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運輝其實一直都不太看得上趙舒城,雖然趙舒城做出了很多成績,但是在宋運輝看來也不過如此。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父母也來信,說了這個事情,而且還在信裡麵說等他回來辦婚禮,到時候熱鬨一下。
但是宋運輝卻從父親的信裡麵,感覺到其實父親更多的是回避熱鬨這個詞,甚至這種情緒,也不敢奢望婚禮有多麼熱鬨。
畢竟當年宋父的事情出來之後,因為家庭成分不好的緣故,所以宋家的好多親戚已經很多年沒有來往了。宋父宋母雖然不希望女兒的婚禮就這麼冷冷清清的委屈出嫁,但是他們在紅星大隊也是外來戶,也找不到太多人幫忙。
宋運輝的擔心被宿舍的老大哥們知道之後,紛紛給宋運輝出主意,讓他不要記恨過去的事情,都是時事所逼罷了,做人應該大度一點,誠心誠意邀請親戚們,他們也會願意去修複這段關係。
宋運輝自從暑假回到家之後,就整天不著家,讓宋母有些摸不著頭腦。
宋父卻開開心心的在家裡搬運家具,布置家裡喜慶氛圍。
宋母看著家裡孤孤單單的就他們老兩口,坐不住,站在門口,看著遠處,似乎期盼著什麼。
“你說這孩子要不回來,咱們家連放鞭炮的都沒有,這大喜的日子,還是這麼冷清。”
宋父臉上卻帶著微笑,說道:“你呀,高興一點,你這樣子讓萍萍看到了心裡難受。”
不過讓他們兩個沒想到的是,兒子很快就回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把他們家多年不走動的親戚和他們姐弟倆的同學都請來了,讓他們老兩口欣喜不已。他們終於可以熱熱鬨鬨的嫁女兒了,連周圍的鄰居跟親戚們也都誇讚宋運輝做事周全。
其實這件事情可不光是宋運輝的功勞,趙舒城這邊也幫了很大的忙,幫著支付路費,甚至還包接送。
等到了出發的時間,趙舒城穿戴一新,帶著長長的迎親隊伍來宋家接親了。這小雷家的年輕小夥子們,一個個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騎著嶄新的自行車,還有大隊裡麵新買的拖拉機,浩浩蕩蕩的。
一路上敲敲打打,等到了紅星大隊的路口,因為自行車跟拖拉機過不去,所以就把車子放在那裡,一行人吹吹打打的朝著宋家走去。
趙舒城這邊跟宋父宋母承諾,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宋運萍,也在跟宋家的那些親戚說話。而在外麵的接親大隊,也正在跟宋運萍宋運輝的同學們見麵,好好的一個接親現場,直接變成了青年男女之間的相親大會。
原先小雷家的男青年不會是其他人結婚的目標,但是這半年多的發展,小雷家已經成為十裡八鄉最想嫁女兒的地方。何況這次來的都是三十多二十多的年輕人,一個個打扮的光鮮亮麗,對於那些年輕女孩來說,自然吸引了目光。
趙舒城終於把宋運萍娶進了家門,這也是小雷家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娶進來的新媳婦,自然成為了小雷家最大的喜事,整個婚宴現場非常熱鬨。
老支書跟趙舒城商量了一下,更是直接在小雷家舉辦了流水宴,歡迎全村的人一起來參加婚禮。
趙舒城一開始不同意,畢竟這小雷家的經濟才好一點,要是這樣大操大辦形成風氣,以後每個人結婚都這樣大操大辦,誰都負擔不起。何況自己還是副書記,要是被人知道了說閒話。
老支書卻覺得必須要這樣做,一來可以讓小雷家的人沾沾喜氣,另外一個方麵,也是拉近一下村裡人的關係,甚至希望以後村裡年輕人結婚的時候,都可以讓村裡出錢去辦流水宴。
趙舒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老書記的想法,不過趙舒城也說了,流水宴隻有第一次結婚才會有,二婚的話,要麼自己出錢辦大流水席,要麼自己出錢辦小規模的婚宴。
晚上的時候,趙舒城跟宋運萍一起送宋運輝離開小雷家。
宋運輝走到村口,說道:“行了,就到這裡吧!姐,你稍等一下,我跟大哥說幾句話。”
宋運萍看了看身邊的趙舒城,說道:“你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不好嗎?”
