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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佛家的鯉躍龍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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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前麵賣衣服的店子沒有,如果每天隻有一家在前麵擺攤,那麼去的選擇相對性的小,買衣服的人必定就會很少,要是如果在這兒開一條美食街,吃喝玩樂的什麼都有,那麼這裡的相對應的選擇性就高,來往的客流量多就會帶動周邊整體的消費水平,這樣買衣服逛累了的人就會順便買兩杯奶茶喝。”有些道理必須要通過實踐才明白,圓光禪師單獨帶領二徒弟出寺門逛街 。

逛街可謂是開葷戒,紅塵欲惑,花花紫紫。

一個人不是一條街,可一條街確認照顧到每一個人。

穿金戴銀的婆娘逛完街,泄氣道:“唉!逛了一圈什麼都沒買,買了兩杯奶茶喝了……”

“你這個狗娘隻記到吃,等一哈子都等不得……”認識的婆娘有錢買東西吃,沒錢買衣服穿,賣衣服的老板心裡氣不過。

“你記住,一枝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才是春,西土的加入隻是為了滲透中原文化,並不是強行打壓本土的宗教勢力,如果道家能帶來源源不斷的信眾也是好的,洛陽城的文化大門一旦打開,形形色色的人都湧進來,那麼道觀的生意就能夠帶動周邊的發展,那對佛寺來說也是好的,各行各業如果都要綻放,各種文化事例都要爭相吐納。”圓光禪師眼界開闊,心態也擺得正,他從不主張寺廟的和尚滋擾生事去招惹其他的道觀。

專賢心有慧根,悟性極高,再經過多年苦修,勤加演練,如今有了一番作為,能夠獨自在資深的佛禪麵前持法休習。其天資聰穎直逼雞鳴寺眾位師兄弟,圓光禪師眼光篤定長遠,對他令有一番新計劃。

遠在洛陽的白馬寺內憂外患,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圓光想派自己的二弟子遠赴東都危難,解救洛陽搖搖欲墜的白馬寺文明。

專賢修為不高,有意拒絕禪師的賞識:“師父說的徒弟都知道,可遠水解不了近火!”

“所以才要派你去做……,你要答應為師一定要做出一個人樣出來,為師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如今的白馬寺人去樓空,內亂不斷,各家之間相互猜忌,導致信眾大大減少,圓光想讓專賢去扶起這棟倒塌的大梁。

“什麼時候走?”專賢不擅長流眼淚,他哽咽問道。

“你明天一大清早就走,寅時就出發!”圓光心中十分迫切,巴不得弟子立刻驅車趕往白馬寺,但是多多少少要給點他一個收拾包袱的時間。

“這麼早?”專賢的光腦殼一涼。

“洛陽是你的老家,你此番回去也可以去故土看看!”圓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不想回去了,那裡有我不想見的人!”專賢正說著氣話。

“出家人應該四大皆空,你頭發都剃了,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呢?”圓光的這句話直接把二徒弟給問懵了。

“弟子領命!”圓光好說歹說,專賢臨危受命,勉強應援,他今夜不得不提前收拾好包袱明天就遠赴洛陽。

“請諸位師弟代為照顧師父,這就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坐車出發。”專賢當著圓光的麵,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拜彆他的師父和師弟們。

老七跟老八的塊頭大,兩個人一左一右擁護著太師椅,充當圓光身後的背景牆。一個兩行清淚,兩條青龍過大江;另外一個眼含熱淚,淚眼婆娑,擤了擤鼻涕將鼻涕凍擦在僧鞋的鞋底上。

專賢於豎日寅時坐上車馬奔赴洛陽戰場,即將等待他的是洛陽的滿城風雨,他必將風雨兼程趕赴白馬寺挽救它轟然倒塌的口碑。

“唉!我這個師弟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軟,該倔的時候不倔,不倔的時候又太倔……”專衡心裡著急,滿螞蟻爬。

專衡扭頭問拿著包袱拋著玩兒的老四:“老二前腳剛走,你乾什麼去?”

