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辰沒想到江芷的報複這麼快,回學校當晚就收到曾表明對劇本有興趣的投資商信息。
內容直白又潦草——沒價值。
無妨,就不信江芷還能隻手遮天不可。
次日上午,撥通大她幾屆學長電話,之前有參與導的劇本,當時留下承諾,有困難可以找他。
不管是不是客套,總得試一試。
令她沒想到的是,江芷手竟伸得這麼遠,連她為數不多的人脈都掌控了。
這是要把她堵死!
就在悶得難受時,有電話進來,陌生號碼,接起後那邊說是介紹人推薦的,對劇本有興趣,有沒有時間詳談。
此話如寒冷天一道火。
隻用了半分鐘就敲定見麵地址。
等到了包廂門口,江星辰後知後覺時間上是不是太巧合了點?
但又存著希冀。
厚重木門推開,最先入眼的是那頭黃毛,視線往下,一張不算陌生的五官。
此人見過,可以說印象很深,江芷小姐妹的哥哥,敗家流油,曾在江家對她做出過騷擾。
果然還是輕心了。
對方屁股離開椅子,眼神很不清白地走來,“星辰妹妹,是不是很驚喜?”
江星辰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警惕瞧了眼四周,視線範圍隻有空曠的走廊。
突然在想,飯莊是不是這人的?不然不會沒有服務員走動。
“站著乾嘛,進來談。”
說著就要拽她,她忙退後,對方撲了空,正要轉身逃離,那隻讓人作嘔的胳膊已火速拽住她,往裡一扯,蠻力下,腳下步子虛晃,臉上最後那點血色也跟著消失,破音大喊,“你鬆開!”
對方笑得很猖狂,“就不,你能咋?”
不止行為,言語也帶著昭然若揭的卑劣。
這種情形,拚死也要逃。
“你彆忘了我是江家人!”
“放心,你跟了我,江家隻會高興。”
“滾啊!”
手腳全用上了!
由於注意力全用在怎麼掙脫,壓跟不知道有人朝自己靠近,直到在對方眼瞳裡看到驚訝方察覺,晃一扭頭,一道修長的身形撞入眼球。
來人穿一身黑,顯得冷峻又挺拔,但上揚眼尾給他冷冽的氣場添了幾分慵懶隨性。
“你們這是?”
問這話時已伸出手,利落拂開對方的鹹豬手。
桎梏消失,她依舊驚魂未定,但又莫名多了些心安,至少…至少裴梁洲跟他不是一夥。
對方諂媚聲飄在耳邊,“裴總,你怎麼來了?”
裴梁洲唇輕勾,“路過。”
對方明顯覺得不合理,可又不敢質疑,陪笑,“那坐下來一起吃?”
“不急,一會讓你吃個夠。”
裴梁洲轉而看向那隻被攥得發紅的手上,輕輕托起,指腹有薄繭,觸感有些糙,惹得江星辰發麻,令她更不適是他的體溫,像被火炙。
“疼嗎?”
裴梁洲半垂的眼撩起,有些好笑地看著冒傻氣的姑娘,“腦子裝的什麼?不會給我打個電話?”
江星辰:“……”
對方錯愕,再傻也看出江星辰是裴梁洲的人了,不禁逼問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還有,江芷幾個意思?
誒,不對,不是傳言江芷才是裴梁洲的心頭好?
不行,得問清楚。
清了清嗓子,“星辰妹妹,你跟裴總在一起了?”
江星辰再一次被這人嘴裡的星辰妹妹給惡心到了,想否認,到喉間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她很清楚,否認的話,接下來將是無窮無儘的騷擾。
不如利用一次,換長久安寧。
沒正麵回答,用動作代替,抬起垂在身側的手,輕抓住裴梁洲的衣邊。
無聲剩有聲。
此行為不僅惹得裴梁洲挑高了眉,也使對方的眉心抖了又抖。
效果達到,不再多貪,順力扯了下裴梁洲,意思是可以走了,而他卻折下脖頸,“嗯?”
外人眼裡,恐怕情人間呢喃,防止變調的呼吸外泄,她抿唇輕聲道:“走吧。”
收回纏在他衣服的手指,還在半空,被截住了,他勾著笑的語氣滾進耳畔,“想繼續被騷擾?”
當然不。
認清事實,放棄掙紮,掌在他手心五指不自在地蜷了蜷,從相觸開始,皮膚就已經起了麻意。
不是心動的麻,而是彆扭。
裴梁洲目光有小幾秒停在淨白的指骨上,忍不住捏了兩下,有點軟。
不動聲色轉向對麵,“飯就不吃了,不過我派人做了幾道菜一會送到,記得吃完。”
語調風輕雲淡,卻激得對方眼瞳抽緊,他自是聽懂言外之意的教訓,整張臉迅速泛白,囁喏著道歉。
裴梁洲隻覺得聒噪,轉身走出包廂,路過助理,遞了個眼神,袁特助點頭表示明白。
外麵日光正燦,江星辰一到門口就急切脫控他範圍,然而,甩了幾次都沒掙脫出。
她不矮,有165,但這人往跟前一杵,顯得嬌小,仰了仰腦袋,笑容有禮,“裴總,看不見了,謝謝您。”
裴梁洲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明顯的陰陽,“你這算卸磨殺驢?”
江星辰想狡辯來著,可又沒說錯,能表達的隻能口頭感謝,順帶鄭重承諾,“以後有需要的地方您喊我。”
再次抽回手,還使了力,依舊牢牢掌在他的控製裡。
低淡音色從頭頂拂下,“我很老?”
“啊?”
男人又問,“還是我看著比較老?”
她就著當前問題搖頭。
裴梁洲:“既然不老為什麼跟我說話用您啊您?”
江星辰:“……”
原來是這個意思。
眼尾挑起一條彎彎的紋理,“我這是尊重,您可能不知道,您在我心裡——”
“行了。”裴梁洲聽得嘴角直抽,太假。
“想讓我鬆開可以,以後說話正常點。”
這個簡單。
對江星辰來說不是要求,她也不想用您,怪拗口的。
“好。”
就見這人下巴微努,“先說兩句聽聽。”
“……”
寂了一瞬,她說了些想知道的,“你剛剛說的幾道菜不是尋常的菜吧?會不會…出事啊?”
裴梁洲不答反問:“關心那畜生?”
江星辰果斷搖頭。
“那擔心我?”
正要再次搖頭,似警告的語調鑽進耳蝸,“想好再回答。”
末了,又似笑非笑補充,“我可是為了你。”
到嘴裡的話如數咽回,被動改口,“有點,那…”指了指包廂方向,“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人不太正經地說:“掐指一算,你今天有難。”
“……”
胡扯。
她繼續問:“會有事嗎?”
裴梁洲這麼回答,“應該不會。”
江星辰:“?”
什麼叫應該。
汽車在幾米外的停車坪,裴梁洲鬆開她的手,“上車說。”
江星辰可不想扯太多關係,“不用。”
“確定不用?”眼前男人的眼神變得犀利,“信不信傍晚前裴韞會給你電話。”
“?”
正要問問這人怎麼算出來,他突然俯首,落下的身影極具侵略性,擾得呼吸不由慢了幾拍,可能昨晚光線不明亮,又或者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原來他額上有塊疤,不長,大概2厘米,看著有些年份,無端聯係他年少那會兒,大概那時留下。
短短愣神之際,他沁著不明意味的笑聲響在耳邊,“你要想挽回那就當我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