宋運輝說道:“男人說話,你暫時歇息吧。”
趙舒城對著宋運萍點點頭,然後跟著宋運輝來到一邊,說道:‘有什麼話可以說了,不過剛才稱呼錯了,我是你姐夫,你不應該再叫我大哥了。’
宋運輝愣了一下,沒想到趙舒城居然開口就是強調稱呼,有些無奈的說道:‘行,姐夫!我姐以後就交給你了。’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以前因為我們家的成分問題,我姐吃了不少苦嗎,你是個強有力的男人,你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到欺負。我姐性格外柔內剛,她剛的時候,總是犧牲自己,照顧家裡的大局,她柔的時候,是為家人無微不至的操心。你性格粗放,但是我請你照顧我姐的時候,細心一些,周全一些。不能總是讓我姐姐犧牲她自己,你能答應我嗎?”
趙舒城看著宋運輝,說道:“小輝,你放心吧,你姐是我的媳婦,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那我姐就交給你了,我走了,祝你們新婚快樂。”
趙舒城說道:“行了,今天是我跟你姐大喜的日子,彆把氣氛搞得這麼悲傷。你以後要經常給你姐姐寫信,你姐喜歡。你們家那邊我跟你姐也會常去,你彆管其他的,回到學校好好讀書,隻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
宋運輝沒想到趙舒城會這樣說,點點頭,說道:‘行!’
等宋運輝走了之後,趙舒城看著在路燈下穿著紅衣服的宋運萍,不由想到了當初初見顧佳的時候,也是一身紅色的裙子,更顯誘惑。現在宋運萍已經是自己媳婦了,趙舒城再也不用壓抑,所以越看越是喜歡,直接扛著宋運萍就朝著家裡走去。
不過趙舒城一路上都很小心,讓宋運萍不會撞到路邊的柱子,也不會磕到門框。等回到新房之後,趙舒城關上門就朝著宋運萍撲了過去!
……
洞房花燭夜,一夜魚龍舞。
翌日。
宋運萍早早的就醒來了,看著躺在床上的趙舒城,頓時羞怯的笑了一下。可是很快,她就有些發愁,昨晚上鬨騰的太厲害,自己渾身酸軟,都沒有力氣動,今天可怎麼出門啊。
趙舒城這時候察覺到有人看自己,睜開眼睛看到宋運萍慌張閉眼,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萍萍,我先起來出去洗漱,你一會兒起來吃飯就行。”
“嗯!”
趙舒城忍不住搖了搖頭,自己那麼多女人,第一夜之後,基本上都會這樣的情況。當然要是結過婚的,自然不會這樣子,反而更放的開一些,看來自己還需多加開發才行。
宋運萍其實也很開心,因為從今以後,趙舒城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以後一定也會對自己好,自己以後肯定是小雷家最幸福的人。
吃過早餐之後,趙舒城跟宋運萍沒有在家裡多待,趙舒城去大隊部開會,而宋運萍則是準備去養殖場看長毛兔的情況。
趙舒城卻拉著宋運萍直接來到小雷家大隊部,讓宋運萍一起開會。之前因為宋運萍並不是小雷家的人,所以雖然是養殖場的技術員兼任代理廠長,卻也沒辦法參與小雷家的集體會議。
但是現在宋運萍已經嫁過來了,自然就不需要回避,反而作為廠長參會,可以更好的溝通接下來的工作。
宋運萍還是第一次來參加小雷家的支部會議,看到在侃侃而談的趙舒城,覺得自己好像嫁給了最好的人,自己真的是太幸運了。
趙舒城卻不知道宋運萍的腦子裡想什麼,他在安排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磚窯這邊繼續開工,甚至計劃未來半年內,繼續擴大生產,爭取新建兩個磚窯,讓磚窯的人不用輪班,而是全力以赴。
養殖場這邊,之前訂購的小兔子,已經差不多可以繁殖,所以需要選取最好的公兔進行配種,從而提升長毛兔的小崽子兔毛的產量。另外就是小兔子生出來之後,經過喂養一段時間,也可以供應有養兔要求的村民,讓更多村民可以有副業,多一筆收入。
當然趙舒城更關心的還是竹編廠的工作,因為還有三個月,就是去參加廣交會。這次對於小雷家來說很關鍵,如果可以拿到訂單,未來小雷家就可以快速發展,甚至一些原本在趙舒城腦海中的規劃,就可以拿提前落實。
趙舒城跟宋運萍忙碌了兩天之後,他們就準備回門。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雷忠富,就是之前家裡釀地瓜酒的人。
雷忠富看到趙舒城之後,嘴上不斷說著恭喜的話,但是卻就是不願意讓趙舒城跟宋運萍離開。
趙舒城看到他這樣子,頓時明白這肯定是有事相求,所以跟宋運萍說了一聲之後,就跟著對方來到一邊,說道:‘忠富,你是不是有事情求我,你說吧,我聽聽!’