“你問師父去,師兄拜拜!”寺院的大門口,小光頭默默為師兄牽來一匹小黃豆,老四專能騎術了得,他蹬鞍上馬,腳跨愛寵,瀟灑馳騁當陽大街。

“原來師父明麵上趕老二走,暗地裡卻派老四去助他,師父果然是個好師父,就是太不擅長言詞了!”他心想老三老五老六都有一個好去處,他一直盤旋的心也就放下了。

專衡猛然醒悟過來,生怕沒人在旁邊攔著,四師弟行事太過火:“做事悠著點兒!”

“知道啦!”健壯的馬蹄踏響當陽的草木,專能背對著專衡遠遠地揮了揮手,他就知道這個師兄跟師父一樣,一輩子操不完滴心。

在專賢沉醉的幻想中,白馬寺高大的文明直逼藍天,紅綾羅的美女在它的門前舞袖翩躚,宛如一株富貴及第的京苑牡丹,紅袖飄香的水袖親手揭開它身為佛寺神秘的麵紗。

日月如梭,時間一晃如同昨夜的風沙,車頂蓋上披上一層飛揚的塵土。

奔波涉塵的車輛勒馬懸拉,停在了白馬寺空敞的地皮下。

專賢緩緩下車登場,恢宏的格局落入他的眼眶,一磚一瓦收錄他陶醉的羅網,以及夢中史冊。

誰知儕輩躋身洛陽名寺,前腳剛踏入前殿,一番糟心,一塌糊塗。

白馬寺早就人去樓空,口碑全城差評,上一任的主持卷走了金銀器皿,寺中大量的金銀財寶被擄劫,導致白馬寺直接開不下去,間接被迫關門閉店。

所有人都爭著搶著要潛逃,專賢好不容易把剩下的幾個人攔下,可那幾個和尚一心收拾行李遠走他鄉,哪顧得上他一個外來的和尚,當專賢麵都不想跟他廢話,任憑專賢在邊上碎碎念,為首的一個和尚提到嗓子一吼,把專賢給嚇苕了。

他們不像敲鐘念經的和尚,倒像是惹禍上身的逃犯躲在寺廟裡避難。

“跟我一邊去!”孔武有力的臂膀直接嚇壞小白臉專賢,他釀蹌的腳步可不敢再上前靠近。

專賢營養搭配不均衡,一個單吃蘿卜白菜的素和尚,乾架哪能乾得過人家膀子粗的糙佬漢,掏出包袱裡為數不多的金銀財寶將人全部留下,留得幾時是幾時,反正寺裡的和尚也所剩無幾了。

一個文弱書生如何對付,專能霸氣出場解救自己的二師兄。

“我有錢……”專能闊氣,把腰側的挎包往前麵一拉,他著重了事地拍了拍自己腰纏萬貫的腰包,有錢的豪氣當場就震懾了那幫混蛋。

“把那群走掉的和尚全都給我喊回來,要是他們回來,我還有錢把!”他打開挎包,取出一遝銀票,手裡捏的一把現金全都撒在腳下。

“是我先看到的,你彆搶啊!”剛才爭執不下的和尚,現在全都給他彎腰作揖,滿地上捉錢找票子。

專能就立在佛祖的門檻前,看著他們這些修為不深的沙彌是有多麼的不計廉恥?

四師弟荒唐的舉動間接嚇壞老二,專賢膛目結舌:“你一個出家人……”

專能在寺廟大肆揮霍錢財,口出狂言:“身為一個出家人,我視錢財如糞土!”

專能一轉頭小心跟他師哥念叨:“這是師父給的,寺廟裡的香火錢,生怕你受氣,我還趁他要了不少……”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跟他們這種人講道理,你是講不贏他們的,你得跟他們獎錢。”樁樁件件的事兒,專能遇事看得透徹。

專賢顫抖著聲腔出聲,對於他們為錢財下跪的行徑,有心避之。“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隻是暫時的!”

“先把人招回來再說,到時候要走要留是他們自己的事,這個我可不操心!”專能大道理一堆。

“我們這就去把他們召集起來!”作亂的和尚得了銀子學會賣乖,他們對有錢的老板們俯首稱臣,他們飛一般地跑出去,先去召集寺廟流失的人口,指望回頭還能得到一批價值不菲的賞金。

白馬寺的夜晚,安安靜靜的,專能與專衡坐在寺廟的後花園談心。

專衡坐在平地上邀請四師弟一起拆白:“夜深了,大家都沒事做,要不我們談點心?”

