的是真心,但最想要的,也是真心。
皇上也好,太子也好,他們可以自己沒有真心,但往往心中還是期盼著,這些女人中,總有人是真心的。
不為財帛,不為名利。
看似簡單的要求,但往往是最難的。
心中存了許多的**,哪裡還能騰出地兒來,真心愛一個人?
但若是突然出現一個女人,真心愛他,那麼....即使他不愛,他也會對這個女人,另眼相待三分。
他們什麼都不缺,美色,權利,財帛,當這些都滿足後,反而想要的,卻是真心。
聽起來倒是何其諷刺。
她又掃了一眼窗外,今日倒是意外之喜。
東宮湖麵平靜,秦司珩看了許久,方才淡淡開口,“沒想到,孤的東宮,居然還有如此女子.....”
所求也隻不過...
她沒有說完,但他卻聽懂了。
趙前沒有回話,隻把頭埋得更低了幾分。湖麵上微風驟起,吹來一池子荷花香氣。隻是他怎麼看,太子的背影都多了幾分落寞.....
“太子爺,晚上冷....”
趙前輕聲開口。
秦司珩掃了他一眼,見他忙垂首,又道:“孤記得,以前還在母妃膝下時,她不受寵,尤皇貴妃得寵,生下皇子後,更是整個後宮無人能跟她抗衡。就連孤過繼到皇後膝下,也受了好幾回的氣。”
趙前聽了這些話,隻把頭埋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