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空聞聽,便又轉回身來對燕赤俠道:
“燕赤俠,不要哭,貧僧知道你不想讓我離開這裡……可是,貧僧還有很多塵緣未了,實在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走啊!”說到這裡,他隨手把掛在項上的那串佛珠拿起來,取下中間最大的那顆送到燕赤俠的麵前,“燕赤俠,這顆佛珠乃是‘太陽子’,伴隨貧僧三百多年了,暫且就讓它與你為伴吧。他年他日,你我在蓬萊相會時,你須得把這‘太陽子’還給貧僧哦。”
靈空的話燕長順沒有聽明白,燕趙氏也如墜五裡霧中不知所雲,燕赤俠卻好像聽明白了,他看著靈空舉在眼前的那顆通紅發亮的“太陽子”佛珠,“咯兒咯兒咯兒”的竟然破涕為笑了。
靈空也回之一哂,轉眼對燕長順道:
“燕施主,這‘太陽子’絕非俗物,你可用紅繩係之,給令郎佩戴,一時一刻都不要離身……切記,切記。”
說罷,高宣一聲“阿彌陀佛”,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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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之間,燕赤俠就八歲了。
這時,靠山村裡早已經有了私塾。教書先生姓孔,名仁,字文長。
據說,孔仁孔文長乃是聖人孔夫子的後裔,他知識淵博,誨人不倦,是一位十分稱職的教書先生。
私塾設在村東頭的文廟裡,私塾先生孔仁是燕長順和十幾家有孩子的鄉親們一起花錢請來的。私塾已經成立三年了,燕赤俠和十幾個年齡相仿的兒童是第一批學生。燕赤俠十分喜歡學習,在私塾裡,他學到了很多知識。
這天早晨,燕赤俠吃罷早飯,辭彆父母,便拎著書篋(篋,讀音“切”——書篋:即木製書箱)離開家門,一路小跑來到了文廟。
每天,燕赤俠都是第一個走進私塾。今天,也不例外。他來到私塾門前,輕輕地打開木門,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把書篋放在桌案上,端端正正地坐下之後,打開書篋,從裡麵取出一卷《詩經》,翻到《碩鼠》那一篇,便聚精會神地開始朗讀起來……
燕赤俠天資聰穎,勤奮好學。
自從進入私塾三年以來,在孔仁先生的諄諄教誨下,他不但熟讀了《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完全領會了四書所闡述的觀點和宗旨,而且還學會了禮儀,懂得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並且寫得一手好字。
垂髫之年的燕赤俠,不但天資聰穎,相貌也十分英俊:
烏黑的長發自然下垂,白白淨淨的臉龐上,兩道劍眉,一雙朗目,鼻梁挺直,嘴唇紅潤;穿一身藍布袍服,項上懸掛“太陽子”項墜,坐在那裡,真的是舉止大方,出類拔萃。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愛得我所。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愛得我直……”
燕赤俠正讀得朗朗上口,忽然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小胖子拎著書篋跑進來叫道:
“燕赤俠,你來得真早。”
燕赤俠抬頭一看,是李小虎來了,他便答道:
“李小虎,你來得也挺早啊。”
“嘿嘿……”李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先生今天要提問昨天的講義,我笨,怕回答不出來,想好好溫習一下,所以,吃完早飯我就趕緊跑來了。”
“哦。”燕赤俠點頭道,“李小虎,那你就趕緊溫習吧。”
“嗯。”李小虎答應一聲,跑到他的座位前坐下,急忙取出書卷打開,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燕赤俠為了不影響李小虎溫習功課,他就把朗讀變成了默讀……
大約過了兩刻鐘之後,趙金鎖、張石頭、陳小寶等所有學生也都拎著書篋,陸陸續續的來到了私塾。
大家各自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邊溫習功課一邊等待孔仁先生來上課。可是,他們左等先生也不來,右等先生也不來,眼看著離開課的時間都過去很大一會兒了,孔仁先生還沒有露麵,大家不禁紛紛議論起來。
李小虎有些著急道:
“先生怎麼還不來上課?我剛剛溫習好的講義,就等著先生來提問呢。他再不來,恐怕我又要忘記了!先生怎麼還不來?”
“是啊。”趙金鎖接過話茬兒道,“太陽都升起來了,先生怎麼還不來呀?該不會發生意外了吧?”
聽他這麼一說,張石頭忽然顏色更變道:
“哎呀!情況不妙……我聽說,最近大孤山上有‘美女蛇’,先生到現在還沒有來……是不是被‘美女蛇’給纏住了?”
“張石頭,彆胡說。”燕赤俠忍不住開口道,“大家都靜一靜。你們繼續溫習功課,我到孤山寺去看一看。”說罷,起身離開了座位。
李小虎立刻站起來叫道:
“燕赤俠,我和你一起去。”
“好,走吧。”燕赤俠答道,同李小虎一起離開文廟,直奔孤山寺……
孤山寺,坐落在大孤山半山腰的一個平地處。
那是一座很小的寺廟,以前有一位老僧住在那裡,後來老僧圓寂,孤山寺後繼無僧,就成了一座空寺。孔仁被請到靠山村當私塾先生的第一天,發現孤山寺是一座空寺,周圍環境優雅清靜,他就選擇在孤山寺裡住宿了。
文廟距離孤山寺不太遠,大約有一箭多的路程。
燕赤俠和李小虎沿著崎嶇的山路向孤山寺跑去。
儘管剛才張石頭說大孤山上有“美女蛇”,先生是不是被“美女蛇”給纏住了?燕赤俠叫他彆胡說,可是,此時此刻,燕赤俠的心裡也打起了鼓,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孔仁自從當上他們的先生之後,無論是下雨下雪,從來都沒有耽誤過給大家上課,可是,今天都到這個時候兒了,他竟然還沒有露麵。
燕赤俠跑在李小虎的前麵。他一邊快步往孤山寺上跑,一邊盼望著孔仁那熟悉的身影能出現在眼前。
可是,讓燕赤俠失望得很,他和李小虎氣喘噓噓的已經跑到孤山寺門前了,孔仁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燕赤俠的心不禁提了起來,忍不住放聲叫道:
“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李小虎也跟著喊叫起來。
燕赤俠和李小虎大聲喊叫著,穿過寺廟大門,徑直向寺廟後麵孔仁的住處奔去。兩個人提心吊膽地跑進臥室一看,不禁都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