“我做不到讓全國的人民脫離苦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從精神上解放他們!”專能雖然出家之前是官家子弟,但是他深諳官場之道,深知百姓疾苦,曉得如今官場腐朽是解決不了民生疾苦的。

說是調侃其實俱是現象,專能的大道理說進了專衡的心坎裡去了,同樣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兒,他是能理解專能麵對現象級彆的人物,內心無能為力的壓迫感,以及無可奈何的挫敗感。

“我們每個人出生都劃分了等級,先是父母的資產等級,隨後是出生教育的等級,在學堂讀書也有座位先後的等級劃分,在公司工作也有職場排列的順序,等到老死以後落葉歸根,你想墓葬也得遵循墓園尊卑的條例條規,我們出生直到死亡都活在一個無法跳出的圓圈裡,如果有一天稀奇的改變,那就不是我們自己了!”專能字字紮心,句句戳骨,他一口氣說出一大堆超現實的話。

“你看看以前的強盜,梁山好漢,綠林好漢,江湖義氣,英雄氣短,絕不會為人所不能為之事,與俠義無關之事更是敢想不敢做。你再看看如今的強盜,現在的強盜統統披上了一層皮,整天坐在辦公室裡嫌錢少,滿心眼想著如何榨乾老百姓的褲兜,你打也不能打,罵也不能罵,還兩句嘴都不行,他們至少一句話的功夫就能把你關進去做兩天牢!”專能身心躊躇,麵對百姓的失敗,心涼了大半截。

專衡笑話他這個四師弟:“你這不是分明自己罵自己嗎?”

專能主打一身反骨,心向著逆風而去,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我才出家做了和尚啊!”

“隨心所欲,無憂無慮,多好啊,沒有父母的期望,沒有道德的束縛,沒有刑法的規則,我每天就隻需要念我的經,撞我的鐘就可以了。”專能說得簡單,目標透徹。

專衡的心被觸動,他頗有深意地點頭:“嗯,挺瀟灑的啊!”

“你不瀟灑嗎?”專能單指回敬了對方一句。

“我也瀟灑得很哪!”專衡苦笑連連,頻頻稱是。

昔年昔日,天明時分,黃道吉日。

圓光禪師沐浴焚香,舉頭望佛,虔誠拜首,他在神龕上插上三炷香,點燃佛前香火因緣的引號。

人滿為患的大殿,裝潢富麗堂皇,佛祖寶像莊嚴無比,人群背後專賢的心思卻又蠢蠢欲動。

圓光禪師正在給神殿的佛像紮圈鮮花花帶。

“你出生道教,卻要攜佛出逃,你光明磊落,卻要被佛禍及一生,你當真心甘情願嗎?”趁佛祖壽誕之日,廟中弟子全部聚齊,專賢敞開心扉,質疑圓光禪師學佛的理念。

當著這麼多信眾的麵,專賢罔顧寺廟的規矩,他破天荒的出聲打斷圓光紮花的工作,他平常不是這樣的性格,專衡不能理解他今日莽撞的行為,於是使勁拉扯說話不忌口的二師弟:“彆問!”

專衡言之鑿鑿,專賢卻不受其用,沒有多加在意師兄剛才勸阻的話。

“你師父沒有忘本,不論道家,佛家,儒家都是大唐的天下,信眾要是喜歡哪家的文化就會參拜哪家的神佛,可是寺廟也要生存也要屹立在東土上生根發芽,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不管我們早到還是晚到,它們早已經深根到你們中原的文化當中了嗎?”羅摩奇多知悉專賢的因由,他更喜歡圓光的二弟子,也因此願意費心與他解釋一切的來龍去脈。

