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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頓了頓,唇角勾起,往日裡賢妃為了維持自己才女的清雅華貴形象,打扮亦是簡單透著清貴,如今手裡握著權勢,卻是從心態上跟以往再也不同。
很好,就怕她不變,變了才好。
再朝她頭上看去,光是那一支跟裙裝配套的白玉菊花簪子,白玉材質剔透,線條流暢,若非是用整塊兒白玉,是絕非做得出來如此效果。
上邊兒還用圓潤飽滿的三顆大珍珠鑲嵌,做了點綴,簡單中透著大氣和華貴。
就是不知道,賢妃這一整身兒,花用多少呢?
一旁的許小儀,應常在,池嬪,關小儀,程才人,卿貴人,胡貴人,更是被頭上和身上,沉甸甸的華貴和衣服首飾,壓的動作艱難。
直至端午節日結束,才總算是告一段落,細看之下,後宮女子,無一不是滿臉疲憊。
虞涼月忽覺有趣,不自覺地輕笑出聲兒。
這一幕,正巧被一直留意她的倪才人看見,她眼神閃爍,眸光似有星光點點,眸中倒映著笑顏如花,美不自勝的女子,眼睛一眨不眨。
“主子,咱們也快回去吧。”
身邊兒的貼身宮女見她入了神,湊近耳語提醒道。
倪才人如夢初醒,回過神,點點頭,旋即有些慌亂地起身,“嗯,走吧。”
看其離開背影,頗為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架勢。
今日端午,皇上理所應當宿在了皇後處,闔宮上下都知道,皇上是最尊敬皇後娘娘不過了,這也是無人敢挑戰皇後威嚴的願意之一。
尊敬不是愛,這又是多少天家夫妻的無奈。
但這也讓後宮嬪妃們心安了不少,如今看皇上寵愛容妃的架勢,眾人沒有不側目的,若是皇上在此等節日,還枉顧規矩,去了鳴鸞殿歇下,她們才真是應該好好想想,下一步該如何走。
還好,還好皇上是個重視規矩的。
不少人暗暗地放下心來。
皇後殿內,秦司珩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皇後沐浴更衣後,從浴室內走出,兩人沒有絲毫曖昧的氛圍,好似隻是老友,坐下閒話家常。
“臣妾今日倒是覺得容妃所言甚是。”金盞在身後,拿起柔軟乾燥的毛巾,輕輕地為皇後擦拭半乾的頭發。
秦司珩抬起頭,微微頷首,下顎有些緊繃,“朕,也有同樣的看法,隻是這些事兒一時半會兒無法根除,倒是她,敢於在大眾之前,說起這事。”
聽到他話裡話外,語氣裡的讚賞之意,皇後抬頭,微微一笑,“如此以來,倒是皇上的契機,那些老臣仗著身份,便為非作歹。”話音落下,她的聲音陡然帶著一股危險,“若是能一並掃除,才是我朝之幸,皇上到時,也可以一展宏圖。”
她說完,扭頭對上秦司珩感慨的目光,“閔鸞,你懂朕。”
閔皇後回以一笑,兩人之間恰如其分的似乎有一股無形的默契,又似兩把同樣銳利的彎刀,此刻發出共鳴似的“錚錚”之聲。
“不過一切,還得從長計議,此次賑災,朕想何不如就利用此次機會,引蛇出洞,數罪並罰,一舉拿下。”
秦司珩話語縝密,想法嚴絲合縫,一看便知道,不是今日突發奇想,而是早就有如此的計劃。
“臣妾覺得,皇上的決定甚好。”
閔皇後附和了一聲,她知道,在如此時機,無論她說什麼,都不如附和以及讚歎一聲兒。
而且,皇上的此番計劃,若是實施得好,未必不可為。
鋌而走險,有時候也是一個絕妙的計劃。
兩人閒聊一會兒,屋內的蠟燭漸漸燒到尾巴,宮女們連忙換上嶄新的蠟燭,使燈光更加明亮起來。
“後宮的事兒,就交給皇後了。”
閔皇後懂他的意思,皇上不是不知道,後宮奢靡,如今也到了整肅的時候了。
“臣妾知道。”她說完,眼神細細描繪著眼前一心撲在書上的帝王,兩人已經許久沒有敦倫,她亦知道,之前同床也不過是為了早日誕下嫡子,好穩固皇後的位置,也是為了穩定後宮的人心。
先是有了大公主,後是有了二皇子,現在也再沒有侍寢的必要了。
她也樂得清閒。
起身柔聲囑咐,“夜深了,皇上還是小心些眼睛,以免傷了。”
秦司珩沒抬頭,隻是隨意地點了兩下,“皇後有心了,早些休息,朕再看一會兒。”說罷,手中書又翻了頁。
閔皇後這次沒說話,轉身進了內室。
第二日請安,眾人皆到,還未說話,賢妃便先一步跪在中央,言辭懇切,“皇後娘娘,臣妾有罪。”
閔皇後眼睛微眯,嘴角下抿,“你倒是跟本宮說說,你犯了何罪。以至於要如此來請罪。”
賢妃不曾抬頭,垂首繼續道“臣妾身為妃位,不懂節省,沒有做好表率,後宮浪費無度,臣妾難辭其咎,特來請罪,還請皇後娘娘,責罰臣妾。”
虞涼月微微錯愕,很快恢複。
賢妃倒是聰明,居然料到或許要被清算,與其被指責,倒是今日主動承認,這下,倒是不好辦了。
她原本打算,今日拿捏住賢妃的錯處,然後跟皇後一塊兒逼著她交出手中權利,這樣的最好不過了。
但如今局勢,倒是不能讓她跟原計劃一般進行,那既然無法撕下一塊兒肉,但總要喝一口血吧?
殿內一片安靜,皇後沒說話,誰都不敢開口。
跪在原地的賢妃,低垂著頭,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賢妃娘娘到底是妃位,又誕下了五皇子,若是責罰過重,恐怕傷了後宮姐妹的情麵,但她如今主動請罪,皇後娘娘若是不責罰,又有不公嫌疑,恐怕難以服眾,所以臣妾想,不如就罰賢妃娘娘半年月例,以儆效尤,皇後娘娘想來如何。”
與此同時,剛才還得意無比的賢妃猛然抬頭,銳利的眼神掃落至虞涼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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