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翊的彆院，墨麒肆把顧含舞抱回房，放在床上。
剛做完這一切，司翊也趕了回來。
“含含如何了？”他急切問道。
墨麒肆搖搖頭。
“應當無事。”
雖這麼說，可他雙眸卻溢滿了擔憂。
他坐在床邊，伸手拂開貼在顧含舞臉上的發絲。
後又擰了濕帕子，輕輕給顧含舞擦著臉。
司翊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等到墨麒肆做完這一切，他才開口說：“我有問題想問你。”
“說。”
墨麒肆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顧含舞臉上移開，始終看著她。
思忖片刻，司翊問：“你確定你與含含前世，真的沒有孩子嗎？”
“沒有。”墨麒肆回答。
“若是她有了身孕，你卻不知呢？”司翊又問。
墨麒肆收回黏在顧含舞身上的視線，轉向司翊。
“什麼意思？”
司翊認真看了墨麒肆好一會，又起身走到床邊看了會顧含舞。
他開口道：“剛剛撞到你的那個小女孩，便是冥界那倆小鬼中的妹妹。”
“含含是在看到她之後，才情緒突變的。”
“適才你緊張含含，應該沒有去注意她的長相吧？”
墨麒肆點頭。
司翊又說：“她的眉眼，與含含極為相似。仔細看，也能看出有幾分像你。”
“有沒有可能，那兩兄妹，其實是你與含含前世的孩子？”
聞言，墨麒肆徹底愣住了，手裡拿著的帕子直直掉在地上。
司翊看了他一眼，接著說：“他們兄妹二人身上既有仙氣，也有魔氣，與你二人前世的身份，也是對得上的。”
“倘若當時含含已有身孕，來不及告訴你，便與你雙雙殞命呢？”
墨麒肆呆坐著，許久才回了神。
思考了一會，他開口道：“我再去趟冥界。”
隨後就喚來青黛。
沒一會，青黛抱著黑黑出現。
“尊上，有何吩咐？”她問。
“我有事要離開一會，你照顧好魔後。若她醒了，我還未回來，你們便先陪她玩一會。”
“是，尊上。”
交代完，墨麒肆俯身在顧含舞額頭上吻了一下。
“乖乖睡，夫君很快回來。”
……
冥界。
看著去而複返的墨麒肆，冥王怔了一會。
“你又來乾嘛？”他問。
“我要見那倆小鬼。”墨麒肆回答。
見他這副模樣，冥王知道，他已經有了猜測。
思考片刻，他回道：“罷了，隨我來吧。”
然後就帶著墨麒肆去了後殿。
剛進後殿，墨麒肆就看到兩個小家夥正盤腿閉眼修煉，身旁是一堆寶物。
看清兩人長相時，他腳步頓了一會。
後又走上前，伸手置於兩人頭頂，查探了一番。
饒是心裡已有準備，此時得知事實，墨麒肆還是有些震驚。
“他們……是我和阿願的孩子。”
見瞞不下去，冥王也沒再隱瞞。
“是。”他回答。
兄妹倆在聽到墨麒肆聲音時，就已經停下修煉，睜開了雙眼。
墨麒肆看向他們，伸手，聲音輕顫：“來，到爹爹這兒來。”
兄妹倆對視了一眼，後不約而同爬了起來，朝墨麒肆走去。
墨麒肆席地而坐，把兩人抱在腿上。
“爹爹。”
男孩喊了一聲，語氣冷靜，細聽，卻滿是顫抖。
“嗯，爹爹在。”
墨麒肆撫著他的頭發，輕應。
“爹爹！”
小女孩則是一把撲進墨麒肆懷裡，拽著他的衣袖，大哭道：“嗚嗚嗚爹爹，我們終於能和您相認了……”
墨麒肆輕輕拍著她，哄道：“乖，莫哭，爹爹來了……”
冥王在一旁看著，悄悄抹著眼淚。
這倆小魔頭，想了念了幾萬年，總算是和魔頭相認了。
他不由感慨：血緣親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明明他們才第一次真正見麵，三顆心卻已經緊緊靠在一起。
……
哄了好一會，把小女孩哄好了，墨麒肆一手一個孩子，左看看，右看看，心裡歡喜不已。
但想到前世之事，想到這倆孩子在冥界獨自待了幾萬年，他心裡又一陣酸澀。
是他沒用，沒保護好他的嬌嬌，沒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甚至，他都不知道他的嬌嬌有了身孕。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想到前世的仇人，墨麒肆臉上一陣恨意。
他隻恨沒能手刃仇敵。
但那倆父子已經魂飛魄散，消散於天地間，他連親自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不爽！
正思索著，一雙小手突然覆在他手上。
“爹爹，莫生氣，我和哥哥在這裡挺好的。哥哥說，等時機到了，他就帶我去投胎，我們還會去當爹爹娘親的孩子的。”
墨麒肆收回思緒，對小女孩笑了笑。
“嗯，爹爹不生氣。”
“告訴爹爹，你們是如何到這裡來的。”
小女孩靠在墨麒肆懷裡，拽著他的衣袖蓋在自己身上，開口道：“讓哥哥說。”
墨麒肆輕笑，揉揉她的頭。
“這小懶勁兒，倒是和你娘親一模一樣。”
他轉向男孩，問：“可以告訴爹爹嗎？”
男孩點頭，開口和墨麒肆講述當年之事。
“當時娘親為保住爹爹魂魄，散了一半願力和修為，才發現了我和妹妹的存在。”
“原本救爹爹隻需一半修為與願力就足夠了，但是當時，我和妹妹已經無法存活。”
“娘親又用另一半護住了我和妹妹，我和妹妹才得以保全魂魄。”
“我們醒來時，就已經在冥界了。”
“娘親沒在，爹爹也不在。冥王說，我與妹妹已經沉睡了幾千年。”
“而後，我與冥王做了交易，他護我們在冥界修煉，我替他處理冥界事務。”
“我與妹妹這幾萬年一直在冥界修煉，直到今日，爹爹娘親突然過來。”
“妹妹思念您與娘親，偷跑出去見了你們一麵。不曾想，竟惹得娘親那般傷心難過……”
“爹爹，娘親她……還好嗎？”
墨麒肆摸摸男孩的頭。
“娘親她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彆擔心。”
“那便好。”
冥王坐在一旁，補充道：“當年祈願仙子本已魂飛魄散，幸好渡一和紅線趕過去及時。”
“他們付出了很大代價才收集好她的魂魄，送到我這冥界溫養了幾千年，才送她去投胎轉世，成了如今的蠱靈草與寒玉蓮的後代。”
聽到冥王的話，小女孩猛地瞪向他。
“娘親在冥界待過幾千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和哥哥！”
冥王摸摸鼻子。
“她當時魂魄尚且不穩，受不得打擾，我如何敢告訴你們……”
“哼！”
小女孩扭過頭，不再去看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