真相就像牆上斑駁的灰被重新扒開,專賢似乎更能理解羅摩奇多禮拜朝宗的意境。

“二師兄看得那才叫透徹呢!”老四從門後圓潤地滾了過來,靠近點燃虛妄香煙的佛堂。“合著你我二人的修為終是不及他一個,我此番算是真服了。”老四鬥膽言論為專賢折服。

今後,羅摩奇多更願意教導專賢更為高深的佛法理念,單獨為他建造一個神奇的理法宮殿。

洛紅的相公因喝醉了酒回家跟老婆動手,倆人在寢室裡大吵了一架,次日洛紅便搬回了娘家長住。

妹妹好久不來,如今說是要過來,洛桑早上眼巴巴地爬下了床,天沒亮就在家門口站著等她,見妹子人過來了,趕忙將大包小包的行李往屋裡拎。

“這次過來是要長住,還是要短住,還是要住幾天就走?”洛桑身為親哥哥關心著自己的親妹妹,倆人從小沒有父母長輩的守護,他自記事起就親自照料著妹妹起居飲食,外出經商多年也是為了能夠攢錢給她提供更好的物質生活,給她攢下一筆轟動洛陽十裡紅妝的嫁妝。

如今妹妹早已成家立業,嫁作他人新婦,他不願守著外邊的生意不放,在她結婚之前便長留洛陽與妹妹終日作伴,生意上的事損失一點是一點兒,在洛陽又不少吃又不少喝的,就是錢賺的沒有以前的多了,洛桑對錢財這種事一向看得很開,四處奔波不及家人在身邊重要。

“臉也瘦了,腰也細了,我看你的腰比以前苗條了好多,嫁人之後怕是瘦了不少吧……”洛桑左手右手都拎的是行李,自顧自的開頭說起了話。

“爹娘以前就是靠賣醃菜發家的,如今我們的生活也不比以前差,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就跟哥說,哥立刻去讓廚房給你做了端來……”他笑嘻嘻的將妹妹請進了屋,什麼重活都沒讓她做,自小就將她保護得很好,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妹妹即便嫁作他人婦,現在依然是一個水靈靈的姑娘。

“來到自己家,臉上還蒙個麵紗像什麼樣子,趕緊扯了算了?”見妹妹不肯動手,洛桑自己上手去摘。

洛紅臉上蒙的麵罩,左邊的頭發散下遮住額角,他的哥哥早就心疑,如今見妹妹滿臉淤青,哪裡還能忍得下去,兩邊的臉當時就氣紅了。

“該死的,起初雲兒說我還不信……,沒想到自己滴妹夫是這種人……”洛桑兩隻眼睛紅的像頭血腥的獅子,秦家的狗雜種想拿他家裡人開葷,他就拿秦家的那小子開刀。

“姑爺打小姐,是個人都忍不了!”丫環還在旁邊煽風點火,憤懣叫屈。

“他長得人高馬大,難道就隻會打老婆這點出息了嗎,真是個衣冠禽獸,沒用的廢物,我當初怎麼就瞎眼睛看上了他,我是千不該萬不該把妹妹嫁給他啊,我現在真是後死的悔!”洛桑堂堂三尺七尺男兒,如果他不是一個男子漢,他早就哭了。

“我不該將妹妹嫁給了一個動手打老婆的人渣啊!”要是早知道自己的妹夫是這樣的一個人,洛桑當初就不該同意這門親事。

“若不是當初他張妙仁逃婚,你也何苦淪落這樣的下場,嫁給這麼一個吃喝嫖賭的紈絝,你好歹也是頭婚出去的,二婚又嫁給了這麼一個不像東西的人,我洛家上輩子真是欠了他們的!”洛桑抱怨這幫男的一個個都不人。

“大少爺,那禽獸不止喝醉了酒打小姐,他輸了錢更是不放過小姐,有時候連著我也是往死裡打,我實在是忍不了小姐造這樣的鬼業……”丫鬟雲兒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他在洛家放聲大哭,自從她賣身洛府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反倒一跨入他秦家的大門,她活的根本就不像一個人。

“雲兒,你去收拾房間,帶小姐先下去休息,她心事重重的,肯定一晚上沒睡,你好好照顧她,我這就去教訓那個有家不回的賭棍!”洛桑說去就去,仗著一身武力,今天他非去賭坊教訓自己滴妹夫不可。