雷忠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說了起來。
原來雷忠富是看上了村裡挖泥之後的幾個大坑,這裡麵已經沒有粘土,而且也沒有村民前來種地,他想要承包這幾個大坑養魚。
趙舒城聽到後點點頭,說道:“你這個想法不錯,你種田就是把好手,養魚也能研究出門道來。”
雷忠富笑著說道:“你真覺得我行啊?”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沒什麼不行的,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去農科站找技術員指導一下。’
“對對對!”
趙舒城又說道:“不過承包魚塘這個事情不小,我回頭跟村裡人商量一下具體的章程,以及承包費多少。”
“你這把話說清楚了,咱們簽了合同,我才放心大膽的養魚啊。”
趙舒城說道:“忠富,真不是我不給你說清楚,這個事情真不是一個人能做主的。承包款多少,咱們不得具體商量一下,要不然多了你不樂意,少了村裡其他人覺得不公平,都不合適。”
看到雷忠富有些著急,趙舒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忠富啊,你這養魚可不同於養兔子,三五個月可以見到成效,你魚苗撒下去,兩三年才能看到回頭錢。”
雷忠富說道:“用不了那麼長時間,我找人打聽過了,那包頭魚,鰱魚,長的快,一年半兩年就長成了。”
“你這不是挺清楚的,你還跟我裝糊塗,不知道能不能搞得成。”
雷忠富露出憨厚的笑容,說道:‘這不是知道怎麼乾和能乾成是兩回事。’
“行了,不管怎麼說,你這一年半有收成,這承包款兩年以後再交。具體的承包款回頭商量,是直接拿錢,還是跟磚廠一樣,按照分成來算,回頭再說。我這邊還要回門,回來我們再說,行不行?”
“行!”
趙舒城跟宋運萍彙合之後,繼續去宋家回門。
宋父宋母看到女兒女婿回來了,頓時高興的合不攏嘴。
尤其是看到趙舒城拿來的新鮮大米,嘴上說著讓趙舒城下次不要帶著這麼多,不過臉上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下去。
就在趙舒城跟宋運萍他們準備吃飯的時候,聽到外麵傳來喊聲,雞蛋換饅頭。宋母說著就要去換饅頭,趙舒城好奇的問道:“媽,我不是拿來新米了,咱們吃這個不就好了。”
“我已經煮上粥了,我去換幾個饅頭,你嘗嘗,回頭拿給你媽也嘗嘗。”
宋運萍好奇的詢問是誰來換饅頭的,知道是小楊巡之後,笑著說去看看。
趙舒城也有些好奇,所以跟著出去看了看,就看到外麵一個小夥子挑著擔子換饅頭。
楊巡在看到趙舒城,看到跟宋運萍關係這麼親近,猜測是宋運萍的丈夫之後,恭維的說道:“這就是姐夫吧,。”
“對,我丈夫!”
“姐夫好!我叫楊巡,我家就在小輝哥插隊的山背大隊那兒。我們倆關係可好了,我每次一放學,都幫他去喂豬去。”
趙舒城點點頭,看了看他擔子裡的饅頭,說道:‘你好,你這饅頭怎麼換的?’
“六分錢一隻,我們不要糧票,所以就稍微貴了那麼一點。”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倒是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