“哥……”眼看著洛桑氣衝衝的出門,洛紅想阻止卻也阻止不了,她是了解她哥的性格的。

洛紅憂心忡忡,竟不自覺來到白馬寺外,偶然撞見剛收拾東西返回寺廟的專賢。

“心情不好?”洛紅六神無主,紅衣醒目,專賢停在一米開外的紅牆外,見她一張臉垮著,專賢就想帶她去見見自己種的花草。

“……!”洛紅顯然沒有發現專賢的所在,當專賢意料之外的出現時,她顯然被嚇了一大跳,有分秒鐘愣了愣神。

“你扒牆外是在偷看帥哥,白馬寺的帥哥好看嗎?”專賢大膽地調侃她。

“哪有?”洛紅雖然早已嫁作人婦,但她到底還是個臉紅的姑娘,禁不住老熟人的調笑。

“走吧,我帶你去看樣東西,看了之後,你的心情一定會變好的!”倆人在寺廟門口碰了一麵,專賢伸出手邀請她進廟欣賞西域來之不易的奇珍異寶。

洛紅跟他進去看看,專賢帶她來到了後花園賞花。

專賢獨自給她講解庭院中花草的來曆:“羅摩奇多從西域遠道而來,他給白馬寺捐了兩百多株琪花瑤樹,我們將它播種在寺院的後花園,起初怕它水土不服,光線不足,葉子黃了會枯萎,好在後來在我們的精心照料下,它們有些已經開花結果了!”

用心嗬護的花木果然不同凡響,洛紅得見此等蓬勃生機的情景,生澀念道:“若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專賢抬頭偏視樹下心妄不語的洛紅,明白她心中的幾個意思,沒有在寺廟裡多說一句話。

“不要拒絕我,我有些累了,讓我多靠一會兒!”洛紅累了困了,怯怯的將頭擱在專賢的肩膀上,而專賢有意讓她依靠。

“睡吧,我念會兒經!”專賢畢竟有愧於曾經的新娘,終究為她破例一次陪她靜坐在後花園。

“如果你當初娶的是我就好了,不然我們現在就有好多好多的孩子了,我也早就是當媽媽的人了,不過現在的結局也挺好,你起碼也找到自己喜歡的路,我真心為你感到高興!”洛紅側頭凝望專賢目眢心忳的眼睫毛。

“你想自由嗎?”專賢作為白馬寺的精神支柱,他坐定在後花園,摛手攬過洛紅的頭,將她重新靠自己的肩上。

“嗯!每天都想!”有專賢陪著她,洛紅的心很安定,悄悄的跟他說了大實話。

“我幫你去找你哥哥?”專賢小心措辭。

生是色相,美是皮相,如果能助人脫離欲望,那也是善事一樁。

“好!”洛紅完美同意他的請求,即便此生不再嫁,她也心甘如飴陪伴在白馬寺的身邊禮佛。

後花園總有小和尚頻繁打擾,他們躲在樹後刻意壓低嗓音悄悄細語,專賢陪著少婦享受這最後靜謐的時光,他無懼身後流言蜚語的攻擊,指指點點的罵名,這是他欠洛紅應得的無悔教訓。

夕陽在西域的古樹上謝了花,並作黃昏的倒影錚錚彈撥滄桑的古曲。一樹菩提樹花開滿樓,專賢給了洛紅一個栗果將她彈醒,洛紅很快在千年古樹下睜眼醒轉,一張臉懵逼地盯著專賢的大臉看。

“覺悟正在冒冒失失地偷瞄我們,不過芒鞋踩在樹枝上發出了細碎的聲響,被我聽到了!”專賢專注蕭風揚花,沒有再理會覺悟偷聽的本領。

洛紅在白馬寺睡了一下午,這是她從前不敢想象的場景,單戀著黃昏卻沉醉著黃昏的餘暉,如今心願已成,她不敢再奢望專賢付出更多的心力。

“走吧!”怕她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不安全,專賢決定親自護送她回家。

洛紅興奮的跟上他前行的步伐,不過肢體語言儘量含蓄化,沒有表現得像風吹的牡丹花太過招搖。

專賢單獨送洛紅回家的途中,蕭條的夕陽將兩個人的影像拉得如同一幅畫般狹長,兩個人的步伐要近不近,肩並肩始終保持著刻意的親近,卻又有些分外的冷清怨漠,好在洛紅一路上都是高高興興的,一如往昔那名溫柔可親的豆蔻少女模樣。

美好的時光總是那樣的短暫,陰冷的月溝衝到了家門。到了家門口,兩人簡單的話彆,送走了專賢,洛紅沒有更多的戀戀不舍。

洛紅轉身就跑進了家門,問過丫環以後,急不可耐找到他的大哥,扯住他哥的肩膀就問:“哥,你有沒有將他怎麼樣?”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還沒來得及找那小子算賬!”洛桑一天到黑都沒有功夫喝水,回到房間之後,將冷透的茶水灌了一壺,叫來丫環雲兒重新打一壺去燒。

洛紅無故出現在房門後,陰鬱著一張怪臉,猶如清明前後的陰雨天,臉上陰沉沉的。

“你要是真不喜歡他,哥現在就帶你去離婚?”洛紅遲疑著不回答,仿佛沒有下定決心,洛桑但見親妹妹緘口不言,他就知道那頭禽獸沒安好心。

明知秦鱗待她不好,洛紅卻怎麼也不敢跟他哥哥告狀,她是知道他哥哥的暴脾氣的,害怕他哥哥一怒之下動手沒個輕重打傷了情麟,更恐懼哥哥被她牽連受到家族連累。

洛桑英豪,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卻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保護不了,他又算什麼真男人?

“走,哥帶你離婚去,跟他離了婚,哥養你一輩子!”洛桑說到做到,他絕對不會讓膝下唯一的親妹妹過苦日子,終有一日被豺狼虎豹虐待至死。

洛青拽著洛紅的手就去了秦家,秦家那小子不知昨夜死哪個酒館醉生夢死去了,洛青很快就帶著一幫人殺到了秦家的族長家裡,當著秦氏族長和各位旁係族親的麵,他當場宣布解除妹妹與秦孝遊的姻親關係,此後秦洛兩家的婚姻關係直接視為無效。

丫環雲兒也一起跟去秦家祠堂,她作為洛紅嫁去秦家生活的最好見證,不需要她家大少爺費心多使眼色,她衝上去大聲揭發秦家姑爺的罪行,比如家暴風雲,比如敗壞門風,縱是老一輩的族長也是臉麵無光,家族裡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禍害,饒是族長也不肯為秦家逆子多說一句話,大家夥早就知悉秦家孽障的德行,隻不過是心照不宣不願扯破秦氏內部的遮羞布罷了。

如今既由洛桑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秦家的族長無奈同意了這門婚事就此作罷,放洛家的女兒自由之身從此回歸娘家過活。

“劣子啊!”洛紅的婆婆秦藍氏也在事發現場,她對小兒子數年間的家暴也是了如指掌,隻不過她沒跟兒子媳婦住一塊便沒管下輩人的閒事。

慈母多敗兒,秦藍氏自小憐愛幼子,秦鱗更是無從管教闖出許多禍事的名堂,但見眾人對自己生出來的孽種百般唾棄,不由得心慌一片,恨鐵不成鋼,怪基因不對盤無法進行調教馴養。

“族長啊,我們家的鱗兒好不容易娶到一個老婆,你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啊?”自家的族長偏心洛家兒女,無法公道主持大局,秦家的老頭死不甘心,兒子花錢娶的媳婦白白放跑了。

“洛家洛桑的大名,我還是聽過了的,從不會到會掙了許多的家業,若是讓他在祖宗祠堂麵前,不依不饒,咄咄逼人,那辱沒的是我們秦氏百年的門風,不是單你一家的家風,孰輕孰重,我比你明白。”秦家族長雖然人糊塗了,但是心沒糊塗,知道這麼做對誰家更有利。

“大少爺,小姐的嫁妝單子全在這兒,除了秦家那小子偷偷摸摸騙去賭的,剩下的全在這張單子上了。”不蒸饅頭爭口氣,雲兒鼓足勇氣上前一步,交出親手擬訂好的一張清單,努力替她家小姐洛紅爭口氣。

兩家人全部在祠堂鑒證,洛桑饒是掂量之後,派手下的人將十大馬車的嫁妝全給拉回娘家,不能便宜他秦家的一根草。

“哥哥永遠愛你!”洛桑怕貿然解除婚姻,妹妹心傷睡不著覺,他願意做妹妹最堅強的後盾。

“謝謝哥!”燭光淺淺,洛紅溫情,她抱著她哥強壯的胳膊與他依偎在一處,心裡頭暖暖的。

“以前退婚的那小子找過我了,不過他沒說什麼,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飛花謝玉的光流中,專線賢默默轉身離開洛府。

“你喜歡他?”見洛紅不語,洛桑心領神會。

“你想一輩子都陪著他!”細細推敲了一遍,很快洛桑就肯定了思路。

“嗯!”洛紅溫溫柔柔地點頭,臉頰掛著女兒家的羞怯。

“好妹妹,哥哥什麼都答應你!”洛紅是洛桑的心頭肉,他照理來說是不能答應的,現在看來按照妹妹的心意來走是最合適的。

月亮缺了大德,它的水溫宛若荷塘的池水般清冷,水黃的光線冷冷清清的。

一口冷風迎門吹開門楣,洛紅的視線停留在玉樹瓊花下,簌簌瓊英繽紛吹落韶華,她癡癡呆呆地欣賞滿樹落花。

落英繽紛,續續花魂,專賢腳踩芯蕊,碎玉鋪香,無聲無息經過洛府的院牆出場。

洛紅緊緊抱住去而複返的專賢,倆人相視一笑,專賢逗留了一會兒,便鬆開她的手膀黯然離場。

“等到佛國寺的花開了,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麵的!”專賢寬敞的肩上攢了許多玉魄花骨,他宛若一個風雪夜歸人直奔家去。

閱覽完一部全是梵體的佛經,要靠僅有的天竺知識去羅列組織,這些天竺的文字還是羅摩奇多教授給他的文言,專賢來到洛陽日久,索性這些吃飯保命的家夥他沒有割舍。

在專賢圓滿解決白馬寺遺留下來的疑難雜症以後,小南瓜摸著門檻也上門求他幫點忙辦點事。

賞析兩個時辰的佳作,一本一本地疊摞,專賢現在得空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不然骨頭都要坐壞了。

小南瓜跪在佛前禱告佛祖,可算是逮住了他家的少爺,他見專賢不情不願的,嘟嘴說道:“府裡的東南西北四個瓜,如今隻剩下我小南瓜一個瓜了!”

專賢雖出家做了和尚,但到底心係家門變故,沒有人能夠真正做到無情無義,尤其是對自家人心如止水,放下不是舍下一切不管不顧,他麵色略顯平和地詢問小南瓜張府的現狀:“家裡發生了什麼?”

少爺沒有印象中的心急如焚,而是表情冷峻,小南瓜的表情非常的沮喪。

“少爺,張家家門不幸,子嗣單薄,如今老爺心力不足,家道中落,家裡的生意一落千丈,夫人也是整日哭哭啼啼,一蹶不振,不堪大用。老爺病重,終日纏綿病榻,抓藥看病都要用錢,這些生意一旦脫手就沒人治理,這可如何是好,欠債的鋪子越來越多了!”小南瓜大哭特哭,望著他家少爺哭訴心裡的委屈。

這件事哪有小南瓜說得那麼複雜,專賢給出的一個解答方法十分簡明:“一把火都燒了吧!”

“少爺,那可是你自己的家啊,你真的要把自己的家燒了嗎,如果家業燒毀,你連最後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了!”小南瓜聞言大驚,哭著喊著,拚儘全力也要守住張家最後的一絲遺跡。

“那又怎樣?”專賢依舊不理不睬,冷淡淡點。“那些錢,我生不帶來,死帶不走,你乾脆給他們倆老的燒了做棺材正好!”

“少爺!”小南瓜十分氣餒都給他跪下了。

“本僧乃是白馬寺主持,專賢!”專賢嚼文嚼字,不再理會南瓜的哭訴,徑直跨過殿門,洗禮靈門,躲進祈恩的大殿閉上所有的禍端,不念不想。

鐘鼓不響,旗鼓振響。

小南瓜好一陣沒來,廟裡也太平,專賢過了幾天清淨日子。

一出門檻就碰到討厭鬼,小南瓜是牛皮做的,這顆牛皮糖太難消化,專賢拔腿就跑,躲他就跟躲債似的。

“少爺,張家沒錢了,你快去看看老爺吧!”張家無錢可用,小南瓜愁壞了身體,他思來想去還是上白馬寺找專賢借錢周轉。

“……!”專賢這次沒有故意避難,他反而耐心聽完張家的禍亂,左右腳走不動道,他被一根透明無形的臍帶絆住了腳跟。

專賢沒有再往前多走一步路的意思,兩難之下不得不舍棄寺裡的內務,小南瓜張口就坦白了他不願承認的事實:“老爺沒有幾天活頭了,你趁早回去看看他吧!”小南瓜熱淚盈眶,一臉彈動的淚水,仿佛清早洗浴過一把熱水臉。

張家是洛陽的富族,根基深厚,家業厚重,幾乎壟斷了整個洛陽綢緞布匹的生意,洛陽紙貴如油,文房四寶他們皆有所涉獵,就連民間喝的茶葉酒水也在他們麾下經營。

“走吧!”麵對小南瓜的央告,專賢跟丟了魂一樣,再沒有心思去打理寺務。

專賢跟小南瓜回了一趟老家,病房之中藥氣難聞,張母守在床邊儘力伺候,他見八十老父臥病在床,即便心中有天大的恨,現在也隻剩下於心不忍。

張父艱難困苦地倒在床上,喝湯吃藥瘦得不成人形,他的生命即將走向儘頭,任誰也無法逃脫死亡的魔爪。

張母抹了兩邊的淚珠,伺候老伴心焦力瘁,突然見到出家的兒子回來,又是驚,又是喜,更多得是氣:“你爹剛喝過藥……”

張父的住所幽深僻靜,門前的幾株斑竹幽涼涼,發出冷冽的清光,床頭幽靜的紗簾照映幽涼的冷,張父動了動的嘴說不了話,微眯的眼睛瞎流眼滴。

專賢停在他老爹的腦後,不敢靠近他爹,心裡總有些糾結的想法打結,不情不願的,甚至是一彆兩寬天長地久的生疏。

張母低頭慰藉丈夫騰躍的心:“你天天想兒子,天天巴不得兒子趕緊回,如今兒子也回來了,你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妙仁過來,你爹要見你。”張夫人嚴格的話語多少有些威逼兒子的意思。

專賢不疾不徐接觸病床,內心多少有些對他這個專橫跋扈的父親有點排斥。

張父見兒子總算回來一趟,就算現在叫他去死,他也可以閉上眼睛瞑目了,他望著自己滴兒子眼淚瞎哭,伸出去的手抖了抖,半空中摸兒子的手怎麼樣也伸不直……

專賢什麼話也沒有說,接過小南瓜遞過來的米粥,一口一口地喂給他喝,他還很吃了幾口。

喂完一碗粥後,專賢沒有在外緊留,他將身上所有的錢財全部留給小南瓜江湖救濟,他一個子兒也沒有留,很快就趕在晚飯鐘前返回白馬寺。

“少爺……”小南瓜懵逼地捏緊手中的香袋。

“他是你滴爹,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吃他的,你穿他的,他把你養大,他犯了麼天大的錯,你如今還這樣對他,你曉不曉得你多大了,你成人了那還了得,隻怕以後也要把我勒死她!”

同樣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年了,專賢熱騰騰的心早已麻木麻痹。

“如果你想死那你就去死吧,我這種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早死晚死終歸都是要死的,死亡也沒什麼好可怕的!”專賢沒有給予張母更多的期盼,而是冷漠地推門,臨走之前特地把病房的門給掩上了。

又窮捱了一陣子,小南瓜著實挺不住家徒四壁的難關,他舔著臉過來找專賢再要點錢過生活,禪師給專賢的車旅費剛好剩了一些碎銀子,專賢一並將覺悟小和尚的零花錢也要了點過來,通通都拿過來給他作急用